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鬥

沒過多久。

連夜而來的九魂極劍宗衆人,有的在早些時候就醒來,正走出這舍館,開始打量起這個陌生的地方。

而白玉進依舊在舍館門口處,因爲等會還要帶這些人去城主府赴宴。

“魯盅,這地方真破,簡直就像個茅廁一樣嘛,真不敢相信我們在這樣的地方呆了一晚上。”

“鳥不拉屎的地方,宗門忽悠人的本事到真有,說什麼天大機緣,還得被挑中才能來,這什麼破地方嘛。”

“走,到城裡逛逛,喝杯小酒找個姑娘,樂呵樂呵。”

“季兄懂我。”

不斷有人三五成羣地離開舍館,說的話天南地北,但總算與王朝這邊不算太脫節,六分聽,四分猜,白玉進也能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

交談一宿,白玉進了解到九魂極劍宗這次來的人中內宗佔九成,外宗佔一成,至於三位劍子則是被長輩叫來的。

昨夜那領隊之人很厲害,聽白逸塵說,是內宗三十六位護宗長老級別的人物,複姓東方,單名恪。

而那白衣負劍的人不是白逸塵的師傅,而是內宗劍堂的堂主,名字很好記,叫吳越。

最後的那人,當白逸塵說起的時候,白玉進滿臉震驚,因爲那人姓聶,名天河,是九魂極劍宗的外門執事。

哎,不知道等會林老見到這人,會是什麼反應。

白玉進正想事的時候,察覺到有人靠近,連忙閃了過去,避開了對方想拍向他肩膀的手。

那人沒想到白玉進反應這麼快,頓時不樂道:“鄉下人,還敢躲?本公子命令你帶我去你們這裡最好的酒樓,再找幾個美人坐陪,帶路。”

白玉進十分無語。

這種腦殘,是怎麼進到九魂極劍宗的?

沒去理會。

和這種人說話掉身份。

那人見白玉進一副沒聽清的樣子,又對他毫不搭理,怒氣就上來了:“鄉下人,你知道我們是誰嗎?叫你是給你天大的面子,你以爲你一輩子還能再見到我們這些人?”

那人正要開始絮絮叨叨時,被身旁的同伴打斷了:“算了,聶兄,他就一土著,沒見過世面,跟他計較什麼,可能我們說的話他都聽不懂。你再說下去,不就是對牛彈琴嗎?”

看了看那幾人的服飾,二星內宗弟子。

白玉進雖不搭理這些人,但九魂極劍宗的衣服白玉進很喜歡。

因爲確實很美。

外宗弟子的衣服是藍白相間,胸口的藍,腰間的白,整體修長又氣勢不俗。

而內宗弟子的服飾則是紫藍交織,從左胸到腰腹的位置是一柄寫意的劍,其上似有星空,而劍身雋刻的星紋在這樣的背景下顯得若影若現,神秘中不失大氣。

想了想,白玉進得出的結論是,白瞎了這麼好的衣服。

那人被同伴拉着走了,一路上說得最多的就是鄉下人。

還有任務在身,白玉進只好躲遠點,沒敢擋住從舍館出來那些人的路。

東荒城本來就不大,而且所有的東西都是新建的,青樓自然沒有,酒樓到是有,只是其中所有的人被白玉進借用準備午宴去了,空無一人。客棧嗎,這些人不缺住的地方。

所以,當九魂極劍宗的人把東荒城逛遍了,才知道這裡是座空城,沒有半分樂趣可言。

人閒又多,聚在一起,就容易生事。

“姜烗,揍他!對!就這樣!揍他!還敢調戲落嵐,活膩了你們!”

