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思思看着安淺夏焦急的模樣,卻不急着開口,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笑。
安淺夏雙手已經握緊,本想做到無所謂,可是在涉及到安唸的死因的時候,卻再也保持不下鎮定了。
等了許久,安淺夏看廖思思還是不開口,終於沉不住氣了,“廖思思,你要不要說,不說我就走了。”
“說,我既然找到你,自然是有誠意的。”廖思思慢悠悠的開口,“安小姐,你和安念長的一模一樣,要不是偶爾有一次我偷看到白素素的日記本,我也不會知道,原來當初你不過是個替死鬼。”
“三年前,你和顧千夜結婚前夕,顧家定下的人本來是你姐姐安念。可是卻不想你姐姐突然生病,而且是家族病,本來去醫院搶救之後,你姐姐還是可以活很長一段時間的。”
“可是你卻被監控拍到,進到安唸的病房,然後安念死亡對不對。”
安淺夏深呼吸一口氣,才低低的開口,“是。”
“其實你什麼都沒做,只是像往常一樣去陪安念說話,可是在你前腳走了之後,馬上就有人進到了病房。知道那個人是誰嗎?”廖思思笑意盈盈的。
“誰?”
“顧千夜的母親,白素素。”廖思思喝了一口咖啡,才又接着開口,“醫院的那段監控,其實在那一天已經被人控制了,對方很巧妙的避開了白素素進入的時間,並且利用技術手段把監控全部銜接好。”
“所以後面那段監控才能順利的把安唸的死嫁禍到你身上,所以,害死安唸的人,其實是白素素。”
廖思思一字一頓的說着,眼裡有着不明的算計,“安小姐,你其實想不到吧,這一切罪魁禍首其實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安淺夏實在不明白,爲什麼白素素要那樣做,她想要去問清楚,可是白素素卻已經出車禍死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可是我知道的也就是這麼多了,一切都還得拿到白素素的那本日記本才知道最終的原因是什麼。”廖思思聳聳肩,表示自己說完了。
“安小姐,該說的我都說了,至於你答應我的事情別忘記了。”
安淺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每一次涉及到安念,她的心都會很痛很痛。安唸的死,造成了她和顧千夜之間巨大的鴻溝。
在安念死後,她不停的給顧千夜解釋,可是她在顧千夜的心裡的形象卻是徹底的坍塌了。
她從那個單純可愛,活潑漂亮的女孩變成了心機歹毒,爲了嫁給他不惜出手害死自己姐姐的兇手。
雖然安唸的死被顧千夜壓了下來,她也沒被送進監獄,可是顧千夜卻換了種方法折磨她。
讓她日日夜夜都不得安心。
如今從廖思思嘴裡聽到這樣的真相,安淺夏卻依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
對,日記本,廖思思說的日記本,應該也算是白素素的遺物了,可是明傑在顧家似乎並沒有找到。
廖思思看着悲痛欲絕的安淺夏,有些害怕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可是顏叮噹給她玩那一手,讓她現在連出門都困難了。
安淺夏久久不說話,廖思思卻是坐不住了,她的電話不停的響起,最終拿起手機站起身,“安小姐,我先走了,總之你答應我的事情別忘了。”
安淺夏愣愣的看着廖思思走出包廂,腦海裡面一直在消化着廖思思說的話。
說到底,廖思思無非是想告訴她,顧千夜其實是喜歡她的,還有就是安唸的死,其實就是白素素算計她的。
安淺夏想不明白,爲什麼白素素要這樣做,就算白素素不是顧千夜的親生母親,可是隻是因爲和自己母親有過節就要害死安念。
不管怎麼說,安淺夏都接受不了。
過了許久,安淺夏才慢慢的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剛出包廂,服務員就在門口等着。
“這位小姐,剛剛那位小姐說你結賬。”
“多少錢?”
