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撥了撥自己好看的波浪長髮,伸出纖細的玉指一點趙小舟給的資料袋,輕笑:“不用浪費時間了,把你知道的有料的事跟我說一說好了。”
趙小舟下意識看了看四周。蘇沫見她就要看到自己,心口一緊急忙矮下身子躲在卡座背後。
她聽見趙小舟壓低聲音對徐茵說什麼。她有心要聽,可是這個時候服務生拿着找來的零錢給蘇沫:“小姐,您的帳結清了。”
她看見蘇沫樣子奇怪,正要再問,蘇沫急忙接過零錢低頭匆匆出了餐廳。
直到走出餐廳老遠,蘇沫才停下腳步轢。
她往回頭看去,還能隱約看見靠窗的徐茵與趙小舟正在說着什麼。
她忽然想起徐茵對她說過的狠話。她說,蘇小姐,我勸你一句:你不會想要做我徐茵的敵人的,因爲我能做的事可是一件都還沒有做過……
而現在徐茵終於忍不住想要對她做什麼了嗎?不然爲什麼要讓趙小舟調查她從前的一切事情翮?
天這麼亮,太陽這麼豔,她心裡忽然涌起一股惡寒。
……
蘇沫來到林氏大廈樓下時候已經是中午兩點了。她吃得不多,昨晚又和珊妮擔驚受怕守了大陳一夜,這個時候又累又困又餓。可是林楚生派來司機把她送到樓下就揚長而去,問他,他也不知道林楚生要帶她去哪裡吃中午飯。
她坐在大堂的休憩區,終於忍不住拿出手機撥林楚生的電.話。可是手機中通了幾聲就被掛斷。
蘇沫沒辦法只能坐在樓下枯等。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她看見金色的VIP電梯打開,一衆西裝革履的經理精英模樣的人正一一與林楚生握手道別。
林楚生清俊的面上笑容恰到好處,不太過熱絡也不會顯得疏離。蘇沫隔着人羣遠遠看着他,整潔妥帖的高級定製西裝,袖口上低調奢華的白金鑽石袖釦,不動聲色中將他的尊貴身份彰顯。蘇沫發現,當他側耳傾聽別人話時會習慣性地微微側頭,英俊的臉部輪廓如刻出來那樣賞心悅目,而這個時候他面上往往會流露若有所思的神色,令人覺得自己的話很重要。
商場上的林楚生與她平日所見的男人是不一樣的。
商場上的林楚生精明冷靜。平日她所見的林楚生,清冷疏離,哪怕她與他最情濃時他在她面前也是淡淡的,安靜的,似乎很少有顯露在外的情緒。
他似乎總是這樣,當然除了他從前的狂躁症發作時截然相反的樣子……而現在,他更是變本加厲,與她相處更加冰冷惡劣了。
蘇沫正胡思亂想着,忽然眼前落下陰影。她擡起頭,對上了一雙眼鏡片後的冷眸。
“等很久了?”他問。
蘇沫搖頭:“不算很久。半個多小時。”
林楚生看了她一眼,皺眉問:“臉色怎麼這麼差?”他說着伸手要探摸她的額頭。
這樣親暱的舉動還是在大庭廣之下,蘇沫心中一顫,不知爲什麼忽然避開了他的手,搖頭:“我沒事。就是昨晚大陳出車禍了……”她三言兩語把事情解釋了下。
然後她拿出那張估計從一開卡就沒改過密碼的金卡,對他說:“抱歉我昨天用你這張卡給大陳付了醫藥費。付了一萬多。”
林楚生見她避開自己的手,眸色漸冷,淡淡嗯了一聲算是知道了這事就往外走。
蘇沫見他走了,連忙也跟上。
很快司機把車子開了過來。林楚生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他一側頭看見蘇沫還傻傻站着,眉頭一擰,不悅:“上車!你還愣着幹什麼?要我請你嗎?”
