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微笑點頭,看着她懷裡的孩子,嘴角勾得更大,眼底閃過的,卻是陰毒至寒的光。
“啊!”機身一個猛烈地搖晃,該是遇上了強氣流,白茹猛地回過神來,機艙裡的尖叫此起彼伏。
“輓歌,會覺得不舒服嗎?”男人的聲音很溫柔,秦輓歌的頭靠在他肩膀上,聲音有些無力,“還好。”
連那軟軟糯糯的聲音,都是一樣的。白茹揉了揉太陽穴,她不喜歡回憶,回憶太傷人,她頭疼,心疼,渾身都疼。
“下次還是不讓你跟着我來了,你身體不好,還是在家裡多休息。”
“不會,很有趣啊……一個人在家,多悶呢!”她的語氣帶着絲絲的撒嬌,眸子輕輕闔着,男人疼惜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寵溺那樣明顯。
“怕無聊的話,等忙完了這陣,我帶你出去走走……想去哪兒?”
“隨便,只要有你在,哪兒都是好的。華敦,我……”
她忽然臉色蒼白,什麼話都說不了,像是無法呼吸的樣子。慕華敦急吼起來:“輓歌,怎麼了輓歌?……誰是醫生,這裡有醫生沒有!”
有人站出來,讓她平躺着,解開上衣的幾粒鈕釦,用手按了按她的胸部,慕華敦拿着藥的手有些發抖,遞過去,秦輓歌費力地吃下藥丸,過了一陣子,才緩了過來。
白茹倏地站起了身子,在鈕釦解開的位置,她清晰地看到了秦輓歌身上的一處紅痣。
這顆紅痣,顧馨兒也有。
她的腦袋有輕微的暈眩,如果說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怎麼可能種種巧合指向都正確嗎?眼前這個女人,是顧馨兒,不容懷疑。可是,爲什麼她時隔那麼多年忽然出現?爲什麼她要裝着不認識她的樣子?又爲什麼她會跟慕華敦在一起,生活美滿,家庭幸福?而她這次忽然出現,是爲了什麼,報復嗎?
背脊一陣發涼,站着秦輓歌,不!顧馨兒今時今日的地位,她要對付她似乎不那麼容易。可是,顧馨兒不恨她是不可能的,畢竟,她逼死了她的孩子,也逼死了她,她是爲了復仇嗎?
穿越氣流的飛機漸漸穩定下來,白茹的心裡卻是翻江倒海一樣,一陣一陣。
飛機在錦瀾落定,已經是凌晨兩點。一隻回個微。
覺得很疲倦,回到家,白茹還是遲遲不能入睡。
腦海裡浮現的是顧馨兒孩子的眉眼,她其實不太記得清她長什麼樣子,只是知道那雙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動人,只是好奇地這兒看看,那兒看看。
顧馨兒抱着孩子的時候,嘴角總是勾着溫柔的微笑,一直朝着孩子看,然後又會忽然之間茫然地望着遠方。
那個時候,並不是快樂的神情,而是有些悲傷的。
悲傷的是什麼呢?跟歐景山無法在一起嗎?雖然從歐景山回來之後,好像沒有跟顧馨兒有進一步的聯繫,可是很有可能是因爲工作太忙的原因,否則,放着那麼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他怎麼可能放心?
他會讓安夏來看她,她知道。
歐氏的發展,在歐景山手裡似乎又上了一個臺階。美國之後,他投資了一個重型的珠寶項目,常常會在兩地奔跑。不能說歐景山對她不好,對着孩子的時候,他是一個慈父;對她,應該有的關心和問候,還是有的。可是,心底有了那麼一根刺,直接摧毀了她所有的驕傲。有的事情,她不容許存在。
她調查過顧馨兒的背景,不過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而她堂堂白家大小姐,她憑什麼跟她爭男人!她們兩個,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她其實不知道自己怎麼可以帶着笑容去看顧馨兒,再次跟她像朋友那樣,她知道自己的演技出色,疼的,是自己的心。
那是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歐景山已經起身去美國,因爲項目龐大,需要去一個月。走之前,他依然扮演着合格丈夫的角色,只是,她已經不屑。或者說,看着諷刺。16654635
她到傭人房間裡看了看歐以宸。閃電很強烈,雷聲大得震耳,他抱着她睜着烏溜溜的眼睛,想讓她留下,可是她卻甩開了他的手。
她早就不習慣跟自己的兒子那樣親近,潛意識裡,看到他會想到顧馨兒,因爲那是歐景山叫着“顧馨兒”的名字之時,留下的種。
她接到顧馨兒的電話。
近來她常常接到顧馨兒的電話,每次她都恐慌得不知所措,只有她知道是爲什麼,因爲她在她的食物裡添加了可以導致精神混亂的東西。有的時候,她是清醒的;而有的時候,她是不清醒的,她的腦袋裡會出現種種幻覺,比如說毒蛇滿牆壁地爬、鮮血佈滿了整間屋子,她會尖叫恐慌,甚至會對孩子做出傷害的事情。尤其是雷電交加這樣的環境下,如果是不清醒的狀況,那麼幻覺會更真實。
“……白茹,快來救救我,快來……悠悠身上有好多毒蛇,快來救她,我一個人趕不走……”
她的聲音聽起來慌張而又急促,又是一陣雷聲,電話裡她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她笑了笑:“馨兒,你等等,我馬上來。”
嘴角的笑容勾得很大,這個蠢女人,這麼相信她嗎?那個在羊脂白玉盒子裡的針管,她早已經發現並且換了一支,而現在她手上的這支,絕對可以讓她的孩子一輩子攜帶毒素。
究竟是什麼毒,她不瞭解。歐景山說得那麼嚴重,不知道一支射入,會不會馬上死掉?或者,活到青春年華的時候,忽然之間,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亦或者,會基因突變,成爲什麼大怪物?
