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請自重!
“什麼都說明不了……是我打電話讓她回來的,請她在公司再留一段時間,一時之間找不到人。舒睍蓴璩更重要的是,讓她經常來陪陪你。說到底,她是爲了你這個朋友回來的,跟慕白似乎沒什麼關係……”
陽光燦爛,錦瀾的冬天其實不太冷,有了陽光,更是有着初春的氣息。車子開得不快,甚至可以看到光禿禿的樹枝上面冒出點點的新綠,讓人的心頭跟着着跳亮的顏色爲之一暖。
林慕白坐在後座的位置,他今天的穿着很正式,深藍色的西服襯得他身形挺拔,配上一條桃紅色的領帶,就這麼在人羣中一站,絕對是亮眼得很。
車座旁邊的位置擺放着一大束火紅的玫瑰,一大早的顧晚從樓上走下來看到他的時候,被他嚇了一跳。那花束大得誇張,他的神認真之外還帶着一絲緊張。
安苒是回來了,只是,心之間有了鴻溝,兩個人該怎麼跨越呢?安苒是個倔性子,想必,林慕白也曾經傷她傷得太深。安苒的事情,顧晚其實並不太清楚,她不怎麼提及,只是能讓一個女人離鄉背井地走,其中的故事必然曲折。
飛機到的時間應該是九點,歐以宸扶着顧晚在旁邊的座椅上坐下,林慕白手裡捧着玫瑰,不時地擡腕看了看錶。他僅簡單的站立便吸引了衆人的視線,試想,那麼一個大帥哥,捧着一大束火紅的玫瑰,確實是招惹人的眼睛,尤其是女人。
“飛機晚點,可能會延遲十五分鐘左右。”顧晚看着林慕白一直這樣站着,道,“這麼重量的玫瑰花,挺累的,林醫生,你先坐下吧……安苒還沒到。”
“……”林慕白的眼睛還是望着機場的出口方向,抿了抿脣,說不緊張是假的。這些日子,他已經想好了,臉皮厚,再厚都要把老婆給追到手。
那是他林慕白的老婆,是被他的絕情給趕跑了的老婆,他把自己的老婆弄丟了,就要負責給追回來。什麼男人的尊嚴,?什麼驕傲,那都是個屁!誰讓他當初有眼無珠!哪怕她拿着花丟到砸到他臉上,都沒有關係,他還可以追着她跑!
“讓他坐着,也是坐立不安,隨他。”歐以宸在顧晚旁邊坐下,遞給她一杯熱牛奶,“讓你在家休息,偏跟着來,這裡有點風。”
他脫下外套披到顧晚身上,顧晚輕笑:“我不冷,哪有這麼嬌弱?”
“孕婦感冒了,是件很嚴重的事情。披着!”
他霸道起來……顧晚撇撇嘴,端着牛奶,嘴角不由地勾起笑意。真的好幸福呢……所以,什麼都不重要,婚禮只是形式而已,可以等孩子大了……
旁邊忽然起了一陣驚呼,擡眸望去,竟是一個穿着白色婚紗的女人挽着新郎打扮的男人,後面跟着一組拍攝團隊。
“竟然想到在機場拍婚紗照!現在的人,真是有創意1”
“我以前怎麼都沒發現這個地方適合拍照?我下次也要選在這裡。“
“是啊是啊,效果一定?很好的……”
顧晚晶亮的眸子也專注地盯着那個新娘打扮的女孩子,該是在拍照,她的嘴角揚起明媚的弧度,一雙眼睛彎如新月,世界上,最美麗的畫面,無非都是跟愛有關,果然都是這樣……
“真漂亮……”顧晚不禁低喃,肩頭一緊,她回過頭來,正跟歐以宸的目光撞了個正着,她眨了眨眼,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羨慕,又有那麼一點點的失落。
“怎麼看得那麼出神?”
“新娘子真漂亮……都說穿上婚紗的女人是最美的,每個女人都是……”
“誰說的?”他輕笑,拂過她額前的劉海,“明明是懷孕的女人最美,每個女人都是。”
“……”
顧晚忽然無語了,她想說,都一樣美的好吧?她想說,女人一輩子總該穿一次婚紗的;她想說……
眼前晃過一道身影,她激動地晃了晃手臂:“安苒!”
