斯文森羣島。一如往昔的平和,雪白的沙灘上,三三兩兩的遊人,或在曬太陽,或在追逐嬉戲。涌動的海流拍打着礁石,激起一朵朵浪花。高大的喬木張開手臂,遮擋出一片片蔭涼。
楊靜怡站在海灘邊上,看着遠處的海面,以及正在享受生活的人們,心頭別有滋味。她一直沒有離開這裡,依然在島上原本爲實驗人員開設的醫院工作,現在已經是護士長。
雖然作爲試驗基地這裡早已被封閉,但葛朗倫特明白要想打消人們的好奇心,那就是把它開放出來,反正最關鍵的地方都已經被水泥澆灌封閉過。在原來的基礎之上稍加改建後,便成了一處非常良好的療養地,因爲它本來就是葛朗倫特買來度晚年的,風景和位置都屬於頂級之列。加上島上的醫院工作人員水平非常高,因爲裡面的醫生護士都是他精心挑選過的,否則那些研究人員一旦得了病,要是醫療技術不過關而耽誤了工作,在那時他可是不能忍受那種情況生的。
這所醫院畢竟是葛朗倫特名下的,因此美國政府在最新的器官培養服務上提供了很多優惠,只需要支付最基本的成本費用,預定也是排在最前面的。這點點優惠條件根本算不上什麼,本來技術就是從這裡源的。
該回去了,楊靜怡最後看了遠處的海面一眼,心道。雖然這些年來她心頭經常還有些莫名的惆悵,不過父母已經被接到這裡安度晚年,相比同齡人整日爲生活忙碌的狀況,眼下她的處境要好得多。
正當她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吵鬧,夾雜着各種語言。她扭頭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看到遙遠的海面上正飄過來一個小小的黑點。
“噢,上帝,那是什麼?一個人”一名正拿望遠鏡欣賞泳裝美女的白人小夥子個分辨出了來物。
救人楊靜怡時間記起了自己的職責,趕忙向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怎麼救他?”許多還在玩鬧的人們停住了腳步,紛紛涌向了海邊。
“鮑伯,把遊艇開過去”一個站在海邊的黑人對着對話機大聲喊道。
海面上一個正和美女兜風的傢伙停住了遊艇,緩緩地向那個黑點開去,防止碰傷對方。
十多分鐘後,那個溺水者被救上了海灘。一大堆人馬上圍了過去,想要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請讓讓,我是醫生。”楊靜怡分開人羣,想要擠進去。
“除非你是天使纔有用,或者警察也行。”從裡面傳出的一個聲音讓她一呆。
說話的正是那個把人救上來的鮑伯,他搖着頭對圍觀的人說道,“人已經死透了,估計至少死亡了兩天以上,身體已經開始局部腐爛。”
“不過,爲了防止傳染病的生,我們還是幫助這位醫生把屍體送到醫院處理。隨便把島上的巡警喊過來。”人羣裡有人說到。
“太年輕了,這麼小就死掉了,附近沒有聽說生過什麼輪船失事事件啊。”圍觀的人議論紛紛。
這時楊靜怡已經拿起隨身攜帶的手機,撥通了醫院值班室的電話。
大概過去十分鐘,島上的巡警,以及一輛救護車便趕了過來。
在詢問過周圍的人沒有一個認識死者,加上現屍體時的現場情況描述,巡警很快就認定這是一起無頭案,不能確認身份的話,是什麼也查不到的,於是在例行公事地拍了幾張照片後,很快屍體便被救護車運走,送到醫院做DA檢測,以及做面容修復手術,因爲屍體的臉有部分已經壞掉了。
楊靜怡跟着救護車一起回到醫院,在她簡單描述當時在場的情況後,值班醫生便進行了例行醫學解剖,很快就驗證此人是普通的溺水而亡,並無特殊死因。巡警拿到解剖報告後,在案總上劃了一個記號,便離開了醫院。
“好了,剩下的面容修復工作很簡單,由於海水浸,屍體腐爛度還不高,護士長不是剛學過一些整容知識嘛,就請您帶人完成,平時可沒有這麼好的實習材料。”值班醫生填完屍檢報告後,順口說道。死人他見得多了,至於所謂的身份識別,他並沒有把它放在心上,因爲這種情況下,能夠找到原始身份的機率都非常小。
這種面容恢復工作是很繁瑣的,難怪醫生沒有心情完成,算了就按照他說的當成是一次實習好了,雖然這有點對不住這個躺在這裡的傢伙,楊靜怡去找整容材料時想到。
兩個小時後,死者破敗的面容恢復的七七八八了。仔細看上去,還是一個五官挺端正的年輕人,最多不過三十歲,這麼早就死掉了還真是可惜。