呵呵,可能性真多啊……這小小的液體,究竟是什麼呢?她眯了眯眼,閃電亮過小小的注射器,她不知道,閃電下那雙歹毒的眼睛有多可怕。
這個機會好得離譜,一路開車到了顧馨兒的住處,她嘴角都是勾着微笑的,眼光不時地掃過那支注射器,想象着顧馨兒混亂的畫面,她的心情實在很好。
雖然這種好,也夾雜着揪心裂肺的疼痛和灼熱。
“白茹,救救悠悠,救救她……她身上有很多毒蛇,啊!”一個閃電劈過,顧馨兒抱着孩子躲到了角落,她看了一眼悠悠,又大叫起來,手在悠悠身上胡亂擺着,“好多蛇,好多蛇!不準,不准你們咬我的寶寶!”
“馨兒……”白茹微笑着蹲下身子,“別怕,給寶寶打一針,毒蛇就會離開她的身體,蛇最怕這個。”
“……真的嗎?”顧馨兒看着她手裡的小針管,“可是,可是我不會打針……”17sd9。
“我教你,不怕的。”她把針交到顧馨兒手上,“朝着這裡注射,就可以了,蛇會馬上逃走,而且永遠不會再來。”
顧馨兒慢慢地擡起手,閉上眼睛,白茹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她的手,近了,更近了……針尖扎到了血管,孩子的啼哭聲混雜着雷電格外響亮,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滿是恐懼,不停地掙扎哭叫。
白茹睜大眼睛,看着孩子的反應,啼哭聲漸漸終止,她的眼睛滿是恐懼,幾分鐘之後,哭聲漸漸小去,她似乎睡着了。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顧馨兒驚喜地抱着孩子,激動地看着白茹,“她睡了,真的睡了……”
“沒錯,她睡着了。”
顧馨兒唱着搖籃曲,溫柔地看着懷裡的孩子,嘴角勾着微笑。
外面的雨逐漸大了,噼裡啪啦,砸落在窗戶上,白茹看着那小小的針管,只是微笑。
看吧,顧馨兒,這就是你的下場。親手扼殺了孩子的一切……
下的藥劑量不大,如果停止,會在一段時間後清醒。只是顧馨兒,你對自己的女兒做的這一切,你這輩子該如何正視呢?
清醒之後,會很痛的吧?這次是個終結,而此前的幾次,對孩子的傷害,她都已經以視頻的形式拍下。相信她如果清醒之後看到,會很有趣。
停止了用藥,她果然漸漸清醒了,把孩子照顧得很好。而那個明明中了毒的孩子,倒也沒見過有什麼異樣。
有一天,她直接把悠悠給帶走了,她必須給她的身體測試一下,那個植入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同時,她把視頻的內容也傳給了顧馨兒。
那些內容包括,她差點掐斷了悠悠的喉嚨;又差點燙傷了她白白的小手;差點把刀子對準了她……
當然,這些之所以會發生,有的是真實的,有的是幻覺,她就是要她在真實和幻覺之間徘徊,分不清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是,傷害是真實的。
不知道是看到了視頻,還是藥物的殘留,顧馨兒整個人處於癲狂狀態,在自己的家裡瘋狂地找悠悠,碰撞到了額頭,血流不止,被送進醫院。
她在她的病牀前,冷冷地看着她。
所有的事情,她是想一個月之內就結束的。
親,今天果兒考試,可能只有一更了,寫到這裡,白茹的事情比較多,因爲跟後面都是有聯繫的,做好心理準備,大虐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