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黑蛟

白玉進爲求絕對的隱匿,此時已經沒有御空飛行,而且他將弒舞從懷中放下,讓她跟在自己的身後。

在穿過一片兩人高的野草甸後,深潭的入口以及完整的形狀被白玉進觀察得一清二楚。

原來,這深潭是一處炎山爆發後形成的天然坳口,遠看它像一座缺了頂的山,近看它如同一口沒有蓋的鍋。從這裡想要進去拗口內,路有兩條,一條是直接從空中飛下去,另一條路則是一道被海族把控的長廊。

“一、二、三...”白玉進魂力探知到的海族守衛就有十二人,他們的魂境白玉進沒敢冒險去探。

果然和應傲記憶中的一樣,這地方是有人把守的。

“阿舞,等會你先去調開他們,動靜弄得越大越好。”白玉進來時就有了行動計劃,調虎離山後雖可能打草驚蛇,但想要無聲無息地靠近那頭墨蛟是不可能的事,白玉進只能正面對敵。

但正當弒舞要行動的時候,三條金色的龍拉着一間閣樓從天而落,正巧就落在這條長廊上。

“阿舞,先別行動,有人來了。”白玉進說完,立刻收攏魂識,僅憑他的目光去觀察來者。

當那幾人走出來後,白玉進意外道:“他們怎麼會來這裡?”

那幾人中有兩人白玉進恰好認識,他們正是海族的敖荷三太子和敖江,白玉進當初魂識探過這幾人,因此對他們的相貌當然不會忘記。

白玉進看着敖荷身後接着走出的一隊衛兵,暗道:“這敖荷深夜來此還如此陣勢,莫非是有意示威?”

白玉進在暗中觀察的時候,這些人都踏入了這片泥土中,其中敖江跟隨在敖荷的身側,見這裡的守衛跟個死人一樣沒有上來迎駕,大罵道:“你們的眼睛都他娘長在腚上啊!沒看到荷三太子來了嗎?一羣蠢魚玩意!”

守衛在長廊的魂兵彷彿真跟死人一樣,沒一個去理會這羣人。敖江的臉瞬間就如同這雨天一樣陰沉了下來,正要再罵時,敖荷擡手攔住了他,接着敖荷三分笑意七分寒意地朝着長廊的盡頭處說道:“紫電墨蛟族敖荷特來拜見十蛟王殿下,蛟王不會連見一面的機會都不給我吧。”

一聲陰柔地低吼從炎山坳口中傳出道:“敖荷,深夜來此打擾本王,所謂何事?”

敖荷心中呸了一聲,但還是笑道:“無他,只是家父掛念蛟王傷勢,特命我送來一些療傷的魂物給蛟王。小子一路從南離趕來未作歇息就前來拜見蛟王,但蛟王這樣待我實在是讓我不知所措。”

白玉進心裡誹笑道:“你不是剛纔還在那邊玩得挺歡的嘛,在人家的地盤上扯謊都不帶點腦子。”

深潭中再次傳來聲音道:“敖荷,東西你放在這裡,替我轉達對你父親的謝意,本王還需閉關,不送。”

聽此,敖荷臉色拉了下來,他沒想到敖熾這麼不給他面子,於是揮手將帶來的衛兵分散開佔據整個長廊,同時蔑笑道:“敖熾,我念在同族的份上已經是好言開口,你不領情是吧,那我要說如今你幾番兵敗,大蛟主已經對你很不滿了,我的面子你可以不見,那大蛟主的口諭你是不是還可以隔着這道門來聽啊?”

白玉進聽此瞬間幻化成敖荷衛兵中最末的那個,同時對弒舞說道:“阿舞,記住等那人進去三十息後,你就在外邊弄出大動靜,這四份卷軸你收入魂戒中,切記你不是打贏他們,知道嗎?”

