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玄冰宮,玄武大帝后園,有清光冷焰池,乃天下至寒之水,冷焰便從水中生出,猶如蓮花浮於池水之上。”
陵滄又道:“如何到達?!”
“玄武大帝玄冰宮從不設防,因其極寒之境便是天然防禦。若無極大修爲,任你千軍萬馬也難越雷池一步。若能扛得了這極寒,則只要過玄武大帝本人一關,即可到達此池。”
“玄武宮殿如何到達?!”
“蠢,玄武宮殿在天下極北之地,無論你身處何方,只須一直向北,總會到達!”
陵滄爲之愕然,但又輕笑道:“好,果然是通曉四方六合,在下佩服。”
“還有一問,我該如何出去?!”
“見識或者修爲,二者任一超越我者,便可出去。”
陵滄爲之氣結,這說了等於沒說。
“若我無論見識修爲都不及你,該如何出去?!”
“無法出去。”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麼?!”
“有,問一個我無法回答的問題。”
陵滄皺眉,又笑道:“你無法回答也可以狡辯,我如何分別?!”
“無法分別。”
“……”
陵滄無奈,來回踱着步,思考着如何破解。
“哈哈,我知道了……”陵滄笑道,“你能否問自己一個自己都無法回答的問題?!”
“能。”
“請說!”
“這不是一個問題。”
“……”
“好,我便問你一個問題,駑馬日行百里,麒麟日行萬里,然駑馬在前千里處,麒麟於其身後追趕。駑馬笑道‘無論如何,你追不上我。’”
“那麒麟自然不信,駑馬便道‘你向前行千里,我已向前行十里;你再向前行十里,我已前行十分之一里,如此循環往復,無論如何我都在你前方。你可以接近我,卻永遠無法超越我。’”
陵滄轉過頭來,笑道:“不知駑馬之言可有理否?!”
“……”
“荒謬之極,麒麟追上駑馬何須半日!”
“然而那駑馬之言何處有錯,還請指教?!”
那真理之牆登時無言以對,牆壁之上,流光四溢,無數符文化作不可解的形狀,瘋狂地運轉起來,圖形、文字、符籙、不知名的軌跡混亂於四周,只看得陵滄眼也花了。
頭頂與腳下的光符也瘋狂地轉動,讓陵滄猶如身處流光世界,整個人都有些煩躁,然而心中卻頗爲得意。
他坐了下來,靜靜閉上眼睛,等着他的答案……
這真理之牆所化牢獄之中,也不知時間流逝,不知是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亦或是幾天的時間過去了。
那真理之牆終於道:“我不知道其言錯誤之處,還請指教。”
陵滄笑道:“我不會指教,除非你先放我出去。”
“這……”
真理之牆雖然是白澤所煉化的異寶,然而其本身便具靈性,只不過寄託了白澤的見識,如孤高自傲等性格,實在是其本身的品性。
“我可以放你出去,但你須得保證給我答案。”
陵滄笑道:“當然可以。”
真理之牆頓時光華大盛,從無數光符之中閃現出一道門的形狀,門框之上仍是無數光華流轉耀人耳目。
陵滄長舒口氣,整頓衣衫,從門框之中走了出去。一股清涼的舒暢之感頓時襲向整個心胸。
“答案。”
陵滄轉過頭來,笑道:“答案便是,沒有循環往復。”
那真理之牆也是見識非凡,智慧超羣,立時便有所領悟,只聽這一句便盡數明白,輕嘆道:“原來如此。”
陵滄離開這真理之牆所化牢獄,立時招出踏浪無痕獸,騎乘上去,一人一獸立時消失於海水之中。
他四顧望去,白澤顯然已不在自己宮中,連他這等高手都已出動,看來外面戰勢已然升級。陵滄立時催動踏浪獸,分水而行,向着來時路奔去。
然而他進來之時,是通過那無盡的虛空之門,可此刻這宮殿雖大,卻看不出哪裡有門的跡象。
“不是吧,剛出牢籠,又遇困境?!”
他環顧四周,但見宮殿之中雖然壯麗宏偉,華貴異常,實際上卻是寂寥的很,不但沒有半個人影,便是絲毫的聲響都聽不到。
“這個白澤,還真是孤獨啊!”陵滄不禁嘆道。
他起身向着初遇白澤之時,對方所站的位置立定,向從中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然而除了眼前的一成不變的宮殿之外,絲毫毫無他物。
“對了,他是背對這裡的。”
陵滄轉過身去,便忽的看到了一副完全不同的場景。
一片廝殺之聲震天動地,無數的妖族海族紛紛拼命的對撞,鮮血如同泉水噴涌,喊殺聲,慘嚎聲,叫罵聲,痛哭聲連成一片,彷彿修羅地獄一般。
“這……這是哪兩方混戰?!不對,北溟龍宮……那虯念祖一方……還有白澤的旗幟……這,這是三方混戰啊!怎麼會這樣?!”
陵滄不禁爲之愕然,三方勾心鬥角多年,最後卻演化成了一場毫無詭計的混戰,然而這其中是否有,究竟有多深詭譎伎倆,陵滄又不可知了。
“哎,這樣也好,免得暗地裡各種陰險狡詐,總不如真刀真槍的來得好。”
然而他心中還是有個疑問。
“這是當前的場景,還是白澤所看到的未來?!”
他用手指輕輕觸碰,入手處彷彿觸到了另一個空間,領悟宇之後,他對於空間的理解更爲精妙,時空稍稍變動便能判斷出來。
“原來這裡便是連通外界的出口。”
陵滄把心一橫,整個人駕馭踏浪獸騰空而起,立時從這幅畫卷一般的景象中鑽了出去。
適才的畫卷立時變成了現實。
廝殺正酣!
若不是他隱去身形,又有扶搖的妖力保護,只怕早已被捲入戰場之中!在這般慘烈戰事中,任你有通天本事,能夠自保便算不錯,要想有什麼作爲,實在是強人所難。
陵滄輕嘆一聲,正要離開,忽的眼前一花,從虛空之中蹦出一條球狀的怪魚。
“是你?何事?!”
那皮皮道:“我在等你的消息,通知我家瞽目大人。”
陵滄嘆道:“還要我說麼?前方已成三方混戰之勢,趕緊讓你家主子回來參戰便是,此刻一切的陰謀詭計都已失去了意義。誰能堅持到最後,誰便是勝利者。”
皮皮大驚,立時身子一動,消失在了虛空之中,趕着通知那瞽目老人去了。
扶搖道:“這裡的消息傳播不快,真正能夠決定勝負的恐怕也就是這幾日了,那些散落於各處的妖族,以及仙魔兩宗的勢力,北極玄冰宮,乃至東海龍宮,便是來此恐怕也是收尾了。”
陵滄點頭道:“也許吧,不過也有可能龍宮或者玄冰宮的勢力早已隱伏在側,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
扶搖笑道:“這些都且不去管它,無論誰勝誰負,這龍宮必然會成一片混亂,到時候你我只須偷偷潛入其中,找到北溟四海泉眼之處,將北溟生水珠放入,我便可真正的出來,結束我的宿命,而你也會有意外的收穫。”
“什麼意外的收穫?!”
扶搖笑道:“既然是意外,怎能提前說破?!等等吧,我們也無須參與這場戰鬥,就靜觀其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