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霄天的怒吼聲在安靜的辦公室迴盪。林楚生清俊清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絲的表情裂縫。
他皺起眉頭,自嘲一笑:“沫沫沒來找我!你覺得她可能會出現在我的眼前嗎?”
一句話成功令江霄天眼中的怒火猛地熄滅。他定定看着林楚生,一字一頓地說:“你最好說的是真話!媲”
林楚生看着江霄天眼中的煩亂,忽然問:“她,到底怎麼了?丫”
江霄天煩躁地開口:“沒什麼!”
林楚生忽然又問:“沫沫……不見了?”
江霄天沒聽出他聲音中那一抹遲疑與那親密的稱呼。他正想說什麼忽然手機響了。江霄天急忙接起。
過了一會,他應了幾聲,掛了電話就往外疾步走去。林楚生看着他離去的聲音,按下桌子上一個電話按鍵,淡淡的吩咐:“給我備一輛車子。”他頓了頓,加了一句“要快!”
蘇沫只覺得眼前的老人慈祥又健談,而且她不知道爲什麼也特別喜歡和他親近,於是來兩人一老一小圍坐着在客廳的桌子跟前下棋聊天。
南宮智一邊教一邊與蘇沫閒聊。
“沫沫,你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你在蘇家過得怎麼樣?”他問。
蘇沫明澈的眼中掠過黯然,不過很快,她就振作精神回答:“還好。爸爸和媽媽對我還算不錯。”
南宮智蒼老的眼中一閃,流露淡淡的憐惜。這個孩子太懂事了。他令阿四查的資料顯示蘇沫在蘇家並不是過得那麼如意。可以說,蘇沫七歲到蘇家以後就過得像是女傭一樣的生活。
可是現在問起她,她卻從不輕易埋怨自己遇到的不公平。她是個懂得感恩和柔順的孩子。
南宮智掩下眼底的憐惜,淡淡地問:“讓你認兩個不是自己親生父母的人叫爸爸媽媽,一定很困難吧?”
蘇沫正專心看着棋盤,一聽這話愣了愣。她低聲說:“我以前過世的爸爸媽媽,其實才是我的養父養母。施苑齡……其實是我的親生媽媽!”
“啪嗒”一聲,南宮智手中的棋子猛地掉在了棋盤上。他臉色微微躊躇,手也在顫抖。
蘇沫看見他神色異樣,以爲他病又犯了,急忙站起身要去叫醫生。南宮智擺了擺手示意她自己沒事。
蘇沫擔憂地問:“南宮伯伯,你怎麼了?”
“沒什麼。”南宮智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激動,問:“你以前的父母親並不是你的親生父母是嗎?”
“是的。”蘇沫見他又提起這個話題,黯然回答:“我也是今年才知道。”
南宮智忽然又問:“那你的親生父親呢?”
蘇沫搖了搖頭:“我媽媽不告訴我。她說他已經死了……”
她神色黯然,卻不知道南宮智心中驚濤駭浪,眼皮都在微微抽搐。正當他還要再問的時候。樓下傳來一聲尖利的剎車聲。阿四匆匆走來,在南宮智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蘇沫聽到了“江霄天”三個字。她心中一緊,不由自主地向下張望。她今天來到咖啡小屋,又這麼晚沒回去估計江霄天一定急死了。
南宮智看見蘇沫臉上緊張又爲難的神情,溫和地說:“沫沫,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可以跟南宮伯伯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蘇沫只覺得心中暖洋洋的,可是還未等她開口,樓梯拐角處就傳來江霄天有力的腳步聲。
蘇沫看去,只見江霄天穿着一身黑色西裝,領帶不知到哪兒去,領口大開,平日冷峻的一張俊臉更是冰冷得嚇人。他陰沉着臉走上樓梯來,犀利的目光觸到了蘇沫身上這才稍稍緩和。
蘇沫一縮,眼底有擔憂和緊張。而這一切都被南宮智不動聲色納入了眼中。
江霄天走上前來,雖然沒心情但是還是畢恭畢敬地衝南宮智微微躬身行禮:“南宮伯伯。”
南宮智輕咳了一聲,問:“這些日子都是你照顧沫沫的是嗎?”
江霄天點了點頭,一雙深邃的眼卻冷冷盯着蘇沫,眼底的怒火隱動令蘇沫不得不避開了他像是要吃人的眼神。
南宮智搖頭:“你都娶了沫沫的妹妹——蘇晴。爲什麼由你來照顧蘇沫?”
這一句簡直是戳到了當中所有人的心坎中。蘇沫的臉紅了,心中的愧疚感又升騰起來。而江霄天則鐵青着俊臉,一聲不吭。
南宮智轉頭看向蘇沫,溫和地說:“沫沫,南宮伯伯知道你最近的情況不好,但是咱們做人要站得正,走得直。你由江霄天照顧,會被人誤會。這樣吧,從今天開始,由南宮伯伯派人照顧你起居,怎麼樣?”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這位已經不理世事的老人。
是什麼原因令他對一位算不上熟識的少女這麼關心?!
江霄天第一個回過神來。他不滿的上前一步,說:“南宮伯伯,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照顧沫沫……”
南宮智擡頭看着他,深沉卻溫和的老眼似乎能將他看個通透。
江霄天在商界也算是呼風喚雨的一個人物,不知怎麼的在南宮智面前就再也不敢輕易無禮出聲。
“我說過,由你照顧沫沫不妥當。沫沫還小,什麼都不懂。有些思想和做法都沒辦法考慮全面。霄天你比她大幾歲,你不能因爲這個欺負她不懂。”南宮智淡淡地說。
江霄天一張俊臉頓時憋得通紅。蘇沫此時才覺得心中那一點點糾結頓時煙消雲散。
如果讓她單獨面對霸道的江霄天,她一定沒辦法,但是現在可好了有南宮智這樣德高望重的老伯伯替她出面。他幾乎不用她說什麼,就明白了她現在尷尬的處境,甚至還爲她處理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