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食材不可能一頓都吃完,他們可以從中挑選他們喜歡的食材,精益求精。正好,現場有三個人都跟吃喝有很大關係,也都有絕活,可以用這些食材露一手。
處理完後,胡途先上陣,做了水煮魚、尖椒鴨血、蒸螃蟹和香辣雞公煲四道菜,又用部分黃鱔做了黃鱔燜飯。菜還沒好就聞着香的不得了。螃蟹二十分鐘便蒸熟了,和尖椒鴨血一起先端上桌,大夥兒也不客氣,在徐素婉的招呼下先拿起來先吃了,頓時讚不絕口。
因爲是村裡,沒有什麼精緻的餐具,都是大碗大盆,上的菜也沒有擺放整齊,沒大酒店裡那麼美觀。但聞着那香味卻讓人非常滿足,吃起來更是美到難以形容。
“我就說了吧。”陳國濤一邊吃,一邊開心地炫耀道,“胡途的手藝算不算大廚我不清楚,但這些魚蝦螃蟹,雞鴨鵝的,本身就能讓人眼前一亮。”
有了好味道,餐具和擺放上的那點瑕疵也可以忍受了。
陳華也吃了,而他吃螃蟹的方法非常專業,一邊吃一邊講解。胡途等人都知道一些吃蟹,但沒有陳華專業,所以都跟着有樣學樣。
陳華先找了一把小剪刀,剪掉大閘蟹的八隻腳,包括兩隻大鉗。“這幾個東西放涼後,其中的肉會自動與蟹殼分開,很容易被捅出甚至是被吸出,因此要留待最後來吃。”
然後他將蟹肚臍部分的一小塊蓋去掉,順勢揭開蟹蓋。他先吃蟹蓋部分,用小勺把中間的蟹胃部分舀出,輕輕將外面包裹着的蟹黃吮乾淨。“這裡有個地方需要注意,千萬不要吮破中間那個呈三角錐形的蟹胃,就這個地方,應將其丟棄。”
吃完蟹蓋輪到蟹身,他先用剪刀將多餘的蟹腳、蟹嘴和蟹肺剪掉。用勺柄將蟹身中間一個呈六角形的片狀物挑出來,那是蟹心部分,也要丟棄。用小勺舀點醋淋在蟹身上,然後把蟹身的蟹黃蟹膏吃乾淨。
然後他把蟹身掰成兩半,此時可見呈絲狀的蟹肉。“這裡只要順着蟹腳來撕,就可以將蟹肉拆出。吃乾淨的蟹殼是完整呈半透明狀的。”
他用剪刀把蟹腿剪成三截,用最末一截蟹腳尖充當工具。先用蟹腳尖細的那一頭把蟹腿中段的肉捅出來,再用蟹腳尖粗的那一頭把蟹腿前段的肉捅出來。
將蟹鉗分成三段,前兩段都可將蟹殼直接剪開,用勺舀出肉。最後的那隻鉗子,技巧是剪開兩邊,然後用手往相反的方向掰兩隻鉗腳,鉗殼就完整的分開了。
最後他笑眯眯地把蟹殼拼回一隻蟹的形狀,在衆人驚訝地目光中讚歎道:“不錯,這鴨血是很地道,而這螃蟹卻能讓人眼前一亮。按理說,農曆九月前後,雌蟹性腺成熟,肉豐滿;農曆十月之後,雄蟹性腺成熟,肉豐滿。那時候纔是吃螃蟹的季節。要論螃蟹本身質量,跟九、十月份的差不多,但現在只是三月,有這麼肥美的螃蟹實在是難得。若是這時再喝上一杯暖融融的薑茶,一頓飯的時間就吃一隻大閘蟹,也覺得酒足飯飽了。”
若說生薑,胡途的蓮臺空間裡試種了幾棵,長得倒是不小。只是今天的吃的很多,他並不覺得陳華是真的要吃薑茶,所以便沒有提。但他心裡卻暗暗將陳華所說的話記住,打算找個機會嘗試一下。
而旁邊的羅平有些坐不住了。他原本就想要露一手,此時嚐到味了,更是技癢。便鑽進廚房做了紅燒黃鱔,叔公悶鵝,魚頭湯和油爆河蝦四道菜,把他看上的幾個食材都用上了。
叔公悶鵝和魚頭湯還在煮着,其它的都已經端上了桌。這時,桌上的菜品已經很豐富了。
“總感覺桌子上缺了點什麼。”胡途忽然疑惑,仔細看了一圈,“對了,原來是缺酒。你們誰喝酒?”他自己不常喝酒,身邊的朋友也很少喜歡酒的,故而一時間沒想起來。
“在座的幾位我都清楚,都不是好酒之人。”陳華擺擺手,“你這若是有好酒,倒是可以嘗兩口,一會可以叫司機來幫忙開車。”
這裡畢竟不是溜鬚拍馬的生意場,也沒人想交酒肉朋友,真有好酒,估計也只是淺嘗輒止。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酒。”胡途撓了撓頭,他掃了一眼空間裡的汾酒,裝模作樣地回到房間拿出一瓶,“這是我路過sx的時候買的汾酒,你們看可以嗎?”