城主府門口白焰姬看着打起來的兩人,非但沒去勸架,反而興高采烈地在一旁加油助威。

動靜越鬧越大,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這些人都抱着看戲的姿態,哪有人上去勸架的。

“反了你們這些土著!彭昱,季流,跟我上!”圍觀中有一人看見同伴被打,立馬就怒了,大喝一聲,就衝進兩人的戰圈,對着姜烗就是一陣猛打。

“姜烗加油!一打四,你行的!”白焰姬笑得愈發燦爛,在外圍張牙舞爪地爲姜烗助威。

扯了扯正在興頭上的白焰姬,甄落嵐小聲道:“燕姬,這樣鬧事不好吧?他們畢竟是王朝的客人。”

白焰姬哪管那麼多,鼻尖朝天,不屑道:”客人怎麼了?客人就可以出言調戲你?對付這些渣滓,就得打,打服爲止!”

點了點頭,甄落嵐也贊同白焰姬的觀點,畢竟剛出門,就被人攔住,當面被指指點點,評頭論足,任誰都心情不悅。

雙方火氣都上來了,越打越大,剛開始只是拳腳相加,打急眼了後,魂兵魂技也都不再保留。

“媽的!你們就這點本事嗎?狗屁宗門!來啊,四打一老子都不怕,再來幾個人啊!”

姜烗一腳將其中的一人踢飛,那人捂着胸口,難受之下一口鮮血噴出,接着滾落好遠,不知死活。

姜烗的一句話,得罪太多人。

尤其是那句狗屁宗門,讓許多本來看戲的人,頓時變得怒氣沖天。

“狂妄!受死!”圍觀之人紛紛拔劍,朝着姜烗而去。

“燕姬,糟了!姜烗有危險!我們上!”甄落嵐說完魂力外震,將擋住她的人震開,加入了戰局。

身法遊動,甄洛嵐很快聚到姜烗身旁,眉頭一皺,問道:“姜烗,怎麼樣,沒受傷吧?”

“還好。這些人還挺厲害的。”姜烗咧嘴一笑,平復了下氣息。

傳了一道魂訊,白焰姬很快用魂陣阻擋了衆人對姜烗的圍攻。

於是,就亂了。

莫名奇妙,參戰的人數越變越多。

當白玉進聞訊趕到的時候,城主府門口已經倒下了五十多位劍宗弟子,而還再被圍攻的人,白玉進一眼望去。

全是熟人。

怎麼打起來的?

白玉進比趙銳他們早到一步,看到這場景,立馬喝道:“全部住手!”

聽到是白玉進的命令,姜烗他們立刻撤了魂力,但對方卻見狀趁機要取姜烗他們性命。

“放肆!”

白玉進身法瞬間攔住在那幾人的身前,朝着那些還敢出手的劍宗弟子每人一腳,全部踢飛出去。

“什麼人?大膽!”

白玉進動手後,那圍觀之人非但不退,反而以爲對方幫手來了,對着白玉進就是一劍。

一掌將那人打飛,環顧四周,白玉進臉色鐵青,寒聲道:“再有擅自出手者,斬!”

八星劍宗弟子被一招敗了,這才震住了圍觀之人,沒人再敢出手。

動靜很大,但發生的時間卻很短,等到趙銳他們趕來時,對方的高層也到了。

看着倒地的都是劍宗弟子,東方恪神色一驚,微胖的身軀抖了抖,眼神眯起,寒意外出道:“怎麼,這就是你們對待宗門的態度?”

這帽子一扣,趙銳立馬躬身致歉道:“魂使大人,此事定有誤會,大漢絕對不敢有半點對宗門的不敬。年輕人易衝動,恐怕這只是一場鬧劇而已。”

東方恪尚未說什麼,那背後有一人開口道:“趙銳,這五十多位劍宗弟子沒一個爬得起來的,你說這是鬧劇?”

姜烗聽言,撇了撇嘴道:”實力差勁,也只能怪他們太弱。“

“住口!”趙銳立馬喝止了姜烗。

但那人聽後卻森然一笑道:“這麼說,你對你的實力很自信了?”

姜烗早看這些人不爽,譏笑道:“自不自信我不知道,但至少,現在倒在地上的”

沒有預兆,那人不等姜烗說完,就朝着他蘊魂一掌,幽綠的掌印像吐信的巨蛇一樣,朝着姜烗咬去。

姜烗一楞,那人魂境太高,出手又快,他的魂力來不及聚起防禦。

他沒想到這人這麼不要臉,敢當衆出手!

