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閣主後側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個人,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在凌雲閣的職位想來應該很高的樣子,也都有四五十歲了。
在閣主的右手邊上,非常靠近閣主的位置,站着一個年輕人,看起來有二十歲左右,相貌非常英俊,劍眉虎目,英氣逼人,此刻他正目光炯炯的盯着邱鵬,似乎在審視和判斷着邱鵬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然後,李閣主下手左右兩側,站着的是二公子李謙之,對面也站着一個年輕人,看起來年紀稍長,相貌和李謙之長得有點相似,只不過看起來更加粗壯一些,邱鵬猜測那應該就是大公子了。
除此之外,在大公子和二公子的身後也站了一排閣裡管理人員,高高矮矮,邱鵬沒有敢再細看。
凌雲閣主低頭望着邱鵬,凝視了一會兒,說道:“你就是厲子軒嗎?”
邱鵬點了點頭說道:“是。”
凌雲閣主點了點頭,低頭翻閱着自己書桌上的一些文件說道:“我們已經收到了雷火堂的堂主陳咬金的短訊,按照他短訊的說法,你犯了三條罪過,第一條,裡通敵人,向貧民一方通報軍情,導致落日山之敗。第二條,是私自釋放敵人重要俘虜,第三條謠言惑衆,蠱惑軍心,在勝負未分的時候散佈不利於我堂的言論。”
凌雲閣主看了看短訊,說道:“下面的內容還很長,我就不念了。但是按照李謙之的說法,事實卻與此完全不同,看起來你非但沒有過錯,反而有很大的功勞。對此你有什麼解釋?”
邱鵬淡淡地說道:“是非自有公論。一切僅憑閣主的裁處。”
凌雲閣主看了看邱鵬說道:“事情的關鍵就在於,你到底是不是有能力做你所說的那些事情。對於這一點,我的兩個兒子,李謙之和李虛之都沒有異議。所以,他們提出了一個解決辦法。最近我三女兒李菁兒身體微恙,據閣內中醫而言,是身體受寒,需要一味火性藥材做引,曾聞肥城的炎駱山的活火山口生長着幾株火靈草。現在我在派出一人,與你一同出發,如果你能先這個人栽到火靈草的話,我們就相信你是有大功於我閣,而在尋草的途中,你們倆發生什麼不愉快之類的小摩擦也是完全允許的,總而言之,就是我只注重結果,你們是誰把草先一步擺到我面前的是誰,那就算誰勝。如果你失敗了..........那麼,你就必須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負責任。你看對於這個方法有什麼異議嗎?”
邱鵬心中忽然閃過一絲荒謬的感覺。這件事名義上是爲了尋草,其實就是比武。這只是假借尋草的比武而已了。其實要了解這件事情的真相的方法非常簡單,那就是隻需要把遠方的將士招來挨個審問,一切事情就瞭如指掌。
事實上,邱鵬究竟是不是奸細,以及邱鵬是不是真的在落日山之戰力挽狂瀾,跟邱鵬本身的戰技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但是爲什麼,事情的最終卻一定要用比武作爲唯一可行的解決手段呢?
原因只不過是因爲李謙之和李虛之這兩股政治勢力相互爭鬥,他們都認爲這種解決辦法自己能夠佔到便宜。
從李虛之的角度考慮,他自己一定知道這件事情理虧在陳咬金,當然不願意將這件事情全盤揭露出來,那麼,通過比武來決定這件事情的真相,他們就可以派出一個最強悍的高手,將邱鵬當場殺死,這樣真相就永遠無法大白於天下,陳咬金也就可以繼續成爲他們最有希望的年輕堂主之一。
而從李謙之的角度考慮,在多次的與自己的哥哥李虛之的交鋒之中,都落入了下風,現在正好有一個機會,麾下找到了一位高手,能夠挫一挫李謙之的銳氣,那又怎能放過,如果一定要堅持尋找真相,一方面遷延費時,另一方面還容易被李虛之施展其他手段。見識過了邱鵬的實力之後,李謙之有充分的把握邱鵬一定會打贏這一戰。正是基於這兩股政治勢力這種特殊的考慮,才使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采取了這樣一種荒謬的解決方式。
想到這裡,邱鵬擡頭往凌雲閣主看了一眼,看到凌雲閣主的眼裡閃過一絲憐憫。邱鵬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也許凌雲閣主的心中其實一清二楚,但是,有的時候作爲一個大勢力的掌舵,他所要做的是平衡各種勢力的利益,而不是去尋求事實的真相。
既然雙方都同意這種解決辦法,恐怕他也無法反對。
凌雲閣主也看到了邱鵬的目光,不由得怔了一怔,對眼前的這個少年,儘管衣着樸素,但是仍然眼神中有着不屈的傲氣,整個人都散發一種特殊的魅力。
邱鵬身上的那種氣質是非常特別的。英俊瀟灑,但是同時又絕對不缺乏豪情壯志,既冷靜,又豪放。最特別的是那種經歷生死之後所流露出的那種一切都置之度外,生死處之泰然的神情,更讓凌雲閣主心中有一絲不忍心:“虛之一定會派最強橫的對手把他殺死的,毫無疑問.........可是,這樣的英才誕生在我們凌雲閣就這樣死去了,太可惜了吧?”
凌雲閣主的眼裡,此刻邱鵬只是兩個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凌雲閣主根本就不相信,邱鵬有可能在這場比武場中獲勝。
要知道,如果邱鵬無法在比武當中獲勝,那就拿不到火靈草,也就證明了他就是奸細,那麼他仍然只有死路一條。換而言之,敗就是死。
彷彿是爲了和自己內心的一絲憐憫做妥協吧,凌雲閣主下了一條命令:“聽着,厲子軒,如果你能夠在對方之前找到火靈草,我就冊封你爲我的隨從,作爲對你在落日山一戰所立下的功勳的獎賞。”
“不可!”站在閣主身後的貌似護法一樣的中年人忽然站了出來說道:“隨從一職,雖然沒有實權,但是卻從來沒有讓平民參與的。自古以來,只有閣內作出大貢獻的人才可以擔任伴駕。”
凌雲閣主搖了搖頭,向那中年人揮了揮手說道:“我已經決定了,你不要再說。”邱鵬聽了凌雲閣主的這句話,心中瞭然:凌雲閣主根本完全就對事情心中瞭然,不過他並不明白所封的隨從到底是一個什麼職位,而且他也不關心這個問題,反正早晚都有一戰,邱鵬行了一個禮說道:“對於這種解決方法,我沒有意見。”凌雲閣主點了點頭,轉頭對李虛之說道:“虛之,你說說看,看哪一個人比較合適?”
李虛之的眼睛望着邱鵬,閃爍着一絲陰冷的光芒,彷彿是在看一條陷入了籠中的鳥兒,說道:“我提議,西門拓野出戰。”
這話一說出,整個大廳裡的空氣忽然凝重起來,李謙之首先反對:“不行!他不是還沒回來嗎?”
李虛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狡猾的微笑:“真是巧得很,他昨晚回來的。此刻就在閣門外等候着。”
不等李謙之繼續反駁,李虛之繼續說道:“我想再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除了北野峰隨從以外,西門拓野是年輕一輩裡面公認的高手。是除了北野峰以外第一個半隻腳踏進超一流之境高手了。還會有誰比他更合適出手呢?”
李謙之猶豫了一下,也沒有再反對。不過他心中的信心也悄悄地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