既然都已經拿出來了,大家自然不會說這酒不好。正好天氣寒冷,喝點酒也能暖暖身子。
胡途找來一些小杯子,男的倒多一些,女的倒少一些,每人都是一杯,總共去了一瓶的三分之一。然後他笑着說:“你們嚐嚐看,至少不是假酒。”
已經抿了一口的羅平說道:“嗯,我可以證明,不是假酒。而且還挺香,小胡,你這酒有些年頭了吧?”
“我不太懂酒。”胡途撓了撓頭,他忽然想起來,這汾酒買來之後一直是在蓮臺空間裡存着的,而根據蓮臺空間內植物生長的速度來看,很有可能讓這汾酒產生了別的變化,不能以常理度之。他急中生智,說道,“我是在一個老鄉家進水果的時候,託他幫我選的,一百多塊一瓶。這酒很好嗎?”
說完之後,胡途的眼睛依舊骨碌碌轉着,因爲他還在想着怎麼把這件事圓過去。圓謊這事他之前做過不少次,只是還沒那麼熟練,這次又事發突然,讓他很緊張。
想過之後他卻放鬆下來,不過是一瓶酒而已,好壞他又不懂,可以推到“老鄉”頭上,至於老鄉是誰,那他就不清楚了。
而事情比胡途想象的更順利一些,因爲在場的幾個對酒都沒什麼研究,也就羅平懂得一點,但也沒有那麼專業。他們能喝出酒挺香,但是品不出到底有多香,品不出所謂年份。
“也不能說酒多好,關鍵是你說的價格不太對。”羅平拿起酒瓶一番比對,非常納悶地說,“我就覺得不對,這個價格的酒有那麼香嗎?得,改天我得讓人弄點來嚐嚐。”
胡途撓了撓頭,坐下來繼續若無事情地吃飯,卻暗自想道:“看來過幾天要親自試試,蓮臺空間裡的酒水跟外面賣得有多少不同,省得再弄出這樣的紕漏。要不以後就乾脆買散酒好了,那樣別人喝着只知道香,不會想那是多少年的酒。最好弄幾種酒混在一起,讓人連那是什麼酒都喝不出來纔好。”
酒的事情很快就揭了過去,八個人和一條狗圍在桌前大快朵頤,也沒誰講所謂酒桌上的規矩,大家吃得很隨意,也很開心。
衆人對今天的菜讚不絕口,尤其對那紅燒黃鱔最是驚訝。就連一向苛刻且又對羅平不滿的陳華也說道:“羅平年輕時候就喜歡吃黃鱔,這道紅燒黃鱔是他的一道拿手菜,單就這道菜來講,水平還行,可以給酒店大廚當個助手。”
“怎麼纔是個助手?”羅平不太滿意這個評價,他對陳華指指點點,說道,“我看你就是嫉妒,就我這紅燒黃鱔,拿出去參賽都夠格了,更別說做個酒店大廚,簡直綽綽有餘。”
陳華抿了口汾酒,笑着說道:“咱們說的酒店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而且讓你當個助手也是沾了這食材的光。這黃鱔肉質緊實,口感堅韌,有嚼頭,並具有一種特有的鮮甜和香味。即使在野生黃鱔中,也是上等貨。要不是小胡這黃鱔好,你還做不出來這個味呢!”
“話可不能這麼說。”羅平立即說道,“這黃鱔是好不假,但我的手藝也不是假的啊……”
又是日常互懟,胡途聽得樂呵呵的,尤其喜歡他們誇獎螃蟹、黃鱔時的語句,心中暗笑不已。“呵呵,蓮臺空間出產的食材,果然不同尋常,以後得弄來點普通貨對比一下,不然別人都吃出來了我還不知道,一點準備都沒有。”
爲了跟羅平比試一番,陳華下了廚,做了啤酒鴨,香椿豆腐和蝦尾餃三道菜。
因爲先前吃的都是肉,再加上時間比較近,所以他做的後兩道菜都比較清淡,結果除了幾個受不了香椿味道的,衆人讚美聲連連。而那道啤酒鴨,更是超過羅平的紅燒悶鵝,口碑不下於紅燒黃鱔。
得到這樣的評價,羅平不僅沒有一丁點兒的沮喪,反而很開心,他說道:“姓陳的,我說你好歹也做過幾年廚子,這燒菜的水平怎麼跟我差不多,呵呵,說出去你不怕人笑話。”
“不然。”陳華堅決不承認這個結果,“這世上爲什麼會有品菜師這個職業,那是因爲不專業的人品出的結果只能代表個人,根本品嚐不出菜品細微的差別。在座的除了我之外,有專業人士嗎?沒有!所以你們說的這個結果根本就不正規。”
實際上,他自己對他那道菜也不太滿意,鴨子倒是挺好的,但配料就次了點,結果沒有做到完美,實在是可惜了。但是這些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他挑釁道,“羅平,要不咱們改天專門找個機會切磋一下廚藝,請專業人士來點評,評出個高低怎樣?”
這是一個套,他料定羅平不會答應,因爲他陳華畢竟是專業的,在這樣相同條件的比試中他有必勝的把握。而一旦他勝利,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宣告,昭華酒店老闆的廚藝比平安大酒店的強,那樣他就不只是贏了一場比賽,還能附帶着搶了平安大酒店的顧客。
如此萬無一失又利益極大的比賽,連胡途都看出了不妥,羅平自然不會看不出來。
“你想得可真美。”羅平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我知道你一會想買回胡老弟的手裡的盆景,如果你不想我哄擡物價的話,你就少在我這裝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