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錦年伸出手,“喬大哥,讓我看看你的皮夾……”
約會的氣氛自然會因爲這個舉動變得有些奇怪——
不管怎麼說,不管是莫錦年的出現,還是她突然提出的這個要求讓人感到不可理解,又或者說,不快旆。
至少約會中的女人應該不會喜歡自己的男朋友對另一個女人言聽計從吧…窠…
藍靜雅是個很沉得住氣的人,她預想到喬靳晏會把皮夾給莫錦年,但是——
“別鬧了。”
沒想到,喬靳晏竟然會有些嚴厲地說了莫錦年一句。
他這是在在乎藍靜雅的心情麼?
別說藍靜雅的臉色的確有些難看,其實在自己提出那個要求時,莫錦年也意識到自己做了件多麼愚蠢的事——
“對不起,當我沒提過。”
莫錦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說完話就跑出去了餐廳。
喬靳晏目光自然而然地跟隨過去卻看到了另一個方向有個男人用着和他一樣的目光看着跑出去的莫錦年。
霍臣商……?
………………………
兩個男人彼此相視了一眼。
“心痛了麼?”
江夏娜看到了莫錦年走到喬靳晏那裡時,霍臣商那五味雜塵的臉,和那怎麼都掩飾不住的眼神,嘲諷起來,“被你拋棄的女人,可不會留在原地等着你回頭!”
霍臣商是在話音未落的時候就倏地站起身。
江夏娜嚇了一跳,跳起身喊住霍臣商,“把錦年的手機給我。”
這人怎麼說走就走,她還沒允許他可以走呢!
霍臣商回眸冷鷙了江夏娜一眼,那目光真不是一般人能抵禦的,江夏娜心裡咯噔一下,小樣,還嚇人呢!
顧鬱涼喝了口咖啡,“坐下。”
“你應該攔住他纔對。”
江夏娜坐下來氣鼓鼓地衝着顧鬱涼數落一句,顧鬱涼深幽的眼神掃了眼霍臣商追出去的背影,“感情的事,別人幫不了忙。”
“你該不是生氣,錦年寧願選擇那個負心漢,也沒重新和你那好友簡紀庭在一起?”
………………………
江夏娜醋溜溜地瞪了顧鬱涼一眼,男人無語得又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點餐吧,耳朵都要被你喉嚨了。”
“……”
喬靳晏看着那一邊的江夏娜和顧鬱涼,他們似乎也和他有個視線交匯,彼此點頭打了下招呼。
“不追出去麼?”
這句話是藍靜雅說的。
她以爲莫錦年跑出去的時候,他一定會第一個衝出去。
“點餐吧,今晚是我和你的約會……”
喬靳晏打開菜單,似乎並沒有離開座位的想法。
女人總是很奇怪的動物,得不到就想要得到,但是得到了卻還是忍不住去挑/釁,“再不追的話,就要被人捷足先登了,那樣的話,也無所謂麼?”
霍臣商可是他商圈裡有頭有臉的人物,至於他和莫錦年的那段婚姻,當初可是北城所有女人的憧憬,簡直就是現實版的灰姑娘和王子。
藍靜雅認出霍臣商,也看到了霍臣商追了出去,她想知道喬靳晏的隱忍可以達到什麼程度,他真的可以毫不在意麼?
………………………
“笨蛋,傻瓜,傻瓜,笨蛋!”
莫錦年跑出餐廳就把自己罵了一遍又一遍,站在偌大的廣場彩燈噴泉前,她咬着脣,皺着眉,想到剛纔自己做出的那一幕要皮夾的畫面,就……
天!
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幹嘛要去搞破壞,就爲了確認喬大哥皮夾裡有沒有小雨傘?!
這也太奇怪了吧……
不行!
她要回去和藍靜雅道歉,要是讓人家誤會了該怎麼辦?
莫錦年一回頭就撞上了一堵人牆——
“痛……”
捂了捂撞痛的額頭,就聽到一聲低低卻很磁性的“對不起……”
莫錦年楞了一下,擡頭對上霍臣商的目光——
夜色下,炫彩的燈光在男人出衆的臉上拉上奪目的光芒,莫名讓人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這樣的眼神,不該是注視着心愛的人,彼此恩愛的目光麼?
“我沒事。”
………………………
莫錦年生冷地說了一句就匆匆擦過霍臣商的手邊,然後身體卻突然一個迴旋——
當莫錦年意識到霍臣商拉住她的時候,下顎被一隻手強勢的捏起,跟着兩篇溫潤的東西輕柔地壓在了她的脣上——
莫錦年瞪大了雙眼。
在脣與脣觸碰的那一瞬間,腦海裡一片空白。
下一秒,她猛力地推開他——
“你做……什麼?!”
