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城低頭看了楊拂曉一眼,她抱着雙腿蜷縮在辦公桌下面,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亮閃閃的發光,特別抓了一下顧青城的褲腿。
“幫幫忙,拜託了。”
辦公室的門打開,顧青城的腿向裡側了一下,擋住了下面的楊拂曉。
只不過,進來的卻不是沈嘉攸,而是方樹。
方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踢踏踢踏節奏感極強,清脆悅耳,每一下都好像敲擊在楊拂曉的心上。
不是吧,沈嘉攸穿着高跟鞋?
然而,方樹開口:“沈總送來了這一次的專利項目書,本來說要上來的,但是臨時接了一個緊急電話,便離開了。”
顧青城食指微曲叩了叩桌面,方樹把項目數雙手遞上去。
在辦公桌下的楊拂曉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沈嘉攸,雖然沒有見過幾次面,但是謊言一旦被當面戳穿,還是會十分難堪的。
她動了動蹲着發麻的腿,心裡在想,方秘書怎麼還不出去?
其實,方樹也在納悶,楊拂曉剛剛確確實實是進來了吧,可是現在窗明几淨的辦公室裡,除了顧青城一個人,確實是沒有別人。
顧青城讓方樹過來,手中的資料翻了兩頁,是佳創的團隊用心做的。
他讓方樹靠近一下,用手中籤字筆在上面用筆圈住了幾個地方,說:“你讓市場部針對這個專利項目去討論一下,拿去保守估價,然後高出兩個百分點給佳創投資。”
方樹點頭:“是。”
沈嘉攸是沈三伯的兒子,也是沈家人,MSC往裡面投錢,就算是打了水漂也樂的高興。
咚咚咚。
方樹聽見桌子響了兩聲,分明是桌子下面發出的聲音,她心下已經是瞭然,見顧青城沒有其他什麼事情,便轉身走了出去,順帶關上了門。
楊拂曉聽見方樹關門的聲音,便蜷着腿推顧青城想要從桌子下面鑽出來,結果身前擋着的顧青城紋絲不動。
“顧先生,能不能讓我出來啊?”
顧青城側首看着楊拂曉,“你這回出來不怕遇上沈嘉攸了?”
楊拂曉臉上笑的陽光燦爛,但是心底卻是衝着顧青城做了一個鬼臉,吐槽了不知道幾百遍了。
明明知道她跟沈嘉攸的關係,現在還這麼埋汰她。
顧青城將椅子向後移動了一下,讓開前面的位置,在楊拂曉從裡面鑽出來,腿麻的快要斷掉的時候,伸出手來拉了她一把。
楊拂曉站起來跺了跺腳,扶着桌角站了一會兒,才終於緩過來了。
顧青城把手中的一沓資料交給楊拂曉:“你去複印,每份複印三份。”
楊拂曉應下,拿着資料走到外面的複印機前,在複印過程中百無聊賴,就看了一眼資料上的一些內容,有關於這一次的經濟貿易論壇,也有房地產的項目,資料的內容很雜,等資料複印出來,她便將資料重新分類歸總了一下,回到辦公室內,看見顧青城正站在窗前講電話。
“我知道了……媽,在山上溼氣重,你自己多照顧着自己……”
大概是在給母親打電話?
她要不要回避一下呢?
不過,聽顧青城講電話,如果不是將話筒開成外放,只聽顧青城的話,基本上可以用在和任何一個人的寒暄上。
顧青城掛斷電話,打手勢讓楊拂曉過來。
楊拂曉將歸類整理好的複印件放在桌面上,微微垂眸看着顧青城。
“晚上有約麼?”
“沒有……不,有,”楊拂曉都氣死了自己這樣毛毛躁躁的樣子,對上顧青城滿是不信任的眼神,解釋,“我真的是有事,我要去找朋友。”
顧青城託着下巴,看着楊拂曉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我有沒有說過,你應該練一練你自己的口才?”
楊拂曉附和道:“是的,我應該練一練自己的口才。”
本以爲只是一句玩笑話,但是,卻沒有想到,顧青城就真的把她調到房地產公司了。
楊拂曉看着手中的調任單,真的是欲哭無淚。
她問方樹:“方秘書,我需要辦離職手續麼?我現在還是應該在亞寰酒店實習的……”
方秘書說:“明天早上會有人帶着你過去,亞寰這邊會保存留有你的名號,等到你完成了一定房產銷量,經過顧總批准,就可以回來了。”
楊拂曉在心底狠狠的罵了幾句:資本家,剝削階級,萬惡的吸血鬼。
不過,還是要收起狼狽的心情,去找孟曦。
正值下班的高峰期,在路上攔一輛出租車很難,而她又不想耽誤很長時間去等公交車再加上轉車,在路邊等了一會兒卻都被後來的人搶了先,一狠心就要跳下馬路直接去伸手攔車,前面卻停下了一輛賓利歐陸。
這輛車是顧青城最近新換的,楊拂曉連車牌號都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了。
她躊躇了兩秒鐘,對上擋風玻璃後面一雙幽暗雙眸,還是走過去開了車門。
“顧大大,你是要送我麼?”