林慕白的眼睛也是第一時間發現了她。不過多少時間?她竟然如此不一樣了?及耳的頭髮卷着大波,染成了棕黃色,一身淺粉的羽絨服和羽絨短褲,及膝的長靴,眼睛被墨鏡遮擋了神色,她一隻手拉着拉桿箱,一隻手衝着顧晚揮手。
林慕白的腳僵硬了似的站在原地,那一個恍惚,他彷彿看到了曾經的那個安苒,個性前衛,從來都是張揚而不知收斂。他捧着玫瑰花的手緊了緊,安苒這樣突然的轉變讓他心底不安。
還記得,她這樣對着他吼:“林慕白,你就不能離我遠一點?你是不是忘了你有多討厭我?你是不是忘了我從前討厭的樣子?沒錯,我現在是變了,可是再怎麼變,我都不會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安苒,你換造型了?我看看……”
安苒摘下墨鏡,眼睛化過淡妝,刷了睫毛膏,她在笑,目光沒有在旁邊的男人身上停留一秒,只是眼底的幽光,那叫寂寞嗎?
顧晚一直知道,安苒只要稍加打扮,就是個美人。不過,在唯唸的時候,她不化妝,衣服也穿得保守,整個人看上去活脫脫地老了幾歲。還記得那次,四年之後第一次見歐以宸的那一次,她也是在她的強迫之下?化了稍稍的淡妝。
這四年來,她什麼時候這麼張揚過?
“你懷孕了?”安苒睜大眼睛看着顧晚的肚子,“現在還很小吧?沒怎麼看得出來?怎麼樣?這段時間累不累?”
“我倒是不累,不過……”顧晚看了一眼旁邊的林慕白,“林醫生拿着玫瑰花站了這麼久,應該是很累了。”
“是嗎?”安苒倒不似從前的那種抗拒,而是直接走到了林慕白麪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大的一束玫瑰,真漂亮!林醫生,這是要送給我的嗎?”
安苒側着頭,眼底全是挑釁的光芒,還帶着濃郁的嘲弄。這種目光,林慕白熟悉,曾經的安苒,就是這樣,囂張狂妄,對待她所有的追求者,她都是那樣的眼神。
所以,很多男人,是怕安苒的。
他不一樣,他不怕,那時,是厭惡。厭惡她的囂張,也厭惡她周圍總有着那麼多的狂蜂浪蝶。
“玫瑰是很漂亮……”安苒眯了眯眼,笑道,“林醫生,我可以問問你,你那麼一大束玫瑰抱着,是想要……追我嗎?”
這樣的安苒無疑是陌生的,再見到她,她都是帶着刺,都是迴避這種問題。而現在,她像一隻小貓伸出了利爪,笑着在他的心口已經受傷的位置,不輕不重地劃出血痕來。
眸光對峙,安苒只是笑,沒有怒,沒有惱,只是那嘲弄,卻是讓林慕白覺得窒息。
“原來這玫瑰不是送給我的……”安苒嘴角的笑意擴大,正要轉過身去,手臂卻被猛地抓住了,林慕白覺得喉嚨的位置發乾,“你知道的,安苒……”
“知道什麼?”安苒的微笑甜美無辜,“我不是心理學家,難道會讀心嗎?我怎麼知道林醫生站在這裡等誰,又怎麼知道這花送給誰?真是送我的嗎?”
“嗨,ann!”
一道磁性的男聲,將大家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穿着一襲風衣,疾步朝着安苒走過來。男人眉眼英俊,濃濃的西方人色彩,五官立體,深邃的眼睛,看着安苒的時候盛滿溫柔。。
安苒也衝着男人甜甜地笑,揮了揮手:“邁克,我在這裡。”
邁克?誰?顧晚跟歐以宸對視了一眼,邁克已經走到了安苒面前,那樣自然地握住了安苒的手:“ann?,你走得真快……這些,是你的朋友嗎?”
“跟你介紹,我的老闆,歐以宸先生,顧晚小姐,他們是夫妻。”
邁克一一跟他們握手,看得出來,極其有涵養,是個紳士。
“這位是?”
“哦。”安苒理了理鬢邊的捲髮,親暱地挽住了邁克的手,“這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你看他多熱情,爲了迎接我,還特地給我買了紅玫瑰。邁克,你不會吃醋的吧?”
“怎麼會?”邁克摸了摸安苒的腦袋,“你們中國注重禮節,我懂。安苒,你這位朋友,怎麼稱呼?”
安苒笑看着林慕白,一字一頓:“他叫林慕白,是個醫術高明的醫生。”
“林慕白?哦,我知道了,這個名字……很有名的,我聽過。原來你就是林慕白醫生,真是久仰大名!”
邁克伸出手去,林慕白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安苒,安苒卻是自然地衝
着他微笑:“林醫生,我男朋友要跟你握手呢?你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吧?”
林慕白覺得自己的青筋暴跳,男朋友?不過幾天的時間,她交男朋友嗎?就算是生他的氣,就算是要氣他,是用這種方法的嗎?她拿感情成兒戲嗎!
“啪”地一聲,巨大的花束被林慕白丟到地上,顧晚只覺得眼皮一跳,林慕白身形只是一晃,便揪住了邁克的衣領,“砰”地一聲,一拳衝着他的鼻樑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