蘇沫一怔,打開車門上了車。
林楚生側頭看着她不願意與他接觸的躲閃目光,冷冷地狠狠地踩上了油門。車子飛快躥了出去……
……
蘇沫發現林楚生其實是一個很墨守成規的男人。比如今天他帶她來的餐廳就是從前來過的。她還記得這地方酒店的頂樓餐廳菜餚十分清淡可口。
林楚生自顧自點了一些,等菜上齊了他便埋頭吃了起來。
他不說話,蘇沫自然沒有什麼話好說。兩人埋頭吃飯,樣子疏離得根本不像是來這裡用餐看風景的情侶。
林楚生吃完,蘇沫也自然而然停下手中的筷子。
她有些呆呆失神,彷彿又回到了曾經無知又天真的十九歲。那一年她什麼都不懂,跟着他,好的壞的都經歷過。然後漸漸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而現在同樣的餐廳,同樣的人,只是不知爲什麼她竟有種時間倒回的錯覺,就像是從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不過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夢,夢醒了,她依舊是被送到林楚生身邊濫竽充數的未婚妻,而他依舊對她時而冷淡,時而殘酷。似乎兩人都從沒有深深愛過。
“那張卡給你用,裡面的錢足夠你用很久了。不夠了再找我拿。”林楚生淡淡開口。
蘇沫苦笑,倒不是覺得被錢這個字眼給侮辱了,而是覺得他這一開口把她方纔的幻覺給統統打破。
原來,一切都不是夢。
“嗯。”蘇沫柔順卻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林楚生冷冷擰着眉頭:“你沒事就不要出來,望海別墅離市區遠,我過兩天給你配個司機。出門前給我個短信,再像昨晚搞失蹤,我會找你算賬的。”
“嗯。”蘇沫沒有意見。
兩人忽然陷入沉默。他吩咐完這兩點似乎也沒有什麼話好說。而蘇沫腦中因爲睡眠不足而恍恍惚惚更沒有精力反對什麼。
林楚生擰着精緻的長眉看着眼前臉色蒼白的小女人。尖尖的下頜瘦得要像錐子了,一雙靈動的大眼此時霧氣迷濛,帶着屬於她特有的茫然。原本紅嫩的紅脣也褪成了淡淡的粉色。這張臉看起來可以令每個男人都產生強烈的憐惜感。
她越來越瘦了,從他這個角度看剛好可以看見她毛衣領口處那一圈像蝴蝶翅膀似的漂亮鎖骨。還有她肩頭露出的一小片雪一樣白的肌膚。
他的眸光忽然沉了沉。
“蘇沫!”他忽然喚她的名字。
蘇沫一怔,愣愣擡頭。她看見他眼底的強烈不滿。
蘇沫收回了心神,硬着頭皮勉強問:“還有要什麼交代的嗎?”
她的恭順卻喚來林楚生的一聲冷笑:“沒什麼要交代了。你每天老老實實待在望海別墅就行了。”
蘇沫點了點頭:“好。”
“你沒有什麼要問的?”他冷冷地說,“我只給你一次機會提要求,沒有我就當做你完全同意了。”
蘇沫擡頭看着眼前的林楚生,良久才問出一句:“楚生,有沒有一個期限?”
林楚生定定看着她許久。蘇沫被他看得心忽然怦怦跳了起來。他的目光很複雜,像是憤怒又像是受傷後的傲氣凜然,又好像是冷笑……
天啊,她剛纔說出的話難道是多麼不可饒恕的一句話嗎?
蘇沫心忽然慌了。她似乎明白了自己好像無意中觸了他的一些底線,但是是什麼卻又說不清。
她硬忍着心底的黯然,勉強笑着解釋:“既然咱們在一起不是以結婚爲前提的,所以我覺得有個期限比較好點。大家好聚好散。呵呵……楚生,真的。我也希望你過得好,你也應該希望我以後過得好,不是嗎?拖着,其實一點意思也沒有。”
林楚生又看了她一會,從懷中掏出幾張鈔票丟在餐桌上,一把拉着蘇沫就往電梯走去。
蘇沫被他拉得踉蹌了下,胳膊被他拽得生疼生疼的。四周的客人都拿着眼好奇地盯着兩人。蘇沫見自己要在大庭廣衆下失態,急忙緊走幾步跟上林楚生
他的力道真的很大,不一會蘇沫的胳膊就像是被鐵鉗夾住一樣生疼生疼的。她再也忍不住一邊走一邊去掰他的手指,帶着痛色問:“楚生,你要去哪兒?”
今天應該還有一更三千字。大概在下午。林楚生要發飆了。。。。(*00*)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