顧青城手指在方向盤上輕點,“這裡不讓停車,快點上來。”
楊拂曉嘿嘿一下,便貓腰坐了上來,報上了一個地址。
等這輛車開走,在後面不遠處,一輛白色的私家車內,沈嘉攸搖下一半的車窗,向外看了一眼川流不息的車輛,點了一支菸。
青色的煙氣向上飄散,抽了一支菸,把菸蒂扔在一邊的垃圾箱內,搖下車窗,重新發動車子。
………………
還是打不通孟曦的電話。
楊拂曉先讓顧青城開車去了孟曦在亞寰酒店不遠的地方的出租屋。
這個地域不大安全,天色已經暗了,竟然連一盞路燈都沒有,而且前面修路,顧青城的車都開不過來。
“你就在這邊等着就好了,我過去看看。”
孟曦現在的狀態不好,有可能就不回奶奶家裡了,況且家裡有一個整日醉酒哭嚎的酒鬼父親一個賭徒哥哥。
但是,顧青城依舊是拔了車鑰匙跟了上來。
楊拂曉在顧青城身邊,跟着他一起走過前面修路挖的巨大土坑,“顧大大,我想問你一句,你一定要實話實說。”
顧青城淡淡的嗯了一聲。
楊拂曉眨巴了兩下眼睛,問:“你是不是腦子被撞壞過?”
顧青城:“……”
楊拂曉就知道顧青城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可是她已經儘量問的足夠隱晦了啊,索性直說問好了。
“你是不是被人洗腦了或者是失憶,或者是靈魂穿越?”
顧青城:“……”
楊拂曉看着顧青城面無表情,還以爲顧青城是沒聽懂,便順帶解釋了一下:“洗腦就是……”
她這麼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前面烏黑的巷子裡,忽然竄出來一道黑影,直接就向楊拂曉撲了過來,她尖叫了一聲,轉過來一下子抱住了顧青城。
隔了兩秒鐘,沒什麼動靜,只不過楊拂曉感覺自己的牛仔褲在被什麼東西咬着,往下扯了一下,她有點恐懼的低着頭,閉緊眼睛不敢看下面。
頭頂響起顧青城的聲音:“沒什麼,就是一隻野貓。”
楊拂曉原本還好,一聽顧青城的這話,抱着他的雙手又收緊了一些,甚至更加貼近,自己的軟綿綿的胸口死死地壓着顧青城的胸膛,她的臉都埋在了顧青城胸前。
“我對貓過敏啊。”
她從小就有貓恐懼,網上曬出的那種萌萌噠小貓,別人看見了都想要抱着親一口,但是她卻身後汗毛直立,恨不得躲得遠遠的,看一眼都想要失聲尖叫,怕的如同遇上了洪水猛獸。
楊拂曉這種緊緊的相貼抱着的姿勢,因爲她現在正陷在極度的恐懼中,根本就感覺不到此刻兩人的姿勢有多麼曖昧。
顧青城輕笑了一聲,單手環住了楊拂曉的腰,低着頭在她耳邊輕語:“你看一眼,貓已經跑了。”
楊拂曉依舊沒有敢動,只不過一邊的顧青城彎了一下腰,然後誘哄她睜開眼睛:“我已經把貓趕跑了,她不在了。”
楊拂曉便緩緩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低着頭,在地面上確實不見了貓的蹤影,心裡一鬆,擡起頭重新看顧青城,想要張開口說一聲謝謝,但是……
她擡起頭,看見顧青城手中正抓着一隻貓的後脖頸,而這種髒兮兮的流浪貓就正在用一雙湛藍的眼睛看着她,她倒抽了一口氣,臉上的血色一剎那褪盡,想要向後退,顧青城還桎梏着她的腰身,她雙手一揮,一不留神就在顧青城臉上撓了一下。
然後,貓從顧青城手中跳落在地面上,喵嗚地叫了一聲,順着一個向上的黑色煙囪一溜煙地跑到了房頂。
顧青城臉上被楊拂曉的指甲劃出一道來,用紙巾擦了一下,隱隱殷血,“你說我用不用去打狂犬疫苗?”
