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麗月看到遠遊歸來的兒子和兒媳，心中激動，拉住許淨如的手，望了望邱風，再細細打量許淨如。
“小如，旅行累了吧。”秦麗月將許淨如拉到沙發上坐下，“等利亞他們回來，馬上就開飯了。”
邱風目光飄了過來，在母親和許淨如身上掃了掃，又轉了開去，看到奶奶正從房裡出來。
“奶奶出來了。”邱風提醒道。
許淨如趕緊站起身來，走過去輕輕扶住奶奶張李含香的手臂，小心冀冀地說：“奶奶，我們回來了。”
張李含香看她一眼，威嚴地點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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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過後，一家人坐在客廳裡，許淨如留在廚房，幫助保姆阿姨收碗筷，以前，這都是秦麗月做的事。
保姆阿姨李順英，是奶奶家的隔房晚輩，她見淨如幫忙，含笑點頭，“新媳婦真勤快。”
許淨如羞澀地笑了笑，繼續將碗碟拿到水槽邊，細聽着客廳那邊傳來的談話。
“小風，這一趟有收穫吧？你好象已經很多年沒出去旅行了。”張明秋笑眯眯地望着新郎。
邱風淡淡地笑了笑，簡單地說：“大概十年了吧。這次去的古鎮，還不錯。”
李玉筠挨在張利亞身邊，靜靜望着邱風。
“嗯。能有機會出去走走，是很不錯的。”張明秋點頭，“我也要找個機會，和你媽媽，帶上奶奶，一起出去旅行一趟。”
“要去你們去吧，我這把老骨頭，怕是半路就散了架了。”奶奶不以爲然。
“呃，媽，不會讓您散架的啦。”張明秋笑着。
張利亞眯了眯眼睛，推了推李玉筠，“奶奶，還是我和玉筠帶你去吧，爸媽的眼光不時尚，大概只想帶你去看開封府。”
奶奶笑了，“那，你預備帶我去哪裡？”
張利亞撓了撓頭頂，“嗯，去澳門，賭賭，然後再去……”
“算了算了，我還是去開封府吧。”奶奶打斷孫子的話，“再怎麼說，我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怎麼能去那種地方。”
許淨如聽着外面笑成一片，然後，邱風突然說：“一會兒我和
淨如就回公寓。”
張明秋稍顯詫異：“這麼快？明天再去也不遲啊。”
“明秋說的是，按我們張家的規矩，新婚夫妻要搬出去的，也要在家裡住一晚再搬。”奶奶的聲音又恢復威嚴。
看來，今晚要在大宅住下了。許淨如接過保姆阿姨洗好的最後一隻碟子，放到滴水架子上，擦乾淨手，走向客廳。
秦麗月首先發現了淨如，招手道：“小如，過來，坐到這兒來。”
許淨如見大家目光齊刷刷向她望來，不禁臉孔微紅，趕緊走到婆婆身邊坐下，低下頭，雙手握在膝上，拘促不安。
張李含香望了望許淨如，再望望李玉筠，心中暗自得意，還是親孫子會找媳婦，大方又識大體，看那許淨如，美則美矣，但象沒見過世面似的，顯得很小家子氣。
李玉筠望望許淨如，再望望邱風，嘴角彎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他閃電似地結婚，原來只是找了個寒酸的小丫頭。從剛纔吃飯的時候就看出來了，對桌上的菜，好象都沒見過似的，目光滿含驚訝，戰戰兢兢，想吃又不敢吃。
看氣質打扮，絕對是個還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單純小姑娘，心中不禁替邱風不值。
邱風低頭笑了笑，突然說，“你們聊，我先上樓休息了。”站起身來，向奶奶行了個禮，邁步走上樓梯。
秦麗月見兒子先行走了，也不相邀新婚妻子，趕緊推了推許淨如，“小如，你也累了，快上樓休息吧。”
許淨如忙站起身來，向奶奶躹了個躬，道了聲“奶奶晚安”，再跟張明秋道了聲“爸爸晚安”。
張明秋含笑點頭，“嗯。晚安。快上去吧。”
許淨如道了聲“是，媽媽，我先休息了”，這才匆匆上樓。
奶奶心中暗想，許淨如雖小家子氣，卻禮數週全，爲人恭敬有禮。
她再望了望李玉筠，正歪着身子靠在張利亞身上，她不禁皺了皺眉頭，威嚴地說：“利亞，你早些送玉筠回去，準備結婚了，要早些休息，婚禮可是很累人的。”
李玉筠趕緊坐正身子，咬了咬脣，她本想留宿，但奶奶發了話，她只好站
起身來，也跟奶奶道了聲“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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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邱風進了房裡，許淨如心裡有些淡淡的不安。
回到張家以後，丈夫一直顯得悶悶不樂，上樓也沒有等她，完全不體諒她這個新媳婦的尷尬。
而且，他一進房便鑽進了浴室，一句話都沒有跟她說。
忍着心頭淡淡失落，沐浴過後，許淨如很快便睡着了。
但邱風卻清醒着，望着身旁睡得象只小貓的新婚妻子，他不禁象做夢一般，沒有真實感。
這個與他認識只有三個月的女人，真的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嗎？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掀開被子下牀，披上外套，輕悄悄出了房門，走過長廊，本想到小客廳坐坐，卻看到母親也在。
他不禁愣了愣，停下腳步，不想打擾母親。
“小風。”母親卻已聽到他的腳步，叫了一聲，回過身來。
“媽，怎麼還沒睡。”邱風只好走過去，拿了只水晶杯，倒了一杯酒，坐到母親對面的沙發上。
“現在還喝酒？”秦麗月望着兒子手上的水晶酒杯，“小如睡了嗎？”
邱風點頭，舉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她睡了。她一向早睡。”
秦麗月點點頭，“小風，明天你們就要搬出去自己過了，小如年紀還小，什麼事你都要多擔待些。”
邱風俊眉微皺，“媽，我自己的妻子，我知道怎麼相處。”
秦麗月見兒子似在怪自己多事，略感失落，“嗯。那就好。玉筠……她和利亞馬上就要結婚了，你們搬出去也好。”
邱風移開目光，嘲諷地笑笑，“是，我一直是個多餘的人，在這個家裡。”
“小風，你怎麼這麼說？難道你感覺不到，張家爸爸一直很疼愛你嗎？”秦麗月輕喊。
“我當然感覺得到，他對我的疼愛，更勝過你對我的。”邱風咬了咬牙，“到這個家以後，我好象得到了一個爸爸，卻失去了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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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