弒舞將殺陣卷軸收下,點了點頭後又咬了咬白玉進的衣袖,白玉進寬慰道:“我知道,我會沒事的。”

商議完畢,一人一狐分頭行動。

果然,聽見大蛟主三字後,坳口中低沉一聲道:“敖荷,你單獨來見我。”

敖荷對敖江吩咐道:“你們在這裡守着,我去會會他。”

敖江急忙應承道:“您放心吧。”

白玉進親眼看見敖荷進去後,匿魂朝着最後那名魂衛的方向悄悄靠近。

另一邊,敖荷進來後,看見深潭中捲曲纏繞的蛟身,略微一扶手說道:“敖荷見過十蛟王,蛟王不在前線指揮戰鬥倒尋了這麼個寶地療傷,真是別有用心啊。”

敖荷睜開那雙巨石一般的眼睛,沒有理會敖荷話語中的譏諷,而是道:“敖荷,大蛟主有何吩咐?”

敖荷說有大蛟主的命令卻也不是他撒謊臨時編的,敖荷直視敖熾,將手中的一白色的貝殼注入魂力,接着貝殼中傳來聲音道:“敖熾,三天內大破人族防線,你已經失敗兩次了,我不想再有第三次。”

敖熾聽完說道:“敖荷,大蛟主的意思我已知曉,我有傷在身還需靜修。”

敖荷彷彿沒聽懂逐客令,在這深潭邊邊走邊說道:“十蛟王,家父拖我傳話給您,墨蛟一族不需要廢物。我父親的話是他的意思,至於我,可是一直敬重十蛟王的本事,希望您能榮耀我族。”

“哈哈,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您清修。告辭。”

敖熾雙眼中閃過紫電,但還是說道:“不送。”

正在這時,門外有人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人族敵襲!強者衆多!太子殿下,速速出來!”

敖荷感知到確實有魂能波動,氣極道:“人族敢如此大膽!我去會會他們!”

敖熾感知到這些魂能的波動並未達到隕魂境,攔住了他道:“敖荷,你呆在這裡,有本王在,你無需擔憂。”

但這時門外又道:“太子殿下,敖江大人被他們殺了!”

這敖荷瞬間就怒了,罵道:“敖熾,人族如此放肆,可見你統兵之能!把門打開,我要滅了這羣不知天高地厚的雜碎!”

敖熾一直在感受戰場的態勢,令他奇怪的是人族雷聲大但雨點小,幾個方向的魂能都不是太強,就這麼點實力,敢來挑釁?

有他在,這裡翻不出什麼浪花,所以敖熾當即門打開,說道:“敖荷,別追得太遠,小心中計。”

門剛開的時候,就有一海族魂兵看起來咋咋呼呼地跑了進來道:“太子殿下!人族人多!屬下掩護您撤退!”

敖荷看這人像瘋狗一樣衝進來,剛要訓斥幾句,但一股超越他感知的巨大魂能突然就攻向了正在深潭中心的百丈蛟身。

“星象七殺第三殺!天樞染螢月!”

“不好!”敖熾有感知到進來的人是海族魂息,只是他心思還在外面戰場,這時全然無心思戒備,猝不及防之下,這一道含有極強陣魂之力的滅陣完整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嗷嗷~!”星象滅陣巨大的魂能直接將讓敖熾百丈的蛟身轟得從深潭的石柱上“嘭!”得撞向了炎山坳口的峭壁上,他的身體劇痛之下發出這一聲蕩澈雲霄的哀嚎!