楊拂曉蹲在地上,抱着雙腿雙肩打顫。
顧青城伸手將楊拂曉拉起來,看楊拂曉嚇成這個樣子,也就笑不出來了,楊拂曉一張小臉上竟然還滿是眼淚了。
他失笑搖了搖頭,一隻手放在她肩上,微微俯身,用紙巾將她臉上的淚痕一點點擦去,“真怕貓?”
楊拂曉點點頭,抽了抽鼻子,擡手在臉上抹了一把。
“怕貓,不怕老鼠?”
顧青城記得,在一個月前,楊拂曉櫃子裡因爲受到恐嚇發現了一隻死老鼠,當很多人都尖叫出聲的同時,而這個楊拂曉卻好好地站着,特別冷靜地將剪碎的衣服拿出來,冷冷的看着那隻已經發臭的死老鼠。
楊拂曉沒吭聲,抓着顧青城身前的襯衫,瑟瑟發抖。
顧青城便不再開楊拂曉的玩笑,只是靜靜地摟着她。
過了一會兒,楊拂曉緩過來,才長舒了一口氣,“我從小就有貓恐懼,之前在我四五歲的時候養過一隻貓,叫可樂,然後有一次,我在街邊玩兒的時候,有一輛大卡車在路上飛快地開過,我再看過去看那隻貓,被大貨車直接碾壓過去了,五臟六腑都出來了,地上一灘血……”
當時,楊拂曉一聲沒吭,就站着呆呆的看着貓的屍體,已經幾乎成了標本的屍體,在路邊站着,直到外婆找過來,看見路邊貓的慘狀,急忙將楊拂曉一把按在懷裡,“囡囡乖,囡囡什麼都沒看到……”
“當時我外婆還哄我,說我是出現了幻覺,其實可樂是被別的人家給領養了,還活的好好的,我也以爲我忘了,但是但凡是見到貓就渾身發抖,一步都無法挪動,”楊拂曉笑了一下,“之後,火過一段時間的可口可樂和非常可樂,我都一口沒有喝過,有時候就算是聽到都怕的要命。”
在巷子裡,頭頂微弱的燈光下,顧青城擡手擦了一下楊拂曉眼睫上的淚珠,“乖。”
經過塵土飛揚的路段,到了前面的一條幽深巷子口,前面是一個很小的院子,裡面雜草叢生,在院子前面有一大堆的垃圾,臭氣熏天。
樓梯上也是黑洞洞的,看不清路。
楊拂曉不讓顧青城跟上來,“我就上去看看孟曦在不在,你不用跟上來了。”
顧青城並沒有在樓下,而是在楊拂曉身後錯後幾米的距離,保證在視線之內。
按照孟曦之前有說過合租的時候發過來的門牌號找過去,敲了門,裡面卻傳過來一個男人粗獷的聲音:“誰啊?”
楊拂曉也是一愣,“我找孟曦。”
開門的是另外一個彪悍的壯漢,手中還拎着一個啤酒瓶子,光着膀子,胳膊肘上有黑色的紋身。
楊拂曉頓時向後退了一步,心想這不是黑社會的人吧,暗地裡給自己打了打氣,問:“孟曦在麼?”
彪形大漢聲如洪鐘:“什麼孟曦?沒見過!”
楊拂曉說:“你是一個人在這兒住的麼?”
“我不是一個人在這兒住,難道你陪着爺我在這兒住?”說着,壯漢就向前走了一步,已經向楊拂曉伸
出手來,就是向着楊拂曉的胸部。
楊拂曉當時就驚了,反射性的直接掄起手中的包就向壯漢砸過去!
只不過,在她手中的鉚釘包砸到壯漢臉上之前,壯漢的手腕已經被身後一隻伸過來的手給攥住了,壯漢登時就哀嚎了一聲,那聲音能把楊拂曉的耳膜給震碎了,前面已經有別家的住戶開了門,看見門外的這架勢,嘭的一聲就又給關上了。
楊拂曉手中的鉚釘包砸人也是挺疼的,在壯漢的臉上直接就劃了兩道。
壯漢這下手腕被捏的要骨折了,臉上又捱了一下,頓時就像是拎小雞崽子似的從後面拉起顧青城。
楊拂曉一時間有些嚇傻了。
壯漢是真正的身高馬大,要比顧青城還要高出半個頭來,而且塊頭大,身上的肌肉虯結粗狂,整個人在顧青城前面一站,身影就完全覆在他身上了。
這要是一拳下去,顧青城還不直接就被打扁了。
不行,一定要分散一下這個壯漢的注意力,幫顧青城一把。
楊拂曉直接跳了起來,然後大力度的揮手,大叫了一聲:“看這邊!”
