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理舊東西的時候,容易發現很多當時覺得很重要,現在看來很多餘的東西,也可以發現許多當時看起來很平常,現在卻很特別的東西。整理的過程好像是尋寶似的,在一堆腐敗氣味裡發現閃光點。
胡途先把屋裡的垃圾清理乾淨,然後按照他的立即書籍分成三類:留存,待定和扔掉。被確定爲扔掉的書籍、雜物,都被他扔給了胡小蓮,像扔進熔爐的雪花一般,轉瞬間消失無影無蹤。
忽然他從書架地下看到一個小箱子,低頭看了一眼,把它抽了出來,拂去上面的灰塵,露出鏽蝕到坑坑窪窪的表面。“原來是個鐵箱子,以前還以爲是墊書架的磚頭呢!”
這個鐵箱子大概有六塊磚摞在一起大,早已鏽跡斑斑,聞着還有腐蝕的味道。它上面有個比拇指稍大的小鎖,稍稍用力一拉便拉開了。
胡途小心翼翼地打開箱子。一股淡淡的金色靈氣像煙霧一樣在空氣中散開,蓮鬚像聞着腥味的貓,從他手心竄出來,將想要逃走的靈氣盡數吸收,然後又對準了箱子裡的物品。“胡小蓮,原來你也沒那麼靈啊,這東西放在屋裡好長時間,你都沒有發現?讓我對你刮目相看啊!”
蓮鬚有探查靈氣的本能,但並非能探查所有靈氣。鐵箱子裡的靈氣稀薄,又被鎖鎖上無法溢出,故而傳到書桌前還不如陽光、書本帶的靈氣多,故而蓮鬚並未察覺。
擺在最上方的是黑色的碗狀物,巴掌大小,約一斤重,是銅製的。“碗”裡放着七八個徽章和領章,有一個造型非常精緻,外面是個八角星,中間有個圈,上面畫着麥穗,也不知是什麼徽章。這些物品上都有稀薄的靈氣,胡途盡數吸收了,再往下看。
他把“碗”拿開,下面放着一摞線裝書。最上面的是《四部精華》,往下有《三俠五義》、《封神榜》、《黃帝內經》和一本手抄版的《難經》。《難經》上的靈氣最多,差不多是其它幾本書加起來的五六倍,他都吸收了。不過他不懂醫學,幾本書被他略翻一二便放在一邊。
在書籍右邊放着的是一個扁扁的軍用水壺,左邊藏着一個小巧的望遠鏡,看起來挺新的。下面是一個袖珍的黑色盒子,胡途熟悉木頭的品種,因此一眼就看出盒子的材質是烏木做的。這些東西上面都沒多少靈氣,還不如一本書上的多。
胡途把烏木盒子拿出來並小心打開,裡面放着一些錢幣和零散收集的郵票,他不收藏錢幣,也沒集過郵,對這些東西的價值不甚瞭解。他念叨道:“不過這玩意可不便宜,就這麼個盒子,起碼得值好幾千塊。”
那些錢幣都是現代的,幾乎都是硬幣。他隨手拿幾枚錢幣看了看,有1996年一元硬幣,各種年份的五角硬幣,還有一些角分的,他小聲自言自語:“以前上學的時候,不就有同學收集96年一元硬幣,所以這應該還值點錢的。”
又看了幾眼郵票,他把盒子合上放了回去,“這些都是老爸收集的東西吧,不知道老媽知不知道,以前都沒聽她提起過。”他打電話給徐素婉,問了這個鐵箱子的情況。
徐素婉隱約記得有這件事,但卻記不清楚,只說道:“你爸從前倒喜歡收集些東西,不過我不愛看他收集那些,他都偷着弄的。不過他收集錢幣我倒知道,後來他不在了,我也沒想到這事。”
胡途把每一個東西都恢復到原位,唸叨道:“要不拿給徐秋雨看看,這些東西值不值錢。雖然不一定要賣,但既然要收藏着,總得知道這些物品的價值。”
然而讓胡途很奇怪的是,蓮鬚對這個鐵盒子裡的東西竟然沒有太大欲望,這讓他感到非常奇怪。他思索胡小蓮爲什麼喜歡玉石,喜歡佛寺裡的靈氣,卻不喜歡這盒子裡的古董,“莫非是因爲這裡沒有靈氣?可是爲什麼沒有呢?”
