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淨如閉着眼睛,聽到他的話,秀眉蹙起,悶悶地說:“我沒有。”
“還說沒有!”他篤定地,“媽媽叫我跟你道歉。你需要我道歉嗎?”
“是我錯了,你不用道歉。”她淡淡地說:“我不該有非份之想,是我錯了。”
邱風心裡突然一窒,她的聲音也冷冰冰的,敲得他心房有些許震顫,望着她露在被子外面纖瘦的肩頭,他輕輕替她拉好被子蓋上,這才起身走向浴室。
“以後我們的事,你也不要跟媽媽告狀,我們自己解決。”關上浴室門之前,他突然又說。
許淨如擁緊被子,睜開眼睛,幾滴圓滾的淚珠終於關不住,滑下眼角,跌進枕頭裡。
他不相信她。
而她,對婚姻的信念開始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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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象一味苦澀的藥,不知道能治療什麼,她卻要全部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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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邱風仍然繼續他的晨跑。
許淨如感覺身子睏倦,懶洋洋地躺着,他昨夜說過不用做早飯。
真好,可以好好睡個懶覺了吧。她望着落地窗邊一縷晨光,清清冷冷。就象她的心,也是清清冷冷。
昨夜那場爭吵,讓她有些清醒,有些後怕。她一直在想着他沒有說完的那半句話,沒有說完的那半句,更令她覺得恐懼。
懶懶地翻了個身,雖然不用做早飯,但她已經不習慣賴牀,還是緩緩地坐起身子,披衣下牀。
推開落地窗,清冷的晨風撲面而來,撩動輕薄的白窗紗。看起來真不是個好天氣,陰沉沉的。
她就那樣,扶着窗框站在玻璃門邊。
邱風開門進屋時,刻意放輕子腳步,希望不會吵到屋裡睡着的女人。
ωωω ✿ttKan ✿¢ ○ 他昨晚就知道,她出走時沒穿外套,凍得快感冒了,希望她不會真的感冒。
還好,她正站在門邊,身上披着外套,看起來沒有病倒,他暗中鬆了一口氣,鑽進浴室洗澡。
他洗好澡出來時,看到她還是那個姿勢,居然沒有變過!他懊惱地皺着眉,走到她身後。
“你要
麼就躺回被窩裡,要麼就穿好衣服,你不知道你就快感冒了嗎?”他責備着。
許淨如身子驚跳了一下,身子瑟縮着靠在門框上,回眸望他,看到他皺着眉頭的淡然表情,心中掠過昨夜他無情的指控,不禁伸手捉緊胸前衣襟。
“你這是什麼情況?怕我嗎?”他心裡突然感覺不悅,眉頭皺得更緊了。
許淨如咬了咬脣,縮着身子移動步子,想從他身邊溜回房裡。
邱風重重地一嘆,手一伸,攔在她腰上,將她又拉回了原位,看她被風揚起的長髮輕輕飄飛着。
“等一下,”他面對着她,望着她臉上的驚慌和不安,“你頭髮很亂。”
他伸出手,一手抓着她長髮,一手伸開五指,從她發間穿過,輕輕地梳理着。就象那次蜜月旅行時,站在冷風的古鎮街頭。
這個動作,兩人相近的距離,使得她好象就被他環抱在懷裡,她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稍一用力,就把他吹跑了。
她閉上眼睛,感受着他溫暖的指尖,輕輕撩動她的心湖,將昨晚那些無情的話從她腦海裡驅散。
他的手在熟練地結着麻花辮,然後,從她手上取下束髮膠圈紮好髮尾。
再然後,他的手輕輕扶在她肩頭,忽然俯身,低語着:“長髮要一直這樣蓄着。”
許淨如驀然受驚,心裡熱浪翻涌,擡起眸子,輕輕問道:“爲什麼?”
“因爲我喜歡。”他說,輕輕放開她,轉身走開。
許淨如望着他走到櫃子前,找到衣服換上。
剛纔那一刻,她多麼渴望他的一個擁抱,如果,他能給她一個擁抱,她一定會馬上原諒他。但是,他卻如此吝於給予。
看着他穿戴整齊的背影出門而去,她的心突然空落落地墜了下來。
他甚至連再見都懶是跟她說。他好象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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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淨如坐在沙發上,無聊地拿着電視搖控器按着,胡亂翻着頻道。連劇情都是那麼的無聊。
忽然,她的目光被一個育兒頻道吸引住了,她停止按
搖控器,目光膠着在屏幕畫面上那個粉嫩嫩的嬰兒身上。
多麼讓人憐愛的小生命啊!
她心裡突然有些激動。
如果他們有了孩子,她就不會這麼寂寞了吧?如果有了孩子!
她將遙控器抱在胸前,手居然有些輕輕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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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風獨自坐在窗前,手邊一杯咖啡,正冒着氤氳的熱氣。這是他續的第三杯了。
他早早地就從辦公室出來,原本想馬上回家,但突然看到李玉筠和張利亞也剛好互相摟抱着走出公司大門,他心裡沒由來的一陣煩悶,回家的意圖突然消失,半路進了這家咖啡廳。
這也是他不願意回大宅的原因吧,他不想看到李玉筠時時刻刻象宣示主權一樣,將張利亞黏着,展示他們的甜蜜。他們是那麼刺眼的相配啊。
心緒鬱結着,想起昨晚上的爭吵,他一陣恍惚,那些話傷害她了吧?她半夜出走時那聲關門聲,震醒了他,可是,話已出口,傷害已經造成。
誰也不知道,在等待的時候,他心裡有多麼焦灼。
當他從門上的貓眼裡看到她站在門外時,他心裡除了放下心頭牽掛,還是期待的,她似乎沒帶鑰匙,她猶豫了那麼久,好象要按門鈴,但又突然放棄了。
看到她轉身又要離開,他再也忍耐不住,開門將她拉了回來。
那一刻,他有一種衝動想將她狠狠地抱在懷裡。可是,他卻忍住了。
他不能慣着她,他想,離家出走是不可原諒的。
她進屋時那重重的鼻音……她不會生病了吧?
他有些不安,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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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淨如吸了吸鼻子,感冒沒有很嚴重,她放下心來。
她將平底鍋放到爐子上,倒入清油,打算做自己的晚餐。
他沒有來電話,不知什麼時候,他連不回家晚餐的報備也省了。她曾經堅持了兩個月,每天打電話詢問他回不回來晚餐,但他總是說不回,甚至最後一次說:“以後都不要等我,也不用打電話來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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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