結果,那個壯漢沒有看過來,而顧青城向她這邊看了一眼,結果壯漢的拳頭直接結結實實地砸上了顧青城的右臉,楊拂曉閉了閉眼睛,甚至都能聽見骨頭和皮肉接觸那種令人膽顫的聲音。
完了,這是要壞事兒。
楊拂曉愕然地張大了嘴,想要過去幫忙,結果顧青城猝不及防就又捱了一拳。
顧青城在壯漢身側躲開,直接向楊拂曉大喊了一聲:“你現在給我滾下去!”
楊拂曉剛剛想要抓住機會踢這個壯漢褲襠中間,還好顧青城及時地制止了她,她便急忙向後退了兩步,站在後面一個垃圾箱旁邊站定。
現在顧青城在爲她打架啊,讓她一個人跑,卻留着他一個人在這裡?她絕對不是那種貪生怕死見利忘義的小人!
比起這個大塊頭的壯漢,顧青城簡直就是一根電線杆子。
楊拂曉的手放在口袋裡,手指已經按上了屏幕,心裡正在想着,需不需要報警來幫幫顧青城,現在這種情況,明顯實力相差懸殊啊。
但是,在楊拂曉的手剛剛扣上手機的那一秒鐘,顧青城便巧妙地從壯漢另外一邊繞過,然後從後面攀着他的肩膀,一個狠狠的過肩摔,楊拂曉都覺得地面震動了兩下。
她隨即便掛斷了報警電話,前面的顧青城已經跳過壯漢,跑過來拉着楊拂曉就向樓下跑。
楊拂曉不明白,爲什麼現在要跑。
等到下了樓,經過前面的一個拐彎的路段,顧青城一把把楊拂曉拉到那一堆垃圾後面,按着她的頭蹲下來,前面的垃圾山擋住了大部分的視線,卻還是能夠看到從樓梯上一下子衝出來三五個人,都是塊頭很大,甚至手裡還掄着傢伙,踢踢踏踏在垃圾山前面跑過。
楊拂曉覺得自己快被薰死了,雙手捂着口鼻,但是看一邊的顧青城,明顯一點事兒都沒有,明明這麼臭,卻還能表現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來,楊拂曉對顧青城的仰慕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等到那一羣人跑出去,顧青城從側邊的門拉着楊拂曉跑出去,一直到街上,黑乎乎的,看不大清楚人。
因爲修路,所以這邊經過的人很少,只有顧青城和楊拂曉兩個人在路上,夜風拂動衣角,楊拂曉不自禁地就握緊了顧青城的手。
楊拂曉的手心裡全都是汗,而顧青城寬大的手掌心卻乾燥溫熱,牢牢地將她的手包裹在其中。
顧青城的車在修路路段的另外一頭,所以兩個人還必須要摸黑過去。
楊拂曉嘭嘭嘭亂跳,跳成一團,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孟曦原來的這間出租屋裡面會有這種貌似是混黑的人,她真的難以想象,如果這一次沒有顧青城跟着,恐怕她現在就被那些壯漢給……
這麼一想有後怕,臉色頓時慘白。
“顧……”
楊拂曉在說出這個字的同時,前面忽然就聽見一個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她的血液都彷彿在這一瞬間逆流了。
身邊根本就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因爲修路,僅有的幾個商店也都關了門。
如果是顧青城一個人,對付幾個手中有傢伙的幾個人,也是綽綽有餘了,但是關鍵是還跟着楊拂曉,必須要分出精力來護着她,現在硬碰硬已經不是最好的方法了。
就在這麼一瞬間,顧青城已經拉住了她的手腕,飛快的拉着她抵在後面的卷閘門上,十分迅速的將她的牛仔褲向下扯露出白花花的大腿,牛仔褲掛在腿彎,另一隻手已經按着楊拂曉的腰,掀開她的襯衫下襬向上覆上纖細腰肢。
楊拂曉還一個字都沒有說,顧青城已經堵住了她的脣,她完全沒有準備好,顧青城吻上她脣的一剎那,她驚愕的無以復加,雙手抵着他的胸膛。
身後那幾個壯漢的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有看見這邊吻的如膠似漆的兩個人,還停下來嘲笑了兩句。
楊拂曉因爲緊張,整個人都好像僵硬的石塊一樣,生怕後面的幾個人發現了,而她越是這樣,就顯得越是無法逼真,好像是硬生生地做戲一樣。
身後那幾個人的腳步似乎停了,“哎,哥們兒,你這準備野戰呢。”
“直接脫褲子上唄。”
“哈哈哈。”
一陣狂浪不已的笑聲。
楊拂曉羞憤不已,但是現在還必須要迎合顧青城做戲,可是,當她微微眯起眼睛,看見後面的一個男人正在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楊拂曉。
“這女的是啞巴麼?”
