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不是恨得牙癢癢,應該是開心纔對的。看着他們一個個跳入墳墓,還笑得那麼開心,傻不傻?現在的他,纔是單身貴族,不過,怎麼就覺得哪個位置,有點空空的疼呢?
圓桌坐滿了人,那位慈祥的信媽擺滿了一桌子的菜。吃慣了信媽的手藝,還真沒覺得那些大廚做出的味道有多鮮美。不過,桌子上的聊天內容沒有離開過孩子,這讓他聽着不知道爲什麼竟會有點不舒服。
段青數了數,共有七個人,三對,加上他一個。那個陪着他來接機的女人被他半路打發走了,一個小明星,長相妖豔,身材火辣,可也不知道爲什麼,他不想讓這樣的女人到這種地方來吃飯。所以,目前的狀況看去,也未免形單影隻了點。
“爲什麼夏小姐沒來?”
顧晚輕輕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想到夏珂欣,他的太陽穴不由猛地一跳,這分明就是給不知好歹的女人,給她幾分顏色就會開染坊。她還真是以爲他段青非她不可了,每天擺着臭臉不說,還當着他的面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她簡直就是把他當死的!
段青冷哼了一聲:“接機不也沒來?世上的女人不止她一個,爲什麼她就一定要來?”
顧晚看着他一張臭臉,秀眉擡了擡,笑道:“世上的女人雖然多,不過 ,總不相同。夏小姐是個挺優秀的女孩,招人喜歡。”
“哪裡招人喜歡了?”段青像是被誰踩到了尾巴,說到這個女人,他就是一肚子的氣,冷冰冰的像塊冰,而且是塊不會融化的冰。
段青的樣子讓顧晚簡直要撲哧笑出聲來,他自己沒發現嗎?就像是個鬧脾氣的大男孩。看來,兩人就是鬧脾氣了。
“這個,多吃點。”
異口同聲的聲音,林慕白跟歐以宸正朝着自己妻子碗裡夾菜,而尹逸遙的目光,也溫柔地注視着寧檬,嘴角含笑。如此其樂融融的景象,是在刺激他嗎?爲什麼他有種受到強烈刺激的感覺?
匆匆扒了幾口飯,就找了個藉口離開。把車飈到頂,那疾馳的速度還是沒能讓他的心裡舒服一點。車子在一座破舊的小區停下,段青打開車門,斜靠着車身點燃一支菸,真是見鬼了,他還真的又到這裡來了。
早上跟夏珂欣狠狠地吵了一架,說是吵架,不過就是他自己發火。夏珂欣現在已經練就了一身的銅皮鐵骨,他無論怒到何種程度,她臉上的表情,都不會變,淡定冷漠得讓他發狂。
“滾!”
他咆哮着對她怒吼,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就走了,爲了見一眼那個叫什麼的男人,她就這樣不顧他的怒意,離開,甚至連一點點的猶豫都沒有。
胸口陡然燃起一團火,想他段少,對女人從來都是揮金如土,寵愛有加,她跟他,他自然會對她好好的。那麼久沒見,那麼困難纔再出現,他會把她當成手掌心的寶,可是,她卻總是用那麼不屑的冰冷眼神看他,對除卻他以外的任何人,她的眼神都是溫暖的。
他不是沒有 試着改變過,他給她金卡,送她珠寶,豪宅……她的臉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類似喜悅的表情。他知道,她不是愛慕錢財的女子,之前她沒有帶走什麼直接消失,他就懂。可是,他爲了她不沾其他女人,她看在眼裡了嗎?他對着她柔言細語,她有感覺嗎?充其量就是碰了女人被她看見了,試問哪個男人不碰女人?試問哪個女人對待他會是她這種態度?想當年的柔情都他媽的到哪裡去了!
狠狠地抽了一口煙,他擡頭看了看四樓的位置,她擬好了協議,說是一週之內有兩個晚上給她自由的時間,但如果他有要求,她隨傳隨到。他也簽了。他不懂這個女人的心是什麼做的,眼光有什麼問題,非得自己扯着弟弟到這麼一個垃圾堆一樣的地方生活,這個小區,是錦瀾最爲低級的小區。他段青的女人,是像住這種地方的人嗎?
可是,他卻拗不過她。每次的結果,妥協的那個人,竟然是他。
丟掉菸頭,在腳底下狠狠地捻滅,心底的怒火是沒法熄滅,想到那雙眉眼,他心裡就來氣。在她眼裡,他就像是給十惡不赦的壞人,強搶民女,殲yin擄掠,無惡不作。
再次朝着那破爛的樓看了一眼,他邁開長腿,朝着那燈光的方向走去。
樓梯很窄,他頎長的身體顯得擁擠,有感應燈,卻很暗,好幾層都沒用了。沒法想象,這些年來她是怎麼生活的,難道都是這樣惡劣的環境?