“好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一點我自己就可以完成了。”楊靜怡用英語對兩位同事說道,她一直不習慣號施令,這是出於傳統教育的原因。
“最後一點是眼睛,”楊靜怡在同事走後,自言自語地說着,邊用手術刀整理死者眼眶凹陷的部位。
瞳孔好像有變化,楊靜怡不敢置信地搖搖頭,懷疑自己是幹得太久,眼神花了。
“怎麼回事,爲什麼會生這些事故?”薛雲楚看着一段段好不容易修好的公路變得四分五裂,彷彿被腰斬一樣,露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痕,臉色陰晴不定,向承包這段公路施工的建築負責人質問道。
“我們也不清楚,挖掘機剛剛工作到這個地方,突然就生了崩塌事故,還好只是駕駛員受了重傷,工期應該不會延誤的。”負責人滿頭大汗,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周圍已經封鎖,李博士。所有人沒有我們的許可不得進出。”龍再興不知道這位李博士要幹些什麼,他只知道按照命令行事而已。
“這附近一段的公路施工要馬上停止,需要重新進行一次地質勘查。你們太馬虎了,竟然連地下有什麼東西都沒有探清楚就盲目施工,挖到哪裡算哪裡,這完全不符合正常施工程序”薛雲楚明白有些建築公司往往喜歡偷工減料,縮短工期等,但沒想到自己一方出了如此高的報酬還有施工隊伍敢盲目從事,難道他們認爲還是和以往的合同一樣,一段公路用上三年,就報廢重修?
薛雲楚沒有接着訓斥對方,轉而等待專家調查的結果。
負責人耷拉着腦袋,陪在一旁,心裡有說不出的鬱悶,施工時明明已經勘查過一遍,誰知道這地底下是不是有什麼地道之類的東西,否則怎麼會出現十幾公里都同時出現不同面積的塌陷呢?這種古怪的現象還真是次碰見,雖然的確省了一點點工,偷了一點點料,那也得兩三年後纔出事啊?多少年來都這麼幹的,怎麼偏偏這次捅出婁子來呢?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一位專家一路小跑地趕了過來,氣喘吁吁地說道:“李博士,我們有了一個驚人的現,這片地方很有可能是一個古代墓葬羣,這是剛剛從一處塌方的地段找到的。”
說着這位專家拿起一件色彩灰暗,鏽跡斑斑地的金屬物體,不到十釐米長,和華夏古兵器戈的頂部極爲相似……
不好,薛雲楚馬上意識到一個問題,他轉頭對那個倒黴的負責人說道:“你的責任我暫時不加以,原有的工程還會繼續承包給你們,但今天的事情不許再向外人提起。”
“龍再興,你繼續帶人把有塌陷的地方全部保護起來,包括當地的圖人在內,不能讓任何人出入。”薛雲楚接連下了幾個命令,他看到那種兵器,就知道這應該是與烏爾斯國先輩有關的一個墓葬羣,如果說修路修到了他們祖輩頭上,不知道這些愚昧的土人會採取什麼行動。起碼本來就是靠國王勉強推行的基礎建設肯定會受到極大的阻撓,暫時又不可能使用什麼暴力的手段,以免給有些國家干涉的口實。
“你們趕緊調集推土機,把所有塌陷處統統用土填起來。不得讓任何人現這裡的異常,交通路線圖重新設計,不要再從這個地方通過。”薛雲楚下完命令後,感到沒有探測衛星真的是非常不方便,像剛纔的情況,單靠人工去查探,就算有先進的儀器,也不可能大面積的進行,有所遺漏簡直是必然的。
“博士,這是一個驚人的現啊,對於研究非洲歷史的起源,甚至現代人種的進化都很有幫助,爲什麼還要封鎖起來,不讓別人知道?”一旁的專家聽得雲裡霧裡,不解地問道。
“學術是要爲政治服務的,這句話你不會沒有聽說過?所有人對我剛纔的決定不能有異議,即便要掘,也得等一段時間。”薛雲楚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知道了,我這就讓他們停止勘查。”那名專家應了一聲,向繼續進行勘查工作的人羣走去。
並不是所有人都疑惑不解,那位負責人就是例外中的例外,他纔不在乎什麼墓葬羣,只要能繼續承包工程,就是最好的結果,他更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那無疑是斷了將來的財路。
這個國家需要的不是歷史,而是未來。薛雲楚看着所有人開始忙碌起來,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