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福禍之間相互影響,相互依存,相互轉化。這一道理,如今在胡途的身上得到了印證。
原本以爲是災禍,以至於連遺囑都準備好了,結果卻向好的方向發展,甚至超出了胡途的想象。發生在胡小蓮身上的事,超出了現實邏輯能解釋的範圍,故而總是超出他的預料。
在胡途的期待之中,那道光越來越亮,讓他得以一窺蓮臺內部全貌。和他之前猜測的一樣,那是一個須彌空間,它的內部像是一個空心的圓球一樣,圓球的璧是一道奶白色的光壁,發出的光溫和而不刺眼,像檯燈的光似的。
空間中連接着許多像血管一樣密密麻麻的彩色絲線,和胡途之前看到的一樣,有粗有細,粗的是主線,細的是支線。它們連接在光壁上,多集中在圓球的下半部分,上面也有,不過多集中在光壁上,形成星星點點的彩色光點。
從上方的光壁上飄落着灰塵,落在下面的絲線上面,然後都會被吸進去,經過一番吸收,變成胡途曾經見過沙土,從圓球兩邊的吐了出來,又滑落到底部。
空間的底部有一座看起來很小的土堆,裡面夾雜着不少金屬殘片,土堆周圈都是渾濁的泥水,在光的照射下,盪漾着波光粼粼的水波。彩色絲線縱橫其中,水裡不斷冒着氣泡,那是絲線在吸收其中的養分。
絲線上面和下方的光壁上,掛着一些大小不一的薄碎片。它們大都被灰塵覆蓋住了,少有沾染灰塵較少的,在光的照射下,顯露出本體顏色——白色。那些碎片好像跟彩色絲線長在了一起似的,也不知有什麼作用。
胡途看着很眼熟,“這不是之前的‘蛋殼’嗎?我本來以爲它是蓮臺的外殼呢,原來不是啊。”他心裡提着的那口氣徹底松下去了,感覺全身都輕鬆了,“這麼說來,胡小蓮一直都沒有碎,一直都是我自己嚇唬自己。這個胡小蓮,就眼睜睜地看着我害怕,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這就是之前給胡小蓮吸收的水土麼?怎麼只有這麼點。”胡途在心底預估了一下,“怎麼看也不像是快到兩噸的土壤,倒是周邊的水出乎意料的多。”
他吸收水的時候,沒有計數水的量,而且水這種東西,幾乎只進不出,久而久之便多了起來。所以乍一看,還真讓他驚奇呢!
胡途暗自計算了一下:“那些絲線裡有可能有着相當重量的水土。這密密麻麻的,重量只怕不會少。而且空間裡還有空氣,空氣也是有重量的,這些不能不算。這麼算了,整個空間雖然還很空蕩,但重量不會低於五噸。”
這是一個讓人咋舌的數字,把這個重量的東西壓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不可承受的。“只是不知道它有多大?若是能有個尺子量一下就好了,等我醒來之後要試一試。”
胡途迫不及待想要醒來,想要坐起來,可他還做不到,“不知道這一次又會躺多久,希望在有人來找我之前醒過來,至少別讓人看到我的樣子。我現在的樣子是什麼樣呢?一定很奇怪,說不定又是在坑裡。要是之前想起來錄像就好了,可以看看我自己的變化。”
確定可以活下去,他的心裡十分暢快,想法也一掃之前的恐懼與悲觀,充滿了歡喜與希望。“回頭還要把遺囑處理掉,不能被人發現,否則以後遇到奇怪的事,別人可能會朝這裡聯想,就不好糊弄了。”
心裡的大石頭徹底放鬆下去,失而復得的興奮勁也很快過去了,疲憊的感覺襲滿全身,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
果然不出所料,胡途醒來時,和之前一樣躺在一個土坑裡。不一樣的是,這一次他的臉上充滿了興奮而得意的笑。
他左右看了看,他現在待着的土坑比之前長了些,也深了很多,坑裡的土質比垃圾堆旁邊乾淨好聞一些,但同樣十分乾燥。土坑周圍,大塊大塊的建築垃圾擋住了他的視線,幸好沒有掉到坑裡砸到他。
然後他從坑裡跳出來,上下查看一番,他的衣服整齊地穿在身上,沒有之前的狼狽相。他張開雙手,笑着說:“胡小蓮,看來是我誤會你了,你還是挺乖的嘛!”
胡小蓮的根鬚從他的掌心竄出來,飛速地打着轉,表現着渴望吃東西的慾望。根鬚的長度增長到5cm,礙於手心的限制,它們的直徑依然保持在0.5cm,不過它們的密度卻變大了,張開網的時候,直徑卻增長到12~13cm,覆蓋了整個掌心。
毫毛的粗細也和掌心根鬚一樣沒有變化,只是看起來更亮了些。而當它們吸收水土的時候,毫毛頂端張開一個黑色小傘,看起來像金針菇似的。
然後胡途收斂心神,內視丹田,和之前做到的一樣,他的意識很容易地沉浸到了一片特殊的空間之中。那裡和他之前看到的沒什麼區別,只是土變得多了些,好多水融進了土裡,在空間的底部形成一灘稀嗒嗒的泥水。
胡途忽然疑惑地問道:“胡小蓮,你不會是想把這麼大的空間都填滿吧?我的乖乖,這麼大的地方,豈不是能把我家都裝進去!這麼大的胃我可養不起,要是被人發現我家多了一個大坑,非得質問我不可。”
胡小蓮的根鬚依舊飛速地打着轉,胡途嘆了口氣,又說道:“你還想吃,真不怕吃撐了?我之前就提醒過你,咱們倆現在算是一個身體,要是把你撐爆了,我這小身板可承受不住,你可得悠着點。”
想起這次面臨的陷阱,胡途心有餘悸,實在不願意再面對一次。可他轉頭一想,“行,你想吃什麼我就給你吃。反正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就你現在肚子裡的這些,也能把我弄死個十次八次的,也不在乎再多一點了。”
他先用建築垃圾把他弄出來的土坑填上,然後來到了河邊,用最肥沃的水土犒勞胡小蓮,也慶祝他有驚無險,慶祝他獲得的偌大空間。“吃吧,吃吧!我倒想知道,你究竟能吃多少?吃完之後,你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胡小蓮似乎成長了,吞食速度也快很多,差不多由之前速度的4倍。光壁上,水和土不斷地流進來,從四面八方滑落到最底短,持續了三個小時還不停止。“是要把這裡都裝滿麼,那這條河恐怕要斷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