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胡途沒跟徐素婉說拍賣所的事。但跟陳國濤打電話聊天時被問起了,只好委婉地講了出來。
陳國濤不瞭解情況,一直拿陳先生的遭遇警醒胡途,說道:“哥們,我勸你還是不要做發橫財的夢了,你沒聽過那句話嗎,‘小財靠掙,大財靠命’,命運和運氣這些東西有時候靠譜,有時候不靠譜,你可不能指望這個一夜暴富。”
“我知道的,所以我纔在地攤上買,沒花多少錢。”胡途解釋道,“那東西我看得準,基本可以斷定是宋朝的,明天我就賣出去,不說漲個三五十倍,十倍八倍總有的。不信的話你一起過來看看,我真沒瞎搞。再說,我做事之前已經考慮了後果了,幾千塊錢的東西,弄錯了我也賠得起,不會犯陳先生犯過的錯誤。”
陳國濤還是疑慮,胡途又把關於香盤的鑑定方法和相關知識講給陳國濤聽,那些東西全是白天從宋德清和蕭亮那裡學來的,此時正好用得上。
陳國濤聽得稀裡糊塗的,但又覺得很有道理,那些鑑定方法也都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鬧着玩的。故而他理屈詞窮,不再多說,只等明天跟着一起看結果如何,再做斷定。
第二天一大早,胡途先去徐秋雨店裡,等待陳國濤的同時,順便再爲徐秋雨等人解釋,或者說講解那香盤的來歷以及他撿漏的故事。
徐秋雨比陳國濤專業多了,接連問了很多專業問題和判定細節。好在昨兒個宋德清和蕭亮討論時,已經把那香盤上的門道講了個透徹,胡途又聽得仔細,所以倒沒難得住他。
於是徐秋雨點了點頭,說道:“你這人運氣挺好,專業知識又還挺不錯,倒是可以在古董市場裡闖一闖。但我還是提醒你一句,不要陷得太深,最起碼別把家底賠上了。”
前車之鑑歷歷在目,胡途自然不敢大意。好在他根本沒打算去古董市場裡闖蕩,藉着胡小蓮的特殊能力小打小鬧地撿個漏還行,當成本職工作的話就沒必要了。“我買古董,就是要靠它賺錢的,賠本的生意我可不幹的。”
撿漏畢竟是一件好事,確定胡途沒有頭腦發熱,作爲朋友便真心祝賀他,並祝他把撿漏的東西賣個好價錢。
和陳國濤一起來到雅量拍賣所,拍賣會還沒正式開始,但參加拍賣的人已經基本來全了,坐在臨時準備的椅子上交頭接耳。看到胡途,坐在邊上的蕭亮朝他招了招手,那邊給他留了位子,宋德清也在旁邊。
“你可真能沉住氣。”蕭亮笑着說道,“我兩個小時前就在這幫你聯繫人,你倒好,拍賣會都快開始了纔到。”
“我今天又不打算買東西,來那麼早幹嘛?”胡途隨口解釋一句,然後指着陳國濤做了介紹,才問道,“蕭老師,你們怎麼來這麼早,是有什麼想買的東西嗎?”
蕭亮搖搖頭說道:“我只是個普通收藏者,哪裡消受得起這裡的寶物,我也就是過來看看,多長長見識。再說,拍賣會又不是隻有參加拍賣的才能來,許多人就是來這種地方不買東西,只爲了多認識幾個圈內人。你要想在這行混得好,多認識些人很重要。”
拍賣會開始,打頭陣的前兩件作品,分別是齊白石先生的人物像,和蔡元培先生的書法作品。齊白石先生衆所周知,對蔡元培先生的瞭解卻停留在“學界泰斗、人世楷模”的評價上,知道他是革命家、教育家、政治家,卻不知道他也是非常重要的書法家。
那是因爲蔡元培在教育上的貢獻太突出了,以至於許多人忽略了他在書法上的重要影響。正如魯迅,
事實上,蔡元培深受中華傳統文化薰陶。他在bj大學設立書法研究會,率先倡導開設書法專科,其書法創作兼容幷蓄,對弘揚中國書法藝術具有積極作用,是中國書法史上具有重要影響的人物。
現在被拍賣的作品是蔡元培先生書寫的“行書七言聯”真跡,聯爲:“泛舟菰脆鱸肥地,把酒橙黃橘綠天。”後有題識鈐印。
對這幅書法作品的估價在50萬到80萬之間,拍賣的結果卻更高,一下子漲到943000元才落槌成交,而買了畫的人還喜滋滋的。
至於齊白石的畫一向高價,那一幅轉手多次,每次都要漲不少錢,這一次拍到了97500元,又是一次滿意的拍賣。
有了這個好的開頭,接下來的拍賣進行的相當順利,拍賣出的價格也一直居高不下。
胡途看得十分眼熱,腦子裡胡思亂想起來。他把自己想成一個俠盜,利用蓮臺賦予他的能力上天入地,專偷不義之人的不義之財,其中有古董若干件,辦了個俠盜拍賣專場,上百件拍品件件都拍出百萬高價。哈哈哈,這種好事,光想想就讓人激動。
更關鍵的是,胡途竟然發現他完全可以做到他所幻想的一切。他可以鑽地挖土,也能用蓮鬚吞噬鋼鐵打開寶庫大門,可以悄無聲息地將寶庫半空,然後不留痕跡的離開。
初時他還很驚訝這個發現,後來就是狂喜。“嘿嘿,這麼說來,那些寶庫豈不就是我的後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然,偷竊是不好的行爲,沒有必要還是不要做,但若是有人惹我,嘿嘿,那就對不起了。到時候甭管你是誰,等着喝西北風去吧。”
“喂,你想什麼好事呢?”陳國濤推了胡途一把,“看你笑得,不會是又想撿漏了吧。”
“哪有。”胡途回過神來,看到周圍的人上廁所的上廁所,閒聊的閒聊,才明白是中場休息,“我想的比那更刺激。”
“更刺激?”陳國濤不懷好意的一笑,“莫非是想到你家王品秋了?”
“什麼呀,不是。”胡途否認一句,然後忽然眯起眼睛,笑罵道,“你個色痞子,想到品秋怎麼能用刺激來形容,還是用在你家徐秋雨身上好了。”
陳國濤悻悻地摸了摸鼻頭,問道:“話說回來,你跟王大美女真的好上了?我聽說她的追求者都不遠萬里地來找你麻煩了?”
想起吳雪峰來找麻煩的那天,胡途露出了笑容,他回答道:“哪有那麼容易,不過比以前好多了。”然後他文縐縐地感慨道,“任重而道遠啊,與君共勉。”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揭過了這個讓人歡喜讓人憂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