但下一刻,有人攔在了他的身前。

白玉進左掌間紫色魂力激盪,而後散去,看了看那人,笑道:“事出有因,閣下何必動怒。”

聶天河沒想到他的出手竟然會被擋下,而且對方看起來是一個小輩。正要再次聚魂出手時,被身前的人攔了下來:“天河,住手。趙銳,事發生在你們的地界,但打傷的人卻是我的,公平起見,你來做主,你說,這事怎麼辦?”

話雖這麼說,但趙銳知道,不管是什麼理由,只要打傷了宗門之人,就難辭其咎。

立馬冷聲道:”龍騰,這些人是你的部下,聚衆鬧事,按軍法,如何處置?”

趙龍騰立馬回道:“回大統領,聚衆鬧事,按律當重責一百。”

“拖下去,打!”

“白玉進,你來行刑,不得輕縱半分。”

看了眼這羣人,白玉進內心也是無語,因爲不但有姜烗這些老爺們,關鍵是趙靈萱她們也在。

讓白玉進不解的是,靈萱姐向來冷靜,怎麼也會加入其中的?

並且,是哪個混蛋把燕蘿這丫頭叫來的!

求情的事自然是白玉進來幹,走上前去,白玉進對着雙方都是一禮,而後說道:“統領,魂使大人,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他們聚衆鬧事本應重罰,但先不論衝突起因,如果責罰過重,恐導致雙方就此結怨,對之後雙方的合作也會帶來不利。此次不如先記下他們的過錯,魂杖二十,以做警示,如有再犯,定嚴懲不貸!諸位以爲如何?”

趙銳聽言,彎腰對着東方恪一禮道:“魂使大人意下如何?”

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盤,東方恪還是給了趙銳這個面子:“就依他所言。”

轉身對着聶天河說道:“天河,把他們帶回去。”

“是。”

雙方的樑子算是結下了,九魂極劍宗的那些人走時都一個個冷眼寒臉,滿是不服。

對方走後,趙銳才說道:“命令不變,執行吧。”

白焰姬當場就叫出了聲:”不是吧,真的要打呀!”

看了一眼這些人,白玉進無奈道:“你們跟我來吧。”

執刑選擇的地方是議事廳,索性只有幾位統領在,沒人看到他們捱打的樣子。

二十魂杖,白玉進挨個執行,有趙銳大統領在,白玉進自然不能放水。

他只是對琉璃燕蘿手下留情了,這點也沒人說他不是。

行刑完,小丫頭都快哭了,屁股火辣辣的疼,站都站不住,只能靠在她姐姐的身旁。

趙銳掃了一眼衆人,這才說道:“知道你們有委屈,但不管是什麼理由,對宗門不敬就是大罪,打你們是堵住他們的口。這種事沒有下次。”

“龍騰,好好約束你的部下,如果他們再肆意妄爲,惹出事端,我拿你是問。”

“是,龍騰知曉。”

趙龍騰起身,走到衆人身前,說道:“自現在起,有敢和宗門起衝突者,軍法處置!”

聽言,姜烗小聲嘀咕道:“那就是被欺負了都不還手唄。”

聲音雖小,但衆人都聽了進去。

敢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來,姜烗也不怕再被責罰。

”姜烗,放肆!這裡是議事堂,是你說話的地方嗎?”趙龍騰本來心情就不好,姜烗還敢頂風上,頓時就以勢壓人。

星閣只有服從,姜烗雖不滿趙龍騰的呵斥,但也知鬧下去沒有結果,頓時雙肩塌了下來,低聲道:“姜烗知錯。”

被人家欺負了,捱打的還是他們,自然衆人不歡而散,各自回房。

這麼一鬧,估計這午宴就不是那麼融洽了。

搖了搖頭,白玉進隨即也走了出去,他還要去忙宴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