忽然,顧青城的單條腿向前撐在楊拂曉的大腿之間,然後扯了她的襯衫衣釦,一把拉下她身上的文胸,就埋首吻了下來。
轟的一聲,楊拂曉腦海裡炸開了一片璀璨的煙花,口中也是不自覺的就呻吟出聲。
“女人身上就這幾個敏感帶,摸一摸就軟了。”
“是啊,走吧,說的我都想操了。”
又是一陣淫詞浪語。
這些聲音,距離楊拂曉已經很遠了,越來越遠,她大腦裡現在空白一片,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麼時候走的,只停留在軟濡舌尖舔弄的那一刻,她覺得從尾椎的部位飛快地竄過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一下子流竄遍全身的神經末梢。
胸口的熱源忽然沒有了,風有些涼。
楊拂曉睜開眼睛,媚眼蒙上了一層水霧。
顧青城擡手將楊拂曉的文胸帶扣上,幫她掖住衣領,雙手順着她的腰線滑下去,手指指尖觸碰到裸露在外的皮膚,引起一陣抑制不住的顫慄。
顧青城幫楊拂曉重新系上牛仔褲的暗釦,俯身在她脣上吻了一下,單手扣緊她的腰身,“走!”
這一次的步子更快了,楊拂曉雙腿虛軟,基本上是顧青城半抱着她一路上飛奔上了車,車子剛剛發動,就聽見後面一陣吵罵聲,那幾個人應該是回過神來了,只不過,已經晚了,顧青城猛踩油門,後面的人緊追了兩步,將手中的一個鐵棍向車的後備箱砸過來,嘭的一聲,楊拂曉深深的閉了一下眼睛,禁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有點冷。
這個晚上,並沒有去孟曦家裡了。
顧青城臉上捱了兩拳,嘴角開裂,竟然還吐了一口血,所以開車直接到了一傢俬人診所,停了車,拉着楊拂曉進去。
楊拂曉一動不動,在副駕駛上已經完全石化了。
“拂曉!楊拂曉!”
顧青城捏着她的肩膀,楊拂曉轉過頭來看着顧青城,一雙大眼睛霧濛濛的,隔着一層水霧看人,看不真切。
她覺得冷,好像置身於冰天雪地裡一樣。
顧青城索性低頭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上了樓梯,一腳踢開面前的診所,門嘭的一聲反彈到牆面上再重新反彈過來,玻璃震在牆面上咣噹的響。
前面的一個小護士衝出來,“你這人是怎麼……啊,樑醫生!他又來了!”
樑錦墨正在給一個骨折的女孩子固定支撐手肘的鋼板,辛維拉就掀開面前的簾子一下子衝了進來:“樑醫生,那個很酷很帥的狼大人又來了。”
這是辛維拉對顧青城獨特的稱呼。
樑錦墨讓維拉過來替這個小女孩打石膏,擦了手起身向裡面的病房走去。
顧青城將楊拂曉放在白色的牀單上,她雙腿無意識的垂落下來,雙眼盯着前面一排藥架有點無神,視線凝聚不起來,有點空洞,他上上下下看了一下楊拂曉,身上應該是沒有傷到。
顧青城靠在後面的牀頭櫃上抽菸,煙氣薰騰,身上的襯衫領口被扯開兩粒,露出蜜色的胸膛。
他的膚色並不黑,微微蜜色,卻並不顯的女氣,就連樑錦墨都難以想象,這樣一個人,會讓道上的很多人就算是聽名字都聞風喪膽。
樑錦墨已經從後面取下紗布和藥劑,轉身看着顧青城臉上的淤青以及開裂的嘴角,“我給你處理一下。”
顧青城把煙給掐了扔到一邊,在一邊的病牀上坐下,直接拿過樑錦墨手裡的酒精棉球自己消毒,樑錦墨這麼一個堂堂的醫科大畢業的博士,也就給顧青城打打下手。
“也真的難得了,有人能把你打成這樣兒,真是不容易了。”
楊拂曉也已經恢復了過來,剛纔實在是太過於震驚,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那樣的事情,才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她轉過臉來,看了一眼顧青城,臉上剛纔被打的那兩拳已經青紫了,嘴角裂了,傷口有點可怖。
她無意識的向上伸了伸手,門口一個十分歡快的聲音傳進來,楊拂曉驚覺重新放下了手,攥着上衣下襬。
辛維拉從門口哼着歌進來,“狼大人,小的我來看你了。”
顧青城沒答話,辛維拉看見他嘴角微微抽搐,估計是酒精消毒疼的了。
樑錦墨開口:“維拉,你帶着這位小姐去隔壁病房看一下,是不是傷到了哪裡了。”
“好。”
楊拂曉固執的沒有動,“我沒有傷到,你給顧先生檢查就好了。”
樑錦墨聽見這種回答,挑了挑眉。
這種女人之間的事情,自然就交給女人了。
辛維拉上前拉住楊拂曉,“到隔壁病房我給你溼毛巾擦下臉,再喝點熱水,你臉色不大好。”
楊拂曉又看了顧青城一眼,顧青城說:“去吧。”
這樣,楊拂曉纔跟着辛維拉去了隔壁的病房。
“這姑娘喜歡你吧?”樑錦墨剛纔看她的眼神就能看的出來,“那種溫情脈脈的眼神,也只有在面對心愛的人才會無意識的流露出來,況且她沒聽我的,也沒聽維拉的,就你說了一句去吧,她就走了。”
已經處理過臉上的傷口,顧青城又點了一支菸,直接擡腳就踹過去:“你去跟着周越學心理學吧,還學會剖析人的感情世界了,你怎麼不剖析一下你自己的?”