莫錦年眼神驚恐地晃動着,彷彿不敢相信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霍臣商深壑的眼垂低着,剜去燈紅酒綠的燈火,沉浸在一片森冷的黑暗中,好像無比的痛苦和絕望,“我只是在確認一件事。”
確認什麼事?
說得那麼輕巧又荒誕無理。
“霍臣商,你這個混蛋!”
他到底把她當作了什麼?
莫錦年憤怒到手掌在顫動,就在她要擡起手給他一巴掌的時候,男人看透她的動作,閉上眼,“打我吧……”
………………………
攤開的手掌倔強的握緊,她爲什麼要聽他的命令。
不遠處,餐廳門口。
那一幕男女擁吻的畫面落入一雙深邃迷人的眸子,藍靜雅站在喬靳晏的身邊,若有感嘆,也若有所失的說:“裝作無所謂,只會把一個人推得更遠……”
“你說得對。”
喬靳晏應了藍靜雅一句話,她感到訝異,因爲他的表情從未有過的冷漠,“你的意思是……?”
“我們分手吧。”
……
莫錦年現在腦海裡憤怒有,荒唐有,但是所有的情緒都無法發泄。
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爲什麼她還要和這個男人糾纏不清?
“如果我做的一切讓霍先生你誤會了,那麼是我的不對,我和你說對不起,但你沒資格用那種方式來和我確定任何事!我不會因爲私人感情來影響到公事,之然妝品的合作項目,我會交由其他高管接手,你不用擔心京華百貨會得到不公平的對待,但是,你!”
說到這裡,莫錦年已經怒紅了眼,“請你永遠都別在我的跟前出現!”
………………………
莫錦年攔下出租車,消失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中……
霍臣商想要伸出去抓住的手終究晚了一步,因爲空氣中飄來女人隱忍着傷痛的那一句“如果你還有一些良心的話……”
雙目懊喪地緊閉,像是在按耐自己早已狂奔出去的心。
終究,他轉身躍上座駕,踩下油門的時候,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他是要追了上去,還是駛向最初的方向……
……
猶豫是感情中最能引發可怕結果的東西,就像蝴蝶效應一樣,一步錯,全盤皆輸。
喬靳晏並沒有猶豫,而是被藍靜雅拉住了衣袖,“如果捅破了那層網,可能就回不去了,這一點都不像小心翼翼護着她的你的風格……”
這就是藍靜雅十個月來可以“抓牢”喬靳晏的軟肋。
其實感情裡,誰都是自私的,哪怕知道他喜歡的是別人,她也想挽留住他。
就因爲確信喬靳晏不想讓莫錦年知道他的心意,他纔會爲了不讓她發現,特意找她當他的女友,他只是需要一個用來製造表象的假女友,而她不介意,因爲她覺得這是個機會,她以爲她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去扭轉他的心,但——
“誰說我只會小心翼翼的守着她?”
喬靳晏冰冷的眼神突然邪肆霸氣得讓人害怕。
難道他是想……
藍靜雅抓住他的手落空的那一瞬間,男人已經奔跑了出去,再放眼看去的時候,他的座駕已經竄入了車流,沒了蹤影……
………………………
這一夜,莫錦年沒有回家。
不管是霍臣商還是喬靳晏都沒有追上她離開的出租車……
凌晨。
山頂書房裡的燈光好像閃爍了徹夜。
手機屏幕在不開燈的房間裡相當的刺眼,打在一雙深壑的眼睛上,好像能看到男人失落閃爍的目光一閉,仰靠在皮椅上,誰都無法解讀那臉上深刻刺痛的表情……
未接電話裡,有着相同的一個號碼撥打了數十通的未接電話記錄,還有讀不完的擔心短信……
只聽啪嗒一聲。
一隻手機從寬大的手掌中掉在了地上,屏幕閃亮着——
跳脫出來的是一排排相片的縮圖,裡面都是同一個女人和同一個男人,親密無間的每一個瞬間。
畫面裡的女人笑得很甜,就像四年前封存在他腦海裡的那個天真無邪的少女一樣……
當喬歆凌深夜推開書房門的時候,看到的是寧願徹夜呆在書房也不願躺在她身邊的丈夫,還有那……
地上屏幕暗掉之前,那張大哥和莫錦年的照片……
………………………
“昨晚去哪兒了?”
莫錦年上班接到的第一個電話就是喬靳晏的,聽得出他的聲音雖然沒有動怒,但是肯定有生氣。
“對不起……”
輕輕柔柔的聲音參着歉意,“昨晚真的很不好意思,在藍小姐的跟前做出那樣無禮的事,給我藍小姐的電話,我向她道歉。”
“不用了。”
“爲什麼,你生氣了?”