“五百六十塊。”
安淺夏結完帳,很慢的走出了咖啡廳,那兩個保鏢依舊在外面等着,看到她出來,馬上轉身裝作沒有跟着她的樣子。
安淺夏苦澀的笑笑,走到路口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去vk。”
出租車一路駛到vk,看着懸掛在半空中那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安淺夏只覺得刺眼。
一路進了vk,然後徑直走進總裁專用電梯,直接去了總裁辦公室。
顧千夜並不在裡面,聽上面的總秘書說是去開會了。
安淺夏坐在再次辦公室裡面的沙發上,還記得自己剛剛認識顧千夜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還不是vk的總裁,可每天依舊很忙。
有開不完的會,批不完的文件,還有許許多多的報表要看。
安淺夏每一次總是會找各種理由和藉口來纏着他,顧千夜從一開始的不耐煩和嫌棄到最後的默認,經歷了整整好幾個月。
那個時候的安淺夏可以說的上是沒臉沒皮了,就爲了能夠天天看到這個男人,想出了很多的辦法和說辭。
她喜歡顧千夜,整個vk的人都知道,只是真的結婚後,她卻沒再來過vk。
而vk的員工,也換了一批又一批,之後真正知道她和顧千夜關係的人,也不過一個明傑。
安淺夏不過等了十分鐘,顧千夜就回到了總裁辦公室,看到沙發上坐着發呆的安淺夏,英俊的眉頭不禁蹙了一下。
“淺淺,怎麼不打聲招呼就過來了。”
安淺夏順着聲音看過去,顧千夜伸手扯了一下領帶,臉上有着不耐煩的神色。
“顧千夜,我想和你談談。”
“想談什麼?”
“去休息室裡面談吧!”安淺夏抿抿嘴脣,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落地窗外面。
安淺夏不對勁,顧千夜眼眸微轉,隨即快速起身走到安淺夏的面前,“好,走啊!”
兩人進到休息室,安淺夏拼盡全身的力氣看向顧千夜,過了許久,才低低的開口,“顧千夜,如果我說,我姐姐的死和我沒有關係,你現在肯信我嗎?”
顧千夜眉頭蹙緊,神色分明已經不悅,“淺淺,我不想和你在談這件事情,當初我不信,現在我也不會信。”
“可是顧千夜,那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姐姐的死不是我做的。你爲什麼不信我,爲什麼不信我。”安淺夏大喊出聲,淚水隨即掉落下來。
“顧千夜,我那麼愛我姐姐,我和姐姐那麼好,我怎麼可能爲了嫁給你,就要我姐姐的命。”
“是,當初我是很喜歡很喜歡你,可是顧千夜,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是心思歹毒的人。”
“這幾年來,我一有機會就和你解釋,可是你從來不聽,就連我和千恆的事情你也不聽。顧千夜,你知不知道,很多時候我都在想,要是當初生病的人是我,死的人是我,那現在會不會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安淺夏淚水繼續往下掉,越想就越難過,顧千夜一言不發,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安淺夏。
“顧千夜,從拍賣會上遇到你,你重新強勢進入我的生活那一天,我就不停的在想,自己死了會不會好一點。”
“可是我不敢死啊,我父親還在醫院躺着,我還需要大筆的手術費。顧千夜,我在你身邊有多屈辱,可能你從來都沒有想過。”
“也是,你恨不得我死,那點點屈辱又算什麼。”
安淺夏說着,淚水越流越兇,“顧千夜,我姐姐的死,真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別說了。”顧千夜點燃一根香菸,站到窗戶前抽了起來,“安念是怎麼死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不,我姐姐不是我害死的,可是我卻背了那麼多年的黑鍋。因爲那件事情,你對我是怎麼樣的你自己心裡清楚。顧千夜,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把我當做殺人兇手,可是我從來都不是。”
安淺夏激動起來,聲音也提高了不少,“是白素素,是你家裡的那個白素素,是她害死了我姐姐,是她,都是她。”
顧千夜一下扔掉手裡的香菸,上前一把拉過安淺夏狠狠的抱在懷裡,“你特麼需要錢我不是給你了嗎?一次一百萬,你以爲誰都能從我這裡賺錢啊!”
安淺夏身子僵住,一把推開眼前的男人,“顧千夜。”
“別說了。”顧千夜心情複雜,再次一把把安淺夏拉進懷裡,低沉的嗓音慢慢響起,“沒有其他女人,從始至終,不過一個你。”
“至於安唸的死,我會重新調查一下。”
安淺夏淚水不停的流着,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來找顧千夜說這些話,只是這些年心裡一直太過憋屈。
她沒做過的事情,卻要白白的承擔那份罪名。
顧千夜眼眸深邃的緊緊鎖住懷裡的女子,壓抑在心裡的複雜情緒又快涌上心頭。
“等到這件事情過了,我會讓你父親回國。”
安淺夏不知道顧千夜嘴裡的“這件事情”是什麼事情,只是隱約記得顧千夜好像說過好幾次了。
顧千夜一把把安淺夏的腦袋按在自己的懷裡,然後不再說話,大手就那樣撫摸着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