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微妙關係
惜雪和佳美那天從夏灼野家匆匆離開,進家門之前爲了以防萬一佳美還特意買了口香糖給惜雪,嘴巴里的酒味是消除了,她們倆卻忘了身上的味道,結果一進門就被等在客廳裡的惜楓抓了個正着。聞到妹妹身上有酒味使得他更加生氣,見情況不好佳美忙把所有責任都攔到自己身上,說是她喝了酒,惜雪跟她在一起所以身上纔有酒的味道,這樣暫時算是糊弄過去了,讓人頭痛的還要說是第二天。誰能想到第二天白煊宇便竟然就對惜雪展開了瘋狂的追求,柔情攻勢、浪漫攻勢、驚喜攻勢……,能想到的花招他全都用上了,一副追不到惜雪是不罷休的架勢,雖然心裡很高興,可惜雪還是有點覺得迷糊,弄不清楚事情爲什麼會突然轉變成現在這樣。
酒吧裡的燈光稱不上灰暗,卻也說不上明亮,小舞臺上這個酒吧的助唱女歌手在唱一首英文老歌,這間酒吧的老闆很喜歡那些經典的英文老歌,所以無論是助唱,還是通過音效設備播放出來的曲子都是英文老歌,來這裡的客人也大多有此喜好。
白煊宇歪着身子看着那個助唱的女歌手,像是在專心聽她唱歌,事實到底是不是那樣就沒人知道了。舞臺上的助唱女歌手叫Lily,當然那不會是她的真名,她長的很不錯,傳聞她曾經是某位富商的情人,那完全是胡扯,她只是個爲了給有重病的弟弟治病的好姐姐,夏灼野曾經通過酒吧老闆給過Lily經濟援助,無償的,可不知道怎麼搞得竟然傳出夏灼野和她之間有援助交際的傳聞。想到這些白煊宇笑了起來,他當然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他也曾經給予Lily經濟上的幫助,所以當聽到關於自己兄弟的這種可笑傳聞時,他真是覺得即好笑又無奈,這個時代好人難做啊!
夏灼野的花心是出了名的,也就只有白煊宇他這個好兄弟知道,灼野其實是個很專情的人,只是一直都沒有遇到自己“命定的戀人”,在加上從小爲了鍛鍊他的獨立性,父母就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他的內心是很寂寞的,這也使他和白煊宇能成爲好兄弟的原因,他們兩個人的內心都很寂寞、孤單,所謂物以類聚便是如此。
白煊宇收回視線,讓調酒師遞給他一杯酒,身邊的夏灼野也要了同樣的酒。
“阿宇,你最近可不太對勁噢!”轉動着食指上的白金指環,夏灼野爲解開心中疑問率先開口,語氣一貫是那樣的不認真。
“想說什麼你就直說吧,咱們兄弟之間,用不着繞彎子。”白煊宇把話挑明,他想夏灼野今天約他來一定是有事,既然來都來了,就把話說個清楚。
“那我可直說了,你追葉惜雪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夏灼野不再玩手上的戒指,擡頭看着白煊宇直接問出盤旋在心中多日的疑問。
“如果我說沒有,你一定不會相信吧!”白煊宇輕笑道。聽夏灼野這麼問,他並沒有感到多驚訝,似乎早就有所準備一般。
“以我對你的瞭解,你絕不是真的愛上了她。”夏灼野很認真的說道,與平時的玩世不恭截然不同。
“再給我一杯。”白煊宇沒直接回答夏灼野,而是輕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空杯子,向調酒師又要了一杯酒。
“你還沒有回答我。”夏灼野伸手按住調酒師剛放到白煊宇面前的酒杯,問道。
“你認爲我有什麼目的?”白煊宇拉掉夏灼野的手,端起杯酒反問道。
“她可是你最恨的人的女兒,你有可能愛她嗎?”夏灼野再反問回去。
“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真的愛她呢?感情的事情連當事人都弄不明白,你這個旁觀者又怎麼會懂呢?”白煊宇像是開玩笑似的說。
夏灼野沒出聲,拿起杯子仰頭喝光了裡面的酒,而後轉過頭看着這個從小和自己玩到大的死黨,半天沒有開口。
“我看得出你的眼神不對,雖然你竭力掩飾可我還是看得出來,你看葉惜雪的眼神和看歐陽慧雅(白煊宇初戀女友,拋棄他出國了)的眼神完全不一樣,當初你看歐陽慧雅的時候眼神中股暖意,而你看葉惜雪的時候眼神中有一股冷冷的恨意,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我能。”夏灼野盯着白煊宇說道。
“我說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名字。”聽到前任女友的名字,白煊宇臉上的笑容頓時當然無存,語氣冰冷無比,幸好對方是夏灼野,要是換了別人他的拳頭早就招呼上去了。
“你還是沒有忘記她。”夏灼野彎了彎嘴角,又低頭轉動食指上的戒指,白煊宇的表現已經證實了他心中所想。
沉默、沉默,在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後,白煊宇起身要離開酒吧。
