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笑道:“這番可好威風吧?!”
陵滄笑道:“的確是,看着那些龍王龍子們,平日都是高高在上,忽的都對我膜拜起來,倒讓我有些不習慣了。”
阿離道:“越是這些龍族,越能夠感受到真龍的威勢,這些四海龍種,雖然號稱龍王,也不過是些蛟龍之屬,如何經得起真龍之威?他們對你膜拜,也是由心而發,無可奈何。”
這一番回程之行,直花了一個月的光景,二人或化身龍鳳,翻騰於雲海之中;或騎乘飛熊,凌虛御空而行;或是騎乘踏浪獸,在海面之上踏浪凌波,這般心無掛懷,自然過得逍遙無比。
然而終於到了北溟盡頭,大陸的山川已然在望。
二人騎了踏浪無痕獸,自海面之上緩緩而來,那踏浪獸行了數百里也有些疲累,輕輕地邁動着步子,在海面上留下一道道漣漪。
“前方便是北瀚州的地界了,也不知道如今中元大陸之上,是什麼形勢。你要去尋找你爺爺的話,要往哪裡走?!”陵滄問道。
阿離輕笑道:“我能夠感知到爺爺的所在,他如今該是在中元國外,吠陀國的地境,看來是去尋訪一些大和尚了。”
陵滄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在此分別吧,我先去往北瀚州探查一番,探明現下的情勢再作打算。”
阿離一笑,露出兩個淺淺梨渦道:“好吧,後會有期啦!”
說罷,從踏浪獸背上躍下,足尖在海面之上輕輕一點,便即凌空而起,飛上岸去,她又轉過身來,對着陵滄笑眯眯地擺擺手,算是告別,隨即便往西面走去了。
陵滄看着她遠去地背影,輕嘆一聲,也收了踏浪獸,凌波而渡,飛上岸邊,便向着瀚州城內走去。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先去往川陰鎮走一遭,畢竟那裡是自己熟悉的地方,若能遇到常百草,也可向他打探一番。
爲了避免麻煩,陵滄隱去身形,駕馭其龍淵劍,倏地飛起,不到片刻便行了數百里路程,眼見到溪麓鎮現於眼前,才落下劍光,現出身來。
他在街道之上往前走去,但見這裡荒涼之極,街上行人稀稀落落,竟沒有幾個,沿街的商鋪也多是門可羅雀,不見什麼生機。
陵滄暗暗皺眉,看來上次仙宗魔門一戰,這裡的形勢被整個改變,如今三大劍派都不知是什麼模樣了。
循着記憶,陵滄來到百草堂的地界,但見那牌子依然還在,但卻是冷冷清清,也不見幾個人張羅。
陵滄走進草堂,一個眼神戒備的年輕人正在櫃檯忙碌,見到陵滄到來忙招呼道:“這位客官需要什麼?!”
“你們這裡的老闆呢?!”
那年輕人臉色一變,忙道:“您是說……”
陵滄皺眉道:“常百草常老闆。”
年輕人道:“哦,常老闆,他在後堂休息,我給您招呼他一聲?!”
陵滄點點頭,那年輕人便下去了,陵滄環顧四周,卻見這地方雖然仍舊整潔,卻難免有些落魄冷清之意,也不禁心中感慨。
常百草不多時便走了出來,作禮道:“好久不見,原來是陵兄弟。”
陵滄也回禮,寒暄道:“常老闆生意如何?!”
常百草嘆道:“還用問嗎?看這副光景,恐怕是快過不下去了。”
陵滄忙問道:“怎麼回事,這裡究竟如何了?!”
常百草苦笑道:“公子你何必明知故問?上次在那四方谷之中,你大發神威,將三大劍派的掌門盡數殺死,還搭上了正一道盟數十位長老的性命。這一場戰,天下震驚,如今誰不知公子您的性命?直把您當做殺神一般,聞名喪膽,這些年輕人是不知道你的長相,老朽難道不知麼?!”
陵滄聞言也不禁苦笑道:“是這樣麼?那時候我一位朋友爲了救我而死,我一時心中憤激,走火入魔,練就的功法難以控制,才造了那麼多的殺孽。不過我也不想推脫什麼,那些人都是我殺的,確實不假。”
常百草點頭道:“原來如此,我也知道陵兄弟你本性良善,絕不會無故傷人,那些三大劍派掌門也不是什麼好人。正一道盟在這時候橫插一腿,自然也是心懷叵測。”
陵滄打斷他的話,急迫的問道:“老哥,現在這大地之上是何等形勢?我最近因有些事情,久不在大陸,對這些天下大勢一無所知。”
常百草道:“這些日子來可謂是風雲動盪,整個大陸之上山雨欲來,一派暗潮涌動之勢。中元古國身處大陸中央,歷來是皇權之象徵,因而有北戎在東北,華胥國在東北,都是蠢蠢欲動;而在中元國內部,也是風波不斷,有一個神秘之人率領一批道行高深的高手,從南部起事,已然攻佔了大乾國兩個州郡。”
“據說那個神秘人,竟然是已經死了幾千年的秦帝復生!真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不過也難怪,除了他之外又有多少人有這般魄力?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統一四大寇,拉攏八大散修,更湊齊十萬人馬,將南方與朝廷爲伍的七大劍派聯盟直接摧毀!”
陵滄忙道:“那神秘人如今在何處?!”
常百草道:“如今他聯合四大寇的人馬,共同盤踞在南方的越州朱州兩地,公子有意去投靠他麼?!”
陵滄笑笑,沒有回答,常百草也不再多問,輕嘆道:“這大乾已經成爲一塊肥肉,北戎在東北進攻,華胥國在西北進攻,那逍遙軍自南部起事,一路北進。值此多事之秋,也難怪四方凋零,人民離亂了。”
陵滄便問道:“那如今瀚州局勢如何?!”
wWW▪ тт kΛn▪ c ○
常百草道:“自從那日公子你大發神威之後,這裡的三大劍派都失去了主腦,便是長老也死了十之**。結果三大劍派自然是紛紛互相責難,最後更是挑起一場紛爭,那瀚州城主已死,朝廷竟未派人來接管此地,於是那三大劍派互相攻伐,也無人阻止。”
“如今是金溪與滄浪滅了雲川,正自對峙,每日裡也不知何時爭戰,這些尋常百姓如何敢出門?都是緊鎖門戶,苟且度日。哎,這般戰亂,不知道何年何月方能停止。”
陵滄聽罷不語,那些長老自然並非是死在自己手中,但如今也無從辯駁。而這裡的一切種種,看起來與自己也再無瓜葛,父母已然隱居世外,自己的師傅已死,那金溪之中也了無牽掛。
“多謝常老哥告知,我這便去了,老哥你……自己多多保重吧!”陵滄告別道。
常百草嘆道:“好好,公子也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