但還沒有完。

“血淵聖魂訣,啓!天樞染螢月!”化作海族士兵的白玉進趁他病要他命,瞬間將他周身所有的魔核之心激活,同時身體內極速運轉着血淵聖魂訣,他魂海滿魄,再次刻畫出星象殺陣,在百丈蛟身還未來得及調整身形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滅陣轟到了敖熾的身上。

爲求重創,白玉進又瞬間丟出三道殺陣卷軸。

“嗷嗷~!”蛟身在短短几息內受到了超高魂陣的爆發攻擊,此時百丈長的蛟身正不斷在峭壁扭動着,它受傷最嚴重的地方已經血肉可見,片片黑色鱗片從外倒嵌入它自身的血肉中,黑紅色的血液如同井噴一般從蛟體中噴出,

“你...你不是海族!”敖熾石頭大小的眼睛中血紅一片,接着忍者劇痛用山脊一般的蛟尾抽向白玉進。

“絕技!鬼逝九影,八閃一殺!”白玉進逆魂而上,在鞭子一般的蛟尾抽中他的瞬間使用鬼族身法絕技,將數塊血淵石連同自身的魂力打入其中。

隨着血淵石中的魂陣被引爆,加上白玉進寒冰之勢不斷凍結周圍空間中的魂力,這條百丈的蛟尾被轟碎成一堆冰渣。

“人族!我要殺了你!”被先手偷襲狼狽至此,但敖熾身體內突然涌動出極強的紫色電光,這魂力的蓬勃程度白玉進只在當初那羣母蟲中見過。

“看來的確如此。”白玉進暗歎這蛟的實力果然在地魂境,在他這樣的攻勢面前,只是受傷而並非沒有還手的力氣。

接着,紛飛的紫電帶着漫天的雷光向着白玉進而來,白玉進若是被其擊中,不死也要重傷。此時,白玉進魂韻之力全開,他身法的速度如同天空中閃爍的繁星一般,在這不大的空間中到處閃動。

趁此機會,百丈黑蛟將斷尾處的傷勢止住,同時連吞幾顆黑色骷髏一般的石頭進入腹中。

白玉進全力閃避的時候,蘭苑提醒道:“小子,你沒有獲勝的機會了,快撤吧。”

白玉進眼睜睜看着這頭墨蛟在恢復自身傷勢卻無可奈何,一時將嘴脣咬破,狠道:“那道未必!前輩,我還有殺招!”

蘭苑撇嘴道:“你的攻擊是很難重創這等高手的,他剛纔只是被你偷襲,加上你的星魂陣確實威力不錯,纔會受傷。但以你現在的手段,你有什麼是能夠傷他的?”

白玉進不斷地用鬼族身法絕學躲開這些紫電,他躲閃的方向卻是逐漸靠近蛟身的腰腹處。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雙方的交手極其之快。

敖熾察覺到百玉進還敢靠近時,嘴裡吐出一道黑色的箭光,同時將百丈的身軀向白玉進繞來。

這黑色的箭光含有破勢之力,乃是海族的魂韻之力,白玉進避無可避。

“天璇!北斗七護第二護!天璇撼星斗!”白玉進不退反進,他將所有的攻擊先用自身守陣擋住,在陣裂的那一刻又突然化影而行。

“找死!”

敖熾將他外身的所所有黑鱗剝落,瞬間就凝成了一片鱗雨向着白玉進刮來!

蘭苑喝道:“小心!”

不用蘭苑提醒白玉進也知道這黑鱗乃是黑蛟常年魂蘊的兵器,等同於人族的本命魂兵,其中含有的威能比起剛纔的紫電更甚,若被擊中,幾乎十死無生!

這樣連續的鱗雨很難用鬼族的絕技連續避開,白玉進從魂戒中拿出當初剝落的那片母蟲金甲,同時將血淵聖魂訣催動到極致,頂着鱗雨的衝擊,溯流而上。

敖熾眼看鱗雨被擋下,頓時將百丈的身軀合攏成一道黑色的蛟牆,他蛟口大開從中噴出一股黑色的囊液,就衝向白玉進。

“不好!這是黑蛟的毒囊之液,每一滴都是本源,如此下去這金甲不一定能擋住。”