“無論你是出於什麼目的接近葉惜雪,我都希望你不要傷害她,畢竟她是無辜的,就想你一樣。”在白煊宇轉身要走之前,夏灼野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說道。
“無辜?這個詞用的真好。”白煊宇語帶嘲諷的說道,他甩開夏灼野的手就要往外走,彷彿是被觸碰到什麼禁忌似的。
“要是你傷害了她,我不會放過你的。”夏灼野的語氣很強硬,眼神也異常堅定,經管白煊宇此刻是背對着他。
“我要是傷害了她,你會和我絕交嗎?”白煊宇回頭問。
“我不知道,也許會比那更嚴重,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夏灼野沒有絲毫由於馬上回答道,可所說出來的話也並沒有十分的確定性。
聽夏灼野這樣說,一絲驚訝的神情從白煊宇的臉上滑過,雖然只有一瞬間,在他心裡所掀起的漣漪卻不小。
“她對你來說似乎是很特別呢?難道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嗎?”白煊宇語帶諷刺的看着夏灼野說道。
夏灼野沒有躲避白煊宇投過來那古怪的眼神,反而坦然的與其對視,白煊宇看了夏灼野好半天后,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向門口。開門出去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看仍坐在吧檯上的夏灼野,才推門出去。
酒吧門外
涼爽的夜風迎面吹來,頓時使得白煊宇的酒醒了大半,今天他喝的不算多,但所喝的酒勁到是不小,在店裡面的時候,他已經覺得頭有點暈暈的,出來這麼一吹風好了很多。他心想:事情好象變得有點麻煩,一些地方已經開始偏離原本他所制定出來的計劃,首先夏灼野對葉惜雪的好感是很明顯的,這可不在我的計劃之中。夏灼野要是插手進來的話,事情會變得很難辦,看來哪天不應該把葉惜雪帶到他家去。白煊宇爲當初無意的一個小決定,而覺得有點後悔,也不能怪他,誰能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呢?不過能把在花叢中打滾的夏灼野收服,葉惜雪還真是有辦法。想想她的單純與楚楚可憐的確讓人憐惜,那眉宇間若隱若現的憂傷,和那隱含了太多淚水的雙眼更是讓人有心痛的感覺。這都是在想些什麼啊!晃晃腦袋把其中紛亂的思緒丟到一邊去,白煊宇叫了出租車回家了,他喝了酒,所以把自己的紅色保時捷扔在了停車場,準備今夜先放在那裡,“酒後駕車”那等蠢事他可不會做。
白煊宇離開後,夏灼野一個人在酒吧裡又喝了很多酒,酒吧的老闆看他喝了那麼多的酒,怕他回家有危險,就想留他在酒吧裡將就一晚上,可夏灼野說什麼也不肯,堅持要回家去,酒吧老闆讓他等一會大洋後送他回去,他也不肯,沒辦法老闆和Lily只好把渾身酒氣的他送上出租車,還好他的腦袋瓜裡還有一絲清明,不至於找不到家。
到家後,夏灼野是手腳並用的趴才能爬上二樓臥室,撞開門,一頭栽倒在牀上,他進的這間房間並不是他住的主臥室,這個房間是前幾天惜雪曾用過的那個房間,這張牀自然也是惜雪躺過的。躺在牀上,似乎還能聞到惜雪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香味,腦海中又浮現出惜雪的面容與甜美的微笑。柔順黑亮的髮絲、水汪汪的大眼睛。還有那眉宇間若隱若現的哀傷,這一切都讓夏灼野魂牽夢縈,他沒有想到一見鍾情那中老土的不能在老土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他自己身上,不過從目前看來的確是發生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夏灼野甚至產生了幻覺。耳邊好象能聽到惜雪的聲音,輕輕的、軟軟的、柔柔的。使得他從牀上猛然坐起來,竟然看到惜雪就站在他的牀邊,不自覺的伸出手臂想要把她抱進懷裡的時候,才發現那只是自己的幻覺。坐在牀上,雙手抱着頭,夏灼野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要的愛上了這個略顯病弱的女孩了,可想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愛情難道就是這麼會突然發生的嗎?那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對她產生感情的呢?是從第一次在練歌房一條街的街口呢?還是哪次雨中的擁抱後?他抱着頭不停的想着。
漆黑的房間裡,男孩一直沉浸於冥思苦想中,就算之後太陽升起來,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