樑錦墨笑着搖頭:“你不是去了上海麼,緹娜還在影視樓?”
“你自己有嘴,不會去問她麼?”
樑錦墨聳了聳肩,知道如果是跟顧青城說緹娜的事情,肯定是會越說越遠,索性就又把話題拉回到顧青城身上。
“秦笙下個月要訂婚的,你知道麼?”
顧青城沒吭聲,手指在菸蒂上輕按了幾下,菸灰飄灑下來。
“我覺得安澤少純粹就是爲了膈應你吧,訂婚典禮就定在你們亞寰,”樑錦墨哈哈大笑,“你也挺悲劇的……哎,你現在這樣兒了還想打啊!”
顧青城把煙給掐了,直接就上手,樑錦墨躲的快,要不然顧青城直接就把他給摁在牀上了。
也就算是活動活動筋骨,只不過這樣一間小小的病房有些施展不開,便作罷。
顧青城坐回去,因爲剛纔活動的時候不小心扯動了臉上的傷口,又疼的厲害,便又點上了一支菸銜着。
樑錦墨問:“你這帶着個小姑娘又去
哪兒不正經了?”
顧青城口中叼着煙,說話就有點不大清晰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幫人應該是南城那邊的幫派,右手手臂上是紋紋身,寫着一個錢字,應該是地下錢莊的人。”
“那兒的地頭蛇谷真?”
“嗯,”顧青城從牀上一把拉起外套穿上,活動了一下手腕,骨節發出脆響,“過兩天我覺得我必須要親自去一趟。”
“呵,給你的小情人討回公道?”
顧青城嘴角勾起一抹笑,已經邁步走向門口開了門,“總不能平白無故地就讓人給驚着了。”
………………
從診所出來的時候,董哲已經在車前等了。
顧青城和楊拂曉走過去,董哲就看着顧青城,擡手狠狠地在自己臉上扇了一個耳光,嚇的楊拂曉頓時就是一驚,頓住了腳步。
楊拂曉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扇自己耳光,竟然還能扇的吐出血沫來,可見董哲真的是對自己下了狠手了。
“老大,對不起。”
顧青城繞過董哲,直接開了車門上車,留下董哲在原地站着沒動。
楊拂曉在後面跟着,扯了扯董哲的衣角:“這次都怨我,不怪你。”
“楊拂曉,你上來。”
車內的顧青城搖下車窗,目光淡淡地看向楊拂曉,楊拂曉聽着引擎已經發動了,便急忙跟着上了車。
車子開動,楊拂曉從後視鏡看着診所前面,依舊站着那個孤零零的身影,她捏了捏拳頭,說:“停車!你快點停車!”
顧青城停了車在路邊,“嗯?”
楊拂曉轉過頭來,“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自己的責任,跟董哲無關,你爲什麼要罵他?”