他稍作準備,去了畫面市場。到了店裡,他先把魚蝦草莓拿給徐秋雨,問道:“上次拿來的魚蝦你們吃了嗎?我味道還行吧?”
因爲做飯的是王小玲,所以她回答了這個問題:“挺好的,跟草莓一樣,正想說要可以多買點呢。”
角落裡,徐秋雨的聲音幽幽地傳來:“東西好是好,就是賣東西的人不咋地。”
今天胡途有求於人,自然不會逞口舌之利,他裝作沒聽見那些抱怨,說道:“那就好。對了,我還給你們帶了一隻雞,你們嚐嚐看。”他把特意準備的公雞和箱子一起帶進屋裡,這隻雞就是那個箱子的鑑定費,和魚蝦一樣,都是空間出產,野性十足,翅膀撲棱棱地一直想要逃走。
“怎麼是活的呀?”王小玲求救似的看着徐秋雨,“我可不敢殺雞。”
“就是,一隻大活雞,他怎麼寄給你的?”徐秋雨放下手中的工作走過來,“呦,這隻還挺兇的。不會殺不礙事,一會咱們去菜市場,找人把雞宰了,回頭吃辣子雞。”說完,她還吞了口口水。別看她身材非常苗條,對於吃她從來不虧待自己。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東西收下了,力所能及的幫助自然要給,更何況面對這些經歷過歲月的物品,兩位女生也興致勃勃。
徐秋雨拿着略沉的“碗”看了會兒,說道:“這個是景泰藍獅子耳銅香爐,但看這做工,如果是現代藝術品的話能值千兒八百的,不過這底款寫着‘大明宣德年制’,所以可能是古董,古董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這裡的勳章到挺有趣,有點像二戰時期的。”
王小玲點點頭說道:“這個望遠鏡和水壺,也都是二戰時期留下來的,胡途,你家以前是不是有人當過軍人。”
“不清楚。”胡途笑容滿面,“不過那個年代,誰沒當過軍人!”他有一種自豪感,爲國殺敵是無上榮耀,雖然離戰爭年代已經很遠,他仍然能感受到過去的痕跡。
“這個烏木盒子挺精緻的。”徐秋雨拿開書籍,把木盒子拿出來,看了會裡面的硬幣,疑惑地說道,“怎麼好多都是1996年的一元硬幣,這玩意又不值錢。”
胡途很疑惑,這種硬幣是他唯一認得的值錢的東西,怎麼會被說成不值錢呢?他問道:“不是說很多錢幣都有收藏價值嗎,96年的一元硬幣這麼少,應該還值點錢的吧。我上學的時候就有人收集,聽說一枚值十來塊呢!”
“這是一種誤解。”徐秋雨笑了笑,“國家在發行1996年一元硬幣時,由於配額以及其他因素,將1996年一元硬幣大部分投放到東北,所以偏南的地區就很難碰到1996年的一元硬幣。於是造成了一種錯覺,說是這種硬幣稀少,有收藏價值,以至於在2000年時,這種硬幣曾炒到80一枚。”
“沒錯。”王小玲點點頭,贊同道,“我以前也收藏過這種錢幣,後來想出手,出價50塊錢一枚,結果有價無市,根本沒人買。後來才知道,這種錢幣根本沒有收藏價值。不過後來我也沒吃虧,去sh旅遊的時候碰到個凱子,以15塊錢一枚的價格都處理給他了,也不知在他手上升值了沒有。”她平時相當正經,說起這些往事時卻很俏皮。
胡途聽着有趣,笑着問道:“哦,那你跟他還有聯繫嗎,我可以把這些處理給他,我很厚道,10塊一枚就賣。”
王小玲說道:“你想什麼好事呢,現在的人都賊精賊精的,哪裡有那麼多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