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請自重!
“那個人,不就是你的殲夫嗎?”歐以宸冷冷勾脣,“母親,我從來沒有反對過你嫁人,只是你何必每次都要把自己說成楨潔烈女?跟人有染也就算了,可你跟的竟然還是殺害父親的兇手。你說,這樣的行爲,能不能算得上天打雷劈?”
有什麼在腦袋裡轟然炸開,白茹瞠目,只覺得渾身冰涼,整個人幾乎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上。什麼?他在說什麼?他一定是瘋了,他說尹柏,尹柏是殺害景山的兇手?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不……”白茹顫抖着脣,身子也像飄零的落葉一般,抖得厲害,她不住地搖頭,有淚水從漂亮的眼睛滾落,弄花了她的眼影,可是,她已經顧不得這許多,耳邊的聲音嗡嗡作響,她的腦袋處於眩暈的狀態。腦海裡,跟尹柏糾纏的畫面和歐景山墜樓的畫面重合,一波一波地刺激着她的心臟。
“母親是感到很意外嗎?”歐以宸視線逼人,“你跟着尹柏那麼久,都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嗎?或者,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爲,你跟他……本來就是一夥的?”
“……”白茹張嘴,卻是啞然,她抓住歐以宸的手臂,“以宸,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一夥的,你說尹柏,他殺害了景山,這……這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是他,爲什麼他要幫我們歐家,爲什麼會爲我們力挽狂瀾,爲什麼……”
“爲了稀有水晶。”他淡聲打斷她的話,冷笑了一聲,“一個跟父親有着生意關聯的生意人,爲什麼會對歐家的事瞭如指掌,你就真的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什麼嗎?母親……現在我已經不能分辨,現在的你,是在演戲,還是真的全然不知。尹柏……就是失蹤了的杜澤南……”
“什麼!”
白茹訝然出聲,整個人跌落到地上,杜澤南,尹柏,,尹柏,杜澤南,是同一個人?不,不,這怎麼可能?她認識杜澤南,跟尹柏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杜澤南只是歐景山身邊的一個助理,怎麼可能會跟尹柏是同一個人?怎麼可能?
“母親很驚訝嗎?”歐以宸蹲下身子,目光冷如冰,“杜澤南整容成尹柏的樣子,就連聲音也做了適當的處理,這麼多年的追蹤,一直沒有結果,不是因爲他死了,而是因爲他用另一個身份活着,而且可笑地就活在我們身邊。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稀有水晶……稀有水晶,他一定跟你經常提起吧?是不是答應找到之後,也會分你一杯羹?”
“……”
白茹張着嘴想要解釋,不,不是這樣,她不知道這個人會是杜澤南,她不知道……可是她能怎麼說,向來驕傲的她,在自己兒子面前,早就沒有了尊嚴,沒有了一切,她還能爲自己辯白什麼?
“母親……剛剛你說什麼?愛父親?”他沉冷的眸子凝視着滿眸子的慌亂,薄薄的脣輕啓,一字一頓,“這是我這輩子聽到過最不好聽的笑話。”
白茹的身子重重一顫,歐以宸已經站起身子,朝着前面走去。淚眼模糊中,她看着他漸漸走遠,心底發冷,空洞,伴隨着一陣一陣的暈眩,淚水簌簌,她失聲嗚咽起來,已經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她失去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似乎,總是失去,從來就沒有得到過……
她想起了初次見到尹柏,他像是救星一樣出現在歐氏,給了歐氏一線生機,她看着這個眉眼冷峻的男子,媚眼微勾,想的便是依靠着這個男人,讓企業起死回生。之後,在美國的一次聚會上,她喝多了,他帶着她回去,然後,兩人自然而然地就發生了關係……
她不止一次地爲着自己的美貌而滿意欣慰,至少,可以抓住尹柏這樣的男人,那不是誰都可以做得到的。她可以意識到,他對她的身體很感興趣,也瞭解他對自己的妻子甄佳慧的種種不滿意。她竊喜,她驕傲,以着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着甄佳慧,總覺得她就是一個不堪的笑話。可是,事實證明,究竟誰是笑話?不是甄佳慧,不是顧馨兒,而是她……白茹!
“白茹,你會有報應的!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顧馨兒的聲音又在耳邊淒厲地迴響,一個紅色的身影縱然跳下江河,她陡然一驚,渾身冷汗。
好冷,好冷……白茹抱緊了自己的身子,站起身來,卻是腿腳發軟,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神思,一步一步地朝前走着。
“白茹,我答應你,以後會盡好做丈夫的責任……”
“白茹,你說她是野種嗎?我告訴你,悠悠不是歐景山的孩子,不是!”