門鈴是沒用的,只有敲門,他在門前杵了好長時間。他不明白自己是來做什麼,是他叫她滾的,他明明怒火沖天,現在跑到人家家裡,算是什麼意思?還有,如果她開門,他該說什麼?他竟然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她的冷臉……
動作還是先於思想,他的手擡起,敲了兩下門,馬上後悔了。他該馬上離開纔對,他該找個女人,讓她明白,他段青不是個缺女人的人;或者……不管怎麼說,他都不該出現在她的門前。
“姐姐?”
伴隨着激動的聲音,門一下子打開,小宇愣了愣,很快激動地笑道:“哥哥,哥……哥,你怎麼,來,來了?”
小宇自然是認得段青的,而且,段青跟他玩得也好,看到段青出現在門前,他比看到夏珂欣還激動。
第一次到她的住所,不是沒想着來過,而是,這個女人不願意他來,他也只好作罷。他確實是想把她放到手心去寵的,還沒有過任何一個女人,對他提那麼多要求,而他,都一一滿足。
“哥哥,進,進來坐。”
長腿邁進,段青狹長的眸子不由眯起,那樣的空間,連他這樣走入都覺得狹小,整個房間雖然佈置得很溫馨,不過,是不是太過擁擠了?段青的目光不悅地在客廳和廚房掃了一遍,不過就是簡單的沙發,桌子,甚至連電視都沒有。
“阿欣呢?”他摸摸小宇的腦袋,“你一個人在家嗎?”
“姐,姐姐出去了,可能會很晚回來。”
“很晚?去哪裡?”
“不知道,是跟軒,軒哥哥出去的……”
段青只覺得眼皮一跳,原本以爲只是給名不見經傳的男人,原來是個連小宇都熟的人。難怪,那麼遙遙的一眼,會覺得看着討厭,軒哥哥,好親暱的稱呼!
“小宇認識?”他慵懶地朝着沙發上一靠,嘴角勾起,“那個軒哥哥,是什麼人?”
“你說,軒,軒哥哥啊……他是好人……”
“你姐姐說的?”好看的眉挑起,“小宇說說看,他好在哪裡?”
“有人欺負姐姐,軒,軒哥哥會保護姐姐。”
“誰欺負你姐姐?”敢動他的女人,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她受人欺負嗎?爲什麼從來都不說!
“現,現在沒有,以前……有。在孤,孤兒院的時候,軒哥哥,就,就保護姐姐,還……還有我。”
孤兒院的時候?那麼早?段青好看的臉已經籠上了一層陰暗,哪個軒哥哥,並沒有聽夏珂欣提起過。這麼說,這個男人就是她的竹馬?他沒想到會是這種男人,他竟然讓他的女人滾到了竹馬的懷抱裡去?
他媽的就算髮火也應該把她留住纔對,怎麼就讓她走了?他該死的是不是哪根神經搭錯線了?
段青煩躁地爬了爬頭髮,又拿過茶几裡小宇給他倒的一杯水猛然灌入喉間,還是覺得胸腔的怒意有增無減。
“我們都覺得可能見不到軒哥哥了,沒,沒想到,還能在這裡見到,我……我很開心,姐姐,也,也很開心。”
她開心?
沒錯,她是開心,她所有的不開心,都是因爲他。因爲,他是逼迫她的那個人。
他沒有想逼迫她的,只是這個女人,除了逼迫,根本不給他任何接近的機會,用小宇的未來逼迫,確實是卑鄙了點,這輩子,他還是第一次爲了女人用手段。他站着,連手都不用揮,女人就會像蒼蠅一樣圍着他打轉。
他是段少,英俊的段少,多金的段少,風流倜儻的段少。
當初,她不是也這樣溫柔如水地一直在他身邊嗎?還能記得她柔軟的身體在他身下綻放,她的眼眸如水,簡直要將他的心一併融化。
經過了那天,她就這樣消失了。其實,之後跟那個女人,也沒有進行下去,因爲她的出現就這樣喊停。只是這個女人,就憑空消失了。
現在回來,對着他也是張牙舞爪,絲毫不似從前的溫情脈脈。
段青煩躁地點燃一根菸,拿出手機默默地看了半天,幾個數字按下又刪除,刪除又按下,腦海裡總是出現那張小臉,對着那個男人笑得燦爛的樣子。
“哥哥,你,是……是要給姐姐,打,打電話嗎?”旁邊,小宇的聲音稚氣地響起,“可是姐姐的手機,沒,沒帶,不過,上面有軒,軒哥哥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