“我沒有罵他。”
楊拂曉一時語塞,剛纔也確實是,顧青城壓根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只不過看向董哲的目光是毫無溫度的失望,楊拂曉不知道顧青城手下的這些人是怎麼分工的,但是應該都是把顧青城當成是英雄來崇拜的吧,如果一旦讓自己的偶像讓自己的英雄失望,那也應該是很傷心的一件事情吧。
“這件事情不關董哲的事情,反正你要生氣就對我一個人生氣好了,你讓他上來。”
楊拂曉覺得自己說的話很蠻橫不講理,興許顧青城對手下原本就是這種態度。
不過,她還是不忍心讓別人爲了自己的錯誤買單。
她都快要放棄了,知道顧青城根本就不是這種會受到別人威脅的人,“算……”
但是,下一秒,顧青城轉過來看了楊拂曉兩眼,目光沉沉,擡手拿出車駕上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等對方接通,只說了四個字:“現在過來。”
楊拂曉再從後視鏡向後看,看着董哲的步子已經向這邊移動了,她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對顧青城笑了笑:“謝謝顧大大,你是好人。”
顧青城挑了一下眉,眼睛裡赫然亮了一下,“從來都沒有人說過我是好人,在很多人眼裡,我都是十惡不赦。”
“是麼,我沒有覺得啊,”楊拂曉咯咯的笑了兩聲,“那我是第一個,你是個好人。”
董哲來到車邊,並沒有上車。
顧青城說:“以後注意點,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是楊小姐幫你求情的,要不然的話你也知道結果。”
董哲點了點頭,轉向楊拂曉:“謝謝楊小姐,我董哲欠您一條胳膊。”
一般像是道上的這些人,說話都很講信譽的,只要是說出口的話,就絕對會做到,現在董哲說了這樣一句話,儼然就已經把楊拂曉當成是半個主子了。
楊拂曉愕然瞪大了眼睛,擺手:“不用不用,你的胳膊你自己保管好就好了,不用給我。”
顧青城說:“去查清楚出租屋那邊的事情,明天一早我要看到。”
“是。”
董哲向後退了一步,看着車子在面前開走。
………………
從診所回到紫荊園,楊拂曉一路上又開始發呆,不過現在發呆,她時而轉過來看一眼顧青城,再重新回過頭盯着前面的擋風玻璃。
等到了紫荊園,車子停下,楊拂曉坐在副駕上沒動。
顧青城便轉身要給他解身上的安全帶,雙手觸碰到她胸前的安全帶的同時,楊拂曉猛地就擡起頭來,“我自己來!”
說完,楊拂曉手忙腳亂地解了安全帶,開車門下車。
顧青城淡漠的目光刮過楊拂曉驚慌失措的好像是小鹿一般的眼神,失笑一聲,在後面跟上。
楊拂曉上了樓就把自己關在了浴室裡,滿滿的放了一缸的熱水,將自己的身體完全浸透在裡面。
水流好像是一雙手在身上溫柔的撫摸着。
楊拂曉不是對任何人都有感覺的,這三年來,她也曾交過一個男朋友,純粹是爲了應付辛曼想要她儘快從許慕珩的死忠解脫出來,有一個人在空窗期進入彌補這一缺憾也是好的,可是很遺憾的是,不管怎麼相處都沒有感覺,一直到分手。
但是,這種感覺,時隔三年,終於在現在又重新復甦了。
這種新鮮的感覺讓她有點害怕。
楊拂曉在浴缸裡泡了半個小時,擦乾了身體,裹着浴袍走出來。
寬大的浴袍將她瘦削纖細的身體完全裹在其中,一張臉被蒸汽薰的有點發紅,躺在牀上整個人都陷入了柔軟的牀墊上。
在牀上翻了兩圈,翻身起來,穿着拖鞋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顧青城的房間就在隔壁,楊拂曉在門口站了一分鐘,擡手想要敲他的房門,手勢舉起來,卻沒有落下來,相反仍舊是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現在對顧青城的這種感覺,純粹都是基於是許慕珩,她把顧青城看成是許慕珩纔會有的這種感覺。
嗯,一定是的。
有時候,喜歡這種東西,就跟盛夏暴風雨來的一樣迅疾沒有預兆,不分時候不分場合。
將顧青城狠狠的壓在心裡,楊拂曉拿起手機來給孟曦打電話。
這一次,孟曦的電話接通了。
今晚在出租屋那邊發生的事情,楊拂曉不知道原因是什麼,可是孟曦之前的確是報過這個地址,要讓楊拂曉搬過去跟她一起住的。
可是,今天一看,裡面住的並不是孟曦,而且看起來,孟曦必定是很久都沒有在那裡住過了。
應該問問周圍的鄰居的。
可是當時事出緊急,就算是現在,那些人看見了楊拂曉的面容,不知道如果意外再遇上,會有什麼樣的舉動。
“今晚我去出租屋那邊找你了。”
孟曦驚訝地叫了一聲:“誰叫你過去的!那個出租屋已經抵扣給我哥欠錢的債主了,我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去了!”
“我已經去了,差點就被打個半死,不過還好有……朋友陪着。”
楊拂曉沒有把顧青城的名字說出去,再加上孟曦之前就問過她有關顧青城的事情,爲了避免無謂的解釋,便先不說什麼了。
不過,楊拂曉聽着孟曦的聲音卻是抖的,好像是在哭。
“你怎麼了?”
孟曦抽噎着:“我都已經快煩死了,昨天我哥又來家裡逼着拿錢,我奶奶就只剩下一點養老的錢,都非要給拿走,又要拿房產證,我現在就在這裡守着!”