“夫人,這是飛機票。”
杜澤南的聲音躥入腦海,她身子驀地一僵,那男人的眉眼一點一點地浮現上腦海。是他?尹柏,杜澤南?任她白茹怎麼樣都不會看上像杜澤南一樣的人物,可是,她竟然在他身下承歡,那麼多年?
“阿柏,這個‘澤’是什麼意思?爲什麼這塊玉上刻着一個‘澤’字?”
“我的小名。”他拿開玉佩,從身後摟住她的腰,“以後,你可以叫我阿澤,這是給你一個人的權利,就連甄佳慧也不知道我這個小名。”
她當時心底一亮,轉身摟住他的脖子,嬌笑:“你好壞!竟然不讓自己的老婆知道……阿澤……”
“她在我心裡……你知道的。”他的手摸着她的身子,很快把她睡衣卸下,將她整個人靠在牆上,親熱地吻着她。
而她,也熱情地迴應,叫着他的名字:“澤……”
原來是杜澤南,杜澤南……呵呵,她投懷送抱的男人,竟然就是這樣的貨色!
白茹啊白茹,你驕傲一世,竟然最後是這樣的結局嗎?你做了什麼?做了什麼!如果說他就是害死景山的真兇,那麼……
她攥着手心,一幕幕畫面在眼前閃過,錯亂中,她身子一軟,暈倒在地。
浮華背後的蒼涼,如果沒有切身體會,誰又會懂?
身後女人的嗚咽,聽來是痛徹心扉的,這個女人,是他的母親,可是,他已經不想再原諒什麼,只是滿心的蒼涼。
豪門,所謂豪門,就是這樣連親情都剝離的嗎?歐以宸苦笑,神色淡漠地看着已經變化很大的城市,回憶一點一點地滲入,悲哀的是,都沒有母親的影子。
那個時候,他不懂,爲什麼母親對他總是那樣冷淡,他沒有過牽着母親的手的時刻,母親總是厭惡地把他的手甩在一旁,討厭他的接近。
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呢?他不懂。或者,是無愛的婚姻早就了恨,所以,連母愛都喪失殆盡?
那樣驕傲的一個女人,沒有辦法忍受自己的丈夫另有所愛,所以,連帶着孩子一起厭惡,一起報復?
他苦笑,從心疼到心不再疼,那是個多麼殘忍的過程,只有他自己知道。
也許,殘忍不止是對他,一個沒有男人愛的女人,註定是會瘋狂的。
不覺的,已經走到了父親墳墓的位置,他站着,望着父親的墓碑,想着幼年的他,奔跑着過來,地面上那一灘鮮紅的血,還有父親被擡走的屍體。
生命是經不住這種磨難的,之後的許多年,那個畫面都會在他眼前出現,他似乎可以想象,那樣巨大的一聲聲響,從安靜或是喧鬧的上空驟然響起,而現在畫面中,多出的是,杜澤南的冷笑。1dktY。
歐以宸蹲下身子,眼前彷彿又出現了父親的臉,記憶中父親並不常笑,他一直是沉重的,無論是事業,或是愛情。二殲勾反父。
顧馨兒,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子,是父親心裡的全部。可是,無法在一起……爲了什麼?還是人類可怕的貪慾,因爲貪慾而引發的愛恨情仇,所以,生生地拆散了這一對人。正如顧唯憲所說,如果當年歐景山沒有去調查顧馨兒的身世,也許結局就不會相同了。雖然未來的路很艱難,可是那麼深刻的愛情,又怎麼會無法戰勝?
但終究還是無緣了,悲劇直接延伸,一直到了顧晚身上。那塊該是的芯片,究竟是爲了什麼,顧馨兒會直接射入顧晚體內。她是她母親不是嗎?顧馨兒看去並不是這種惡毒的女人,可是,她怎麼能對着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在那封信裡,她只是交代了是自己這樣做的,卻沒有說出緣由。難道是因爲恨顧唯憲嗎?而今,她已經忘記了一切,幸福快樂地生活着,但她知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女兒正在生死邊緣徘徊?
想到顧晚,心尖上又是一疼。究竟是什麼樣的世界在吸引着她,她在夢裡竟然不願醒來?其實,他很害怕踏進那間病房,她總是那樣安靜地閉着眼睛,那樣安靜……
手機驟然響起,他接起電話,是段青的聲音:“宸,尹柏,不,杜澤南逃走了!”
故事漸漸接近尾聲,接下來會是番外時間,話說,親們最想看誰的番外呢?是寧檬,還是安苒,還是……夏珂欣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