果然,這黑色的囊液濺射到金甲之上時,一道道烏黑的斑點頓時出現在金色魂殼的四面八方,它們將這金甲砸出一個個石頭一樣的大坑。

雙方都在拼手段和本事,白玉進不願功虧一簣,他將一塊房屋大小的魂釘從魂戒中扔向了巨蛟捲曲的蛟牆。

敖熾見魂釘來襲,將自身內甲的魂鱗附上一層漆黑的粘液,瞬間百丈巨蛟的身體外結出一層粘殼。

“呲!”又是一聲響動,但意外的是這顆魂釘就像一個筷子捅進了豆腐中一樣,它直接從巨蛟的腹部穿了出去,接着“嘭”的一聲釘在了黑蛟身後的峭壁上。

“嗷嗷敖~”這劇痛讓黑蛟的嘴巴再也不能對着白玉進噴塗黑液,它四處甩動那顆碩大的蛟頭,其嘴巴中黑色和紅色的液體如同破了洞的篩子一樣被甩得漫天飛濺。

“機會!”

白玉進一腳將金色的魂甲踢飛倒扣在他的頭頂,同時命魂之火飛出魂海,此時在他兩手間熊熊燃燒,他整個人看上去彷彿是被烈焰包裹一樣。

“天樞!星象七殺第三殺!天樞染螢月!”這次的魂陣與以往不同,它沒有用魄力作爲魂紋的來源,而是用白玉進自身命魂之火銘刻而成。

“轟!”這一道魂陣落在了魂釘撕開的傷口處,就如同將一個人的皮肉剝開再用烈火燒其血脈一般,它所帶來的傷痛是難以想象的。

果然,巨蛟吃痛之下已經不是哀嚎,而是將這百丈的身軀在這炎山坳口中亂撞。激烈的撞擊聲使得這山都在震動,連同深潭之中的水被蕩得捲上了天空。

白玉進不可能放過這頭黑蛟,他身法瞬動之間就來到了這黑蛟的頭顱上方,將十顆血淵石打入其中,白玉進快速飛離,當他落地時低聲道:“結束吧!

“砰!啪啦啦啦!”一陣短促又巨大的魂爆從他的身後傳來,而後就是無數的爛肉散落在這炎山的角角落落。

這一幕蘭苑看了也不禁稱讚道:“以未入陰陽的魂境,憑藉層出不窮手段殺了一頭受傷的地魂境蛟龍,你的手段還真是讓人印象深刻。”

白玉進吃下一顆恢復魂力的丹藥,將母蟲的金甲收入魂戒中後道:“前輩過譽了,這頭黑蛟之前的傷勢應該很重,而我又是偷襲再先,使出了所有的手段纔將它斬殺,我並沒有戰勝地魂境的實力。”

蘭苑笑道:“你倒挺清醒嘛。這次立功的是那條魂鎖,當年能夠釘穿噬魂一族神獸的魂鎖對付這麼個小玩意不就是大材小用了嗎?”

白玉進點點頭,而後朝着黑蛟屍首飛去。這黑蛟的頭被他炸碎,尾巴也被他斬斷,此時就只剩下流着黑血的蛟身。

白玉進念道:“這黑蛟的鱗片倒是不錯的煉器材料,時間緊急,就斬斷這段身軀帶回去。”

白玉進將黑蛟保存最完好的十丈身軀用魂釘斬斷,而後將這身軀連同魂釘一同收緊魂戒。

白玉進四處打探之下才發現那個海族的太子不見了蹤影。

“想必是趁亂逃了,算了,現在也顧不得許多,先走。”

白玉進飛出炎山後快速往北藏匿,飛了百里後,白玉進落了下來,他感受到了弒舞的氣息。

他剛一落下,弒舞就朝他飛撲而來,白玉進將她抱在懷裡說道:“幸苦了,我的阿舞,合作愉快。”

弒舞笑眯眯地看着他,顯得很高興。

白玉進不做休整,飛速離開了此地。

等他回到牙子谷的時候天色正好大亮,他返回帥營時再也控制不住周身的疲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