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稚往孟老漢身後望了眼,方纔覺得主上和黃牯哥哥進了屋,這幾日沒有見到黃牯,非常思念。雖然還沒能完全覺醒,但是記憶還是有的,想着兩人相伴的數千年,最後相愛吐露心聲之時竟是兩人分離之刻,心裡仍然隱隱作痛,不過如今能和主上和黃牯團聚忽然覺得以前遭的罪都算不得什麼。
虎子似乎覺得身後有些不對勁,順着玄稚的目光轉身向後望去,卻什麼也未發現,不由晃了晃腦袋,問:
“師傅,你可知道這紹和派?”
玄稚收回目光,順着腦海裡聲音的指示,一臉的不情願,可嘴上卻道:
“知道知道~我~~帶你們去趟紹和派。”
李清雪輕笑,繼續傳音道:
“你方纔說那個邵陽留下的傳訊應該是給他自己轉世的,若是按那個大爺所言,虎子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轉世,你帶他去邵和派也許能喚醒虎子的前世記憶,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知道他手裡這顆珠子的由來。我會提前傳音給夏己珀,他是紹和派掌門,去了只管提我,等你把這事辦妥了,我就給你和黃牯休三天假,讓你倆個孩子好好恩愛~”
玄稚和黃牯同時道:
“主上~”
李清雪輕嘆一聲,如慈祥的老婆婆眯着眼睛看向兩人。
猛然間有些恍惚和錯亂,這份錯亂是對自己方纔說話的口氣,竟然完全沒有年青人的朝氣想了想也是,恢復了記憶,成爲了活了數萬年的老婆子。當然看他們自然如看待孩子般搖了搖頭接着道:
“地煞那個老古板不在,你們私下還是叫我師傅吧,親切些。”
玄稚聽此雀躍的喊了聲:
“師傅”
虎子和孟大爺被她沒頭沒腦的一聲弄得一愣,齊刷刷的看向玄稚。
玄稚咧嘴尷尬一笑,竟然一不小心說出了聲,趕忙圓道:
“師傅她老人家與紹和派頗有淵源,頗有淵源~呵呵~”
且不提玄稚帶虎子和孟老漢趕路去紹和派。單表李清雪離開莊子。帶着黃牯向京城飛去。
尚陵城,徵羽客棧。
李清雪推開臨街的窗,看了眼對面的簫音坊。道:
“此處甚好,一會我便去長公主府,你要萬事小心。”
說罷,轉回身看了眼已化作平凡書生模樣的黃牯。
“師傅。你隻身去公主府,有些人你不認識難免行徑上會出現紕漏。還是讓我陪你一同前往。我如今的模樣想來很難被人發現”
李清雪閃了閃明亮的眼睛,此時已化作黃牯相貌的她,面上盡顯清純乖巧:
“沒關係,我打開神識便可覆蓋這方圓百里。我會與你傳音,你只需在這客棧,嗯~這叫遠程協作”
“遠程協作~?也好。若有什麼異常我便迅速趕去,這簫音坊的動靜我也用神識傳音給師傅”
李清雪擺了擺手:
“不可。你釋放神識以我對那魔女的瞭解,她會第一時間發現你的,所以你在這城中要收斂氣息,如凡人般無異,纔好”
英黃恭敬回了聲是。
隨之李清雪的身形便消失在室內。
長公主府內
這幾日因爲給公主準備伺寢的面首離奇失蹤,公主大怒,認爲這是對自己權威的挑釁將整個府裡和密園翻了個底朝天不說,還命巡防營的人加強了出入城的檢查。
這位長公主雖然早年喪夫,一直寡居公主府,但因爲她文韜武略非常受太后賞識,在西延也算是握有實權的人物之一了。
負責整個都城尚陵安防的巡防營雖說是他兒子掌印,其實是在她的掌控之下。
除此之外此人極善經營,掌控了西延的鹽運和糧食。這對於遊牧爲主的國家,無疑就是國之命脈
再有西延本來女權高漲,當今聖上年幼,太后只是沒有明着坐那把龍椅罷了,所以娼坊裡男風,女妓都很盛行。雖說盛行那也只是在暗,無人敢放在明處。
可長公主好男色,近些年越發的過分起來,都在傳公主府內養面首不算,還有一個專門培養男色伺人的場所,不堪有些耿直的大臣便開始彈劾她,但太后的態度不明朗,時而怒斥她,時而裝作不知。所以本來在明的異議轉成了暗涌。
此次面首離奇失蹤,正趕上這個節眼上,單不說這個鄭英的青年,簫音坊主說可是體質純淨之人,於此人採劫陰陽,可益壽延年若是被人採了他的初陽,那可是白白浪費了一副好藥了
就說這青年極其單純,一兩句話便會被人哄騙了去,若是被有心的騙去,把這府裡秘密說了,成爲政敵攻擊自己的利器可就不妙了
所以在鄭英失蹤的這些日子裡,長公主心情非常差,整個公主府都籠罩在低氣壓中,簫音坊坊主雖然已將密園衆人轉移,但心理仍莫名的忐忑,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可就在她憂心忡忡的時候,有丫環慌張的跑進來回報,說有個自稱是鄭英的小公子,吵鬧着要進府。
長公主聞言,騰下站了起來,喚一直立在身旁伺候的媽媽:
“趕緊去給簫音坊送個信,讓蔣坊主來”
說完看向立在門口報信的丫環,眉毛一挑厲色道:
“秀蓉怎麼急成這樣?枉你還是我內院的人給我滾下去,沒出息的東西”
秀蓉維諾的退身,向一側。就聽長公主怒吼聲再響:
“往哪滾?去前面把人給我帶進來”
“是”
秀蓉這次直接轉身就往外跑。
李清雪打量着戰戰兢兢領自己進府的丫頭,不由得暗自搖頭,看來這孩子是剛被訓斥了。
掃了眼金碧輝煌的府邸,裝作不知,笑道:
“這位姐姐,我想找吳哥哥,你知道他在何處?”
這話一出,秀蓉臉上血色全無。作爲公主府內院的人,時常能見到一些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這個吳哥哥應該就是前幾日被扒了衣服活活蒸了的那個。這~這一切都與眼前這個清純男子相關。
“他~他,我不知,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秀蓉一把拽住李清雪的袖子,快速的拉着她向前走,恐怕這人再突然消失了
“你弄疼我了~”李清雪適當的哼叫着。
然而直到內院,秀蓉才似是鬆了口氣,放開了李清雪。
李清雪擡頭看了眼正堂,琉璃瓦的屋頂在陽光下泛着光,清灰的牆面和之異常的不搭調。
想到這清灰牆裡的那處密園,便莫名的想起翼王府地道所通向的天坑
抖了抖衣襟,嘴角微微牽向一側,看來畫翹也到了,這次可不能讓你順利的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