楊拂曉深深的皺眉:“你一個人成麼?我現在過去……”
“你別來了,現在都快十一點了,大晚上的,”孟曦笑了笑,“你放心,我能守住我奶奶的,你安心睡一個晚上,等今天晚上解決了,明天早上我就去上班。”
“嗯。”
楊拂曉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放在一邊充電,抱着自己的雙腿在牀上坐了很久很久,才翻身側躺下,擡手關了頭頂的壁燈。
已經深夜。
房門輕輕的打開,厚厚的地毯上,走起來沒有一絲聲音。
顧青城微微俯身站在牀邊,面前躺在牀上的楊拂曉呼吸平穩,已經是睡的熟了。
他微微俯身,低下頭來,雙臂撐在她兩側,在她眉心的位置吻了一下,擡起頭的瞬間,肩膀忽然間僵了一下,眼眸在一瞬間就恢復了清明。
熟睡中的楊拂曉無意識的嚶嚀了一聲,翻了個身。
顧青城起身,在牀邊站了一會兒,轉身走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站在落地鏡前,仔細端詳着鏡子中的這個人。
隔了一層玻璃鏡子,有一種隔了很遠距離的感覺。
手邊的手機響了,顧青城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接通的電話。
聽筒裡傳來私家偵探的聲音:“之前你讓我查的那個名叫許慕珩的人,查過了,並沒有查到。”
顧青城深深的眯了眯眼睛:“什麼意思?”
“查無此人。”
“繼續查,”顧青城眸光陰冷,“我給你時間。”
………………
而就在這樣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在偏郊區的一棟筒子樓裡,黑暗的門板,門栓忽然輕輕地晃了兩下,躺在牀上半睡半醒間的孟曦,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警醒地坐直了身體,搬了一把椅子堵在門口。
孟奶奶近段時間身體一直都不大好,再加上兒子孫子在外面鬧,夜晚也睡不踏實,有一點動靜便醒了。
“小曦,怎麼了?”
孟曦擺了擺手:“奶奶,你去睡吧,把箱子鎖好。”
孟奶奶有一個掛着鎖的小木箱子,裡面放着兩個存摺還有房產證,這是她老伴兒在臨走時唯一給留下的財產,一定要好好的保護着。
門外,孟鵬的聲音傳古來:“妹兒,你現在這是幹啥啊,連大哥都不讓進去了?”
孟曦臉上露出嫌惡的神情,“你現在進來幹什麼?不就是想要搶錢麼?你要是再敢撞門,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
孟鵬立即說:“幹嘛啊,都是一家人,你難道就眼睜睜地看着你哥我被放高利貸的人給打死啊!妹兒你心怎麼就那麼狠啊!”
孟曦冷笑了一聲:“你怎麼不被放高利貸的給打死!你身上會沒有錢,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之前你去酒店找過我一次,我那個時候拉肚子,跑了好幾趟廁所,你就趁着辦公室裡沒有人,順走了我辦公桌旁邊的禮盒裡的一條項鍊!”
孟鵬話音一頓,卻依舊是說:“你胡說什麼啊,這就都沒有的事兒。”
“會沒有麼?那條禮盒裡的項鍊丟了,不翼而飛了,難道真的會長了翅膀飛走了麼?當時辦公室裡就只有你一個人!”孟曦的話音冰冷,“後來第二天,是你親口告訴我的,說你中了彩票,三百萬!”
“什麼三百萬!典當行只給了我一百五十萬!”
孟鵬這一句話一說出口,就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這根本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一百五十萬!你知不知道,孟鵬,你現在這是在犯罪!把你送到警局裡你就是要坐牢的!你這輩子就都別想要翻身了!”
孟曦之前聽楊拂曉提起項鍊的事情,幾次都想要開口說,卻實在是張不開嘴。
她知道,作爲最好的朋友,她應該說的,可是……
她覺得自己活的已經很糟糕了,不管是在親情還是愛情上,她不想讓自己的友情再受到傷害,也不想要自己的朋友因爲自己身邊這些骯髒的人而看輕自己。
孟鵬忽然猛地撞了兩聲房門,“你快開門!你他媽的給不給錢!”
孟曦就死死地抵着門,就是不讓孟鵬進來。
誰知道,孟鵬之前在門外只是虛張聲勢,他手中有鑰匙,現在用鑰匙開了門,嘭的一聲門就被撞開了,孟曦的頭一下子撞在了牆上,眼前冒金星,額頭忽然疼了一下,眼前蒙了一層紅色。
孟曦擡手抹了一下眼睛,看清楚孟鵬已經衝上去搶孟奶奶手中的箱子了,她直接向孟鵬撲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