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時寒朗聲大笑,說道:“厲兄弟,你如此開不得玩笑!”
羣毆的臉色緩了一緩,說道:“什麼意思?”
封時寒笑道:“剛纔只是跟厲兄弟開開玩笑而已。我怎麼會不相信厲兄弟?想必是我那個朋友,一時看錯了,也是有的。”“厲兄弟不必在意。如果厲兄弟不能諒解的話,做哥哥的,在這裡給你賠不是。”
邱鵬這才裝作回心轉意,坐回桌前,兩個人繼續把酒言歡,似乎已經將剛纔的不快全都拋在腦後。
邱鵬知道,這件事雖然搪塞過去,封時寒仍然存在著些許疑心;不知道如何才能打消他的疑慮,心中不由得暗暗發愁。
喝了幾杯酒,封時寒又開口說道:“說起來,今天還真有件事,要讓厲兄弟幫我參詳參詳。”
邱鵬知道戲肉來了,說道:“封爺請講。”
封時寒說道:“我們商族在肥城的一處會所,前兩天被人挑了,死了十幾個商族的兄弟,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邱鵬想,封時寒所說的,想必就是那個所謂的民族獨立同盟的總部,故作詫異說道:“什麼?竟然有這種事?”
封時寒點點頭說道:“被殺的這些兄弟,其中不乏一流高手,但是,卻全都被敵人一劍穿心而死,出手之人,乾淨俐落,招式狠辣。”
“最難得的是,從每個人受傷的角度看,他們幾乎都沒有躲避過的跡象;彷彿是這些人都站在原地不動,任由敵人刺殺一般。”
“可見敵人的身手,已經高到了讓他們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這樣級數的高手,在整個肥城,恐怕只有寥寥幾人。”
邱鵬皺眉說道:“竟然身手如此之高?”心中暗驚,沒想到封時寒能從中看出什麼多細節。
不過邱鵬仍然相信,他模仿北野峰的劍痕,已經達到九成九相似,恐怕除了北野峰自己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分辨出其中的細微差別,問道:“封爺有什麼需要子軒的地方,請儘管說。”
封時寒微笑說道:“正要請厲兄弟幫忙,厲兄弟算得上是楓城目前,寥寥幾個用劍大家之一。幫我看一看,看能不能從劍傷之上,看出些線索,以幫助我追查。”說著,揮手叫道:“擡上來!”
立刻有兩個僕人,從後面擡了一具擔架上來,揭開蒙著的白布,裡面是一具屍體。那屍體已經死了二天,此刻看起來,樣子頗爲猙獰恐怖;胸口裸露,在心口部位,有一個細小的劍口,大約寸許寬。
邱鵬仍然能夠隱約辨認出,這正是那晚被他殺死的其中一人。
邱鵬低頭仔細地檢查傷口,眉頭微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封時寒說道:“怎麼樣?厲兄弟看出什麼來沒有?”
邱鵬不吭聲,只是一昧沉思,過了許久,才返回席上坐下。
封時寒說道:“厲兄弟不要顧忌,有什麼話,儘管攤開來說就是。”
邱鵬這才皺眉說道:“但從劍痕上看來,竟然和北野峰的劍法,有九成相似。”
他頓了頓,又故作不解地說道:“不過照道理,這兩天,北野峰應該忙著追查蔡子橫主編的下落,怎麼會跑到商族會所去?”
封時寒慢慢地說道:“這樣說來,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是北野峰所爲?”
邱鵬自從修習星月訣以後,不僅僅對於自己內心情緒的控制能力大有提高,在心地清明的狀態下,對於周圍人的情緒變化以及表情的微妙改變,都極爲敏感。
封時寒這句話,只是比平常語氣略微拖長,但聽在邱鵬的耳中,不知怎的,竟覺得隱隱地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邱鵬立刻知道,自己的話,引起了封時寒的懷疑。
他臉上不動聲色,皺眉做出一副迷惑的樣子,欲言又止,說道:“不過..........”
邱鵬裝出暗自沉吟的樣子,心中快速地想道:“難道--封時寒竟然已經知道並非是北野峰所爲?果真如此,自己一口咬定是北野峰,必然會大大地增加封時寒對自己的疑心。”
想到這裡,邱鵬含糊地說道:“這劍痕雖然和北野峰的劍法極爲相似,按照一般的推理,應該是北野峰所爲。”
“只不過,不知怎的,我看著這劍痕,總覺得有一些似是而非,到底是哪裡不對,我又說不出來。所以,子軒也不敢妄加判斷;恕子軒眼拙,幫不了封爺。”
他這話說得含含糊糊,明明暗示是北野峰,卻又不作出明確的判斷。
封時寒看了邱鵬半天,這才哈哈大笑,說道:“厲兄弟眼力果然不差,這人的確不是北野峰所殺。”
邱鵬心中一鬆,知道自己又賭對了一把,心中暗罵封時寒狡詐,臉上卻露出驚訝,說道:“是麼?還是封爺的眼力高明。不知道封爺又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封時寒微笑不答,卻問道:“此人出手殺人,卻又極力模仿北野峰的手法,嫁禍給北野峰,用意很不簡單呢。厲兄弟,你說會是誰做的呢?”
邱鵬心中一震,低頭說道:“這個,子軒不敢妄自猜測。”
他心中卻暗自奇怪,如果說封時寒能夠單從傷口的手法上,判斷出並非是北野峰所爲,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因爲,那傷口即便是有些微差別,除非當事人自己,是很難覺察的。
那麼封時寒的這個判斷,應該並非是從傷口上判斷出來,除非.........除非封時寒掌握了北野峰的行蹤,知道北野峰不可能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個地點。
邱鵬想到這裡,心中又是一驚。
北野峰微微冷笑,說道:“我盤算了一下,在肥城,身手達到這一個級數的劍法高手,只有寥寥數人而已;北野峰,東方巖,厲子軒你(說到這裡,邱鵬連稱不敢),我,西門拓野也勉強算一個。”“聽說影子組織裡,還有一個魅影殺手,勉強也算一個;剩下的,高手雖多,比如恨天窄,卻都不擅長劍法,不可能把北野峰的手法,模仿得如此唯妙唯肖。”
邱鵬強自鎮定,說道:“封爺太高看我了。”
北野峰不置可否,繼續說道:“北野峰自然是不可能,東方巖自恃身分,西門拓野受傷未曾痊癒;而要殺死我這些下人,更用不著出動魅影殺手。”“何況影子組織作案,從來不藏頭露尾。這樣算起來,只有--”厲子軒截口說道:“我替封爺說了吧!算來算去,也就只有我厲子軒有嫌疑。”
“更何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和北野峰不和,也只有我纔有嫁禍北野峰的動機,是不是?”
封時寒微微冷笑,說道:“以厲兄弟和我的交情,我怎麼會懷疑你呢?但是,根據事實來推測,厲兄弟卻又有最大的嫌疑,實在是讓做哥哥的我困惑不解”
“不知道厲兄弟可不可以告訴我,前天晚上,也就是發生動亂的那晚,葉兄弟都做了些什麼,以解我心中疑惑?”
邱鵬心中知道不妙,一時卻也無法可想,說道:“前天晚上?讓我想想;當時我和飄飄、樂樂在家中,大概是在快到午夜的時候,聽到外面一團混亂,就出去看看。”
“後來聽說,敬神大會出了亂子,就到那裡看熱鬧。後來的,封爺應該已經知道,便是協助宋思明平定叛亂,這些事情都是衆有目睹的。”
封時寒點頭說道:“我自然知道,只不過,廣場上局勢受到控制之後,你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