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途每天都很忙碌,他的忙碌只有他自己知道,別人看着他卻整天都很閒。他閒着曬太陽,閒着看風景,閒着到處亂跑,只偶爾發表幾句意見,而他的意見又大多沒什麼用處,最終還是員工們自己商量解決問題。
大雪紛飛時,員工們裹着厚厚的大衣,在雪中賣力地搬東西。胡途坐在躺椅上,隨手拿起一顆樹葡萄,慢悠悠地填嘴裡去,好像心不在焉似的。
他身上只穿着輕薄的羊毛衫和頗爲帥氣的衝鋒衣,懷裡抱着的是一把雕刻華麗的木劍。木劍是紅木製作的,外形是依照王品秋設計的兩把劍之一,看着彷彿是一件藝術品。他偶爾想起什麼似的,拿起木劍在雪地耍兩下,頗爲有力,但總是不那麼美觀。
他的意識在蓮臺空間裡,那裡擺在一本滿是圖畫的書,書頁上寫着《達摩劍》三個大字。旁邊還擺着一些關於劍的書,有明朝俞大猷的《劍經》、明朝畢坤的《混元劍經》、《太極劍》、《峨眉劍》、《三才劍法》、《青萍劍術》等等,看樣子是打算在上面有所建樹了。
之所以要學這個,是因爲受徐敏的影響,她一直說,這麼好的體力,不參軍可惜了。這確實可惜,可他又想自由自在,便自己練習。
但這件事他沒跟別人說,甚至連練習的時候,都像是小孩子做遊戲一般,讓人看不出什麼門道。而且他練拳也好,練劍也罷,從來不練基本功,葛斌、劉華常常跟單槓、雙槓較勁,他從來不碰。
不是因爲他沒有進步的空間,而是普通的練習方法對他不管用,就拿拉單槓來說,他可以一直不停地玩一天,所以這樣普通的練習對他又有什麼用處呢?他最需要練習的是技巧,這就跟雕刻一樣,有可以取巧的地方,也有值得琢磨的技巧。
劉曉菲最看不慣胡途這個模樣,她一直說:“你這個老闆做得可真輕鬆,年紀輕輕的就跟要養老似的,你看大家都在幹活,你自己在這玩,不覺得臉紅嗎?”
胡途繼續吃着,說道:“這個真不覺得。其實我都很忙的,只不過你們沒看到罷了。”
“你就忙着吃,忙着玩。”劉曉菲身後跟着兩隻狗,她拿起茶几上的蘋果餵它們吃,自己摸了一把樹葡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我說你懶你還不承認,你看看你,前兩年吧你還風餐露宿拉水果賣,弄水鮮賣,現在有錢了,這幾個月你就跟冬眠了似的,啥都不幹。你這樣早晚會把錢都賠光的。”
胡途需要休息。因爲他晚上一溜進水底,就要在壓力下待好幾個小時,光這個工作量就比別人一天都要辛苦。要是白天還體力勞動,他會變成一個機器。再說,他現在也沒有徹底鬆下來,雖然習劍對他確實是娛樂,但是他學得還是很認真的。
“誰說我沒幹活。”胡途從不告訴別人他做了什麼事,卻有希望別人不要認爲他真的閒着,他辯解道,“昨天妍妍的功課是誰輔導的,不是你吧?我這一天十幾個核雕誰做的,不是你吧?而且我還把你們的年終獎都算好了,你還說我啥都不幹,小心我扣你錢。”
“年終獎算好了?”劉曉菲立馬被吸引過去,“真的?我有多少?有沒有一萬塊。”
胡途立馬搖搖頭,笑着說道:“就你還想年終獎過萬,你幹活了嗎?你也不看看,冷庫去年一年才掙多少錢,還不如給你們發的工資多呢!給你發個一兩千塊就不錯了。”
劉曉菲瞪大眼睛,把嘴裡的水果都吞到肚子裡,質問道:“你是不是扣我錢了,怎麼年終獎連一萬塊錢都沒有,一萬塊錢都不給我,這活還能不能幹了?不行,你把計算過程拿來給我看看,你算賬我不太放心。”
胡途眼神一撇,右手執劍,朝着屋裡一伸一縮,劍尖上挑着一張紙,放在劉曉菲眼前。動作乾淨利落,讓劉曉菲眼前一亮。然後胡途笑着說道:“那你瞪大眼睛看清楚了,我算的賬保證絲毫不差,童叟無欺。你讓臘月出來找毛病,它都找不出來。”
“切,不可能。”劉曉菲擦乾手,眯着眼接過那張紙,只看了兩眼便問道,“怎麼這上面只有1800元,你沒加訂單獎勵的錢?”
胡途得意地笑着,說道:“訂單獎勵在反面呢,斌子早算好了。呵呵,這個訂單獎勵啊,跟年終獎是兩個概念,訂單獎勵是你們掙的,年終獎是我發的,這兩個不能混爲一談。你剛纔問我是年終獎對不,年終獎你就想領上萬塊,你……”
“你閉嘴吧。”劉曉菲粗暴地打斷了胡途的話,她的臉上卻堆起滿滿的笑容,“你這個老闆當的,怎麼讓人感覺這麼討厭呢。”然後她心算一下,“那我年終總共能領14692元,哈哈,我的新手機,我的新電腦都到手了。不錯不錯,你這人吧,也就這點好了,很大方。”
胡途挑着眉,舒適的晃了晃腿,說道:“難得你還能說兩句中聽的話,竟然還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我覺得你這個人吧,思想很有問題。”在劉曉菲揚起的手面前,他無所畏懼,“老實點,我要交給你一項艱鉅的任務,等下你負責公佈每個人的年終獎,不要讓大家太激動了哦!”
劉曉菲立馬站得筆直,大聲說道:“報告老闆,保證完成任務。”周圍人聽到這一聲嬌呼,一頭霧水地望這邊看,她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毛毛躁躁地叫嚷道,“大家都停一下啊,都到我這邊來,我要公佈一個重大消息,咱們要發年終獎了。音樂走起,大家鼓掌歡迎。”
音樂是不可能有音樂的,但掌聲絕對是熱烈的。胡途笑眯眯地看着眼前幸福的場景,忽然覺得這樣安逸的生活也挺好的,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勾心鬥角,努力工作並獲得相應的報酬,就感覺到生活撲面而來的幸福。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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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這時候,大門外忽然冒雪來了一位女警察,她匆忙地衝過來,喊道:“胡途,胡途在家嗎?”
胡途心生疑惑:“怎麼會有警察來找,難道什麼事犯了?不對啊,我這些天也沒做什麼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