“我和你之間還需要那樣的情緒麼?”
喬靳晏的反問讓莫錦年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沉默的半晌,說:“昨晚我去了娜娜那裡住了一個晚上,真的很對不起,沒有打電話告訴你,還有……”
“你說,我在聽……”
“我的手機上次拉在霍臣商那裡,所以不在我的身邊。”
不在她的身邊?
喬靳晏的那一頭像是錯愕而沉默了片刻,“知道了,我會幫你把手機拿回來,以後不要再那麼冒失了。”
這是喬靳晏難得的嚴厲口吻。
莫錦年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
電話是掛上了,爲什麼手還握着聽筒,心裡還是那麼悶悶的,想要說什麼,卻又害怕撥通那個號碼。
昨晚餐廳裡到餐廳外,每一個片段都讓人心煩意亂。
如果人的心可以根據自己想要的去改變那該多好。
那麼她不會心亂,也不會心痛,更加不會因爲一些微小的改變就沉不住氣。
莫錦年很氣自己,不論公事上她有多能幹,這顆處理感情的心,總好像是她的致命弱點。
四年了,莫錦年,你怎麼一點成長都沒有?!
傻女人,做得還不夠麼?
莫錦年仰頭靠在座椅上,罵自己是爲了讓自己的心能冷靜下來,又或者該說是冷卻,只要能讓它沒有了感覺,那麼她就不會再做錯什麼了……
“等一下,這位小姐,沒有預約,你不可以進去——!”
辦公室外,突然傳來秘書小姐的聲響。
只聽啪的一聲,莫錦年辦公室的門被人拍開,“莫小姐,對不起,我和這位小姐說過不可以隨意進來,但是她——”
秘書爲難地跑進來解釋。
喬歆凌看着詫然的莫錦年,“我們……談談吧。”
………………………
莫錦年做了個手勢,示意秘書先出去。
秘書應了聲“是”帶上門。
辦公室裡,只剩莫錦年和喬歆凌,這樣的局面好像有種時空穿越的錯覺,“霍太太,還有什麼需要指教的,特意跑來我的辦公室?”
“莫錦年,你有什麼好傲慢的,如果不是我大哥,你什麼都不是!”
“你說的對,我有什麼好驕傲的,沒有喬大哥,我什麼都不是!所以,你想要的是什麼?”
莫錦年根本沒有心情應酬喬歆凌。
對於這個女人,她因爲她受傷了,痛苦了,甚至痛不欲生的失去了一個孩子,她不知道她還可以用怎樣更大度的態度面對她。
“做人應該知道感恩,既然知道我哥對你有多施捨,你也不該這樣狼心狗肺地反咬一口,你忘了我是他的妹妹了麼?”
“如果不是看你可憐,我早就讓大哥甩了你,讓你滾了!”
………………………
莫錦年真的不懂喬歆凌這個女人,爲什麼每次都可以對她囂張跋扈,張牙舞爪。
她的意思是說,這四年來,都虧了她的好心,所以喬靳晏纔會把她領出國,並不是照顧她,而是看顧了她四年?
莫錦年突然冷笑起來,喬歆凌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你不信麼?”
“不如我打個電話,跟你哥確認一下吧?”
莫錦年話音剛落,就伸手去拿座機聽筒,一隻手卻立刻把電話按掉,“莫錦年,你別太囂張!”
喬歆凌怒紅了眼,莫錦年放下聽筒,好像在用很可憐的眼神看着她——
“我真不明白,像你這樣的女人,當初是怎樣讓霍臣商愛上你的……”
……
喬靳晏下班回家不會想到喬歆凌出現在家門口。
“你怎麼在這兒?”
“哥……”
喬歆凌轉過身,七點的天,夜幕已經降臨了下來,她悽美的臉上好像掛着閃爍的淚痕。
“進來再說……”
喬靳晏走過喬歆凌的身邊,走上臺階去開底樓的大門,在打開大門的時候,喬歆凌突然拉住他的手,“哥,求你救救我……”
淚珠唰唰的下來,喬靳晏冷靜的眼裡卻沒有什麼同情,平靜的問:“你的謊言,他終於知道了麼?”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哥,求你把莫錦年帶走,好不好?當初你就是怕她會纏着臣商,才爲了我,故意和她走得親近,讓他誤會狠下心拋棄她,不是麼?”
喬歆凌哭吼得很大聲。
至少喬靳晏相信,如果這個時候站在門口的鐵欄外一定能聽得一清二楚,就比如此時此刻,他的眼中正倒映着從出租車上下來的莫錦年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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