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滄心中一動,想到他在北溟生水珠中沉睡上萬年,自從上古之時便不曾出世。這道門歷史雖然頗爲悠久,想來卻並不爲他所知。
於是他將自己所知道的如今天下大勢,儘可能的講給他聽,不過陵滄也只是個初入門徑之徒,對於道家如何修煉之法也並不深入,只能根據自己理解解釋一番。
扶搖聽罷卻是長嘆一聲,似乎頗爲感慨。
“哎,我曾聽那位對我有恩的大巫說起過,人族方纔是萬物之靈,衆生之首。那時候我頗不服氣,人類生來孱弱,不說跟古巫一族相比,就是我妖族也要比之強橫百倍!就算說到靈智,雖然妖族矇昧,但卻勝在壽命綿長,到得後來,總比人族智慧的多!”
扶搖繼續輕嘆一聲,說道:“如今看來,我確實小看了人族,即便被神族與古巫族拋棄,獨自面對着這個詭異莫名的世界,和四處潛伏的魔族妖族,但你們不但沒有滅亡,反而自己發展出了修煉之道!真是了不起!”
他回過頭來問道:“這世間道門之祖,究竟是誰?他該是一位擁有通天智慧之人吧?!”
陵滄一怔,搖頭道:“這個倒是不曾聽說,這道門歷史縱然不及上古,但也總有萬年吧?!時間過了這麼久,所謂的道門始祖,恐怕不止我,就是道門中的精英也不得而知。”
扶搖發出一聲輕嘆道:“有時間有機會的話,我倒真想會會他!”
他話鋒一轉,忽的說道:“好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首先要提升你的實力才行,我要幫助你,就需要你全力配合,你把自己目前的修爲狀況說一說吧!”
陵滄點頭道:“我兼修武道巫三家法門,不過並非都有所獲:武道之途,我已經窺破勢境之謎,並修煉出了自己的破碎之勢,兼且感悟到了無間遁法和太極道;巫族秘訣,我修煉的是家傳的金系功法,如今已經到了第六重,內外合一,神通變化之境,不過也並不純熟;至於道家功法……”
他神色一黯,低下頭道:“我在這最有把握長生的道門之上,卻是資質最次,如今也只達到了煉氣五重的境界。這還是我服用了兩顆聚靈丹,更擁有海納百川珠之後,才達到的效果。”
“不過,如今我成就了靈體,還有一顆奪靈丹在手,不出半年應該能夠達到煉氣六重!”
扶搖點頭道:“適才聽你說,這道門之法最終是練出元神出竅,以合天道成仙,那麼你資質這麼差便不難解釋了!”
陵滄一怔,忙問道:“爲什麼?!”
扶搖嘆道:“你是巫族後裔,巫族只重肉身不重元神,道家修煉之法,首要便是以元神感悟天地靈氣,吸納入體,擴張經脈,囤積丹田之中。你元神微弱之極,如何能夠感受得到天地靈氣的存在?!”
陵滄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資質差並不是沒有原因,卻還是這巫族後裔的血脈造成的!真可謂是一飲一啄自有天定,自己最大的依憑與最大的不足,卻都是這天生的血脈。
扶搖繼續說道:“所以你即便勉強修煉道門功法,也必然是處處落於人下,除非有什麼神奇的際遇,可以改變。不過這等逆天之事太過勉強,還是不行也罷!”
陵滄嘆道:“這道門本是最有可能長生之法,可惜我便沒有這緣法!”
扶搖冷笑道:“你身上流淌着古巫族的血脈,居然會說出這般話來,真是愧對先人!世間大道三千,無不可成就長生,何曾只有這道門一途?!”
陵滄喜道:“請前輩指點!”
扶搖道:“那巫族雖然不重元神,卻天性自然,精神之力天下無雙,尤其與自然五行甚是相合。就好比你修煉的真金訣,練到後來能夠身化真金之體,一樣可以成就不朽,何必非要入道門?!”
陵滄輕嘆道:“可惜在下的法訣並不完整,練到第六重恐怕已經接近極限,再要繼續練下去也頂多到達第七重,這成就不朽真金之體,對我來說也只是個傳說罷了!”
扶搖冷哼道:“那是以前,如今你遇到了我自然不同!”
陵滄喜道:“難道前輩也懂得巫族秘法?!”
“那倒不是!我只能在旁指點,說到真正的法門我是不知道的。不過……如果你能去到北溟,令我重獲自由,到時候自然有人會教導你後面真正的巫族功法!”
陵滄臉色一黯道:“那還得許久,若我修爲不夠,便不能去到北溟,何談獲傳真正的巫族功法!”
扶搖冷哼道:“你以爲你現在的功法真的發揮出來了嗎?別說那些祖巫,就是跟平常的大巫相比,你也差得遠呢!我只要盡心指導,讓你能夠在如今的境界之內,把巫族功法發揮到極致,一樣可以縱橫天下,哪裡不能去得?!”
陵滄心道:“多謝前輩……我曾經答應師傅,三年之內,無論如何一定要回去見他,如今看看將近一年的光陰過去,再過兩年,我首先便要回去金溪……哎,縱然不能幫助師傅渡過難關,也得先去看望他老人家一番。”
扶搖點頭道:“你倒是個尊師重道之人!既然如此,這兩年的時間,你就在這裡修行吧,這裡靈氣充足環境清幽,真是個修行的好地方!有我指導,加上你的努力,兩年之中,我必然要讓你脫胎換骨!”
他冷哼道:“那秦帝胡吹大氣,說什麼那位姑娘跟他三年,便能勝過你,呸!他卻不知,你有我指導,難道會輸給他嗎?!”
陵滄一笑,也不去理會他爭鬥之心,環顧四周,見四周環繞的青山之中,倒有一個天然的石洞,彷彿是爲自己準備的一般。
“好,這裡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修煉之所,兩年的時間,我定要融合三家功法,讓自己的修爲再上一層樓!”
羣山靜默,湖水無聲,只有他的豪言壯語在山間迴盪。
時光如同白雲蒼狗,慢慢流逝,雖然雪峰之上常年皚皚,玉湖之中也是波瀾不起,但這般平靜的景色依舊抵擋不住時光的奔走。
轉眼之間,已是兩年光景過去。
湖面依舊平靜如斯,在湛藍的天空映照之下,彷彿是一塊通透的藍寶石,又如同一面打磨的光滑之極的鏡子。
忽的湖面之上緩緩閃過一個人影,他雙腳輕輕落下,卻沒有帶動一絲一毫的波瀾,彷彿凌空而立,踏虛而行!
他一步步地走了過去,直到湖心之處方纔停下,慢條斯理地蹲了下來,彷彿在做着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嘴角露出一絲頑皮的笑意,眼神緊緊盯着湖水之中,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忽的他眼中精光一閃,右手猛的探出,伸入湖水之中,將一條正自優哉遊哉的小魚抓在手中,哈哈大笑起來。
那湖水卻依舊沒有絲毫波瀾!他從湖面走過,再停在湖心,又伸出手去抓到小魚,這整個過程中,湖面竟然都沒有絲毫動盪!
這個身影自然便是陵滄,他在這雪峰之中玉湖之畔兩年,每日勤加苦練,又受扶搖指點,可謂受益匪淺。
“嗯,你的混沌之道修煉的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