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說說笑笑,忽的一個少女嬌俏的身影閃了進來,嗔道:“白大哥你又躲着我!”
白驚川頓時一臉地尷尬之色,笑道:“我怎麼會躲着你呢,我來這裡是有正事要忙。”
那少女撅着嘴道:“我不管,你說好了今天陪我,半路又不知跑到哪兒去,你說話不算數!”
陵滄見這少女跟自己差不多年紀,容貌極是靈秀,柳眉婉約似月,雙眸燦燦如星,肌膚白皙之極,身子嬌俏,長髮卻如同瀑布一般散落,只在頭頂挽了個簡簡單單的髮髻,上面倒斜插了一枚大大的鳳釵,給她靈秀的氣質之上增添了幾分華貴。
他見連白老大都被她搶白地說不出話來,笑着問元無畏道:“這位是什麼來頭?”
元無畏也是偷笑不止,低聲道:“這是秦二哥的女兒,名叫秦憐心,刁蠻任性得緊,不過幸好她每日裡只是纏着白老大,哈哈。”
他雖然是低聲說的,但說到最後笑聲已是止不住大了起來,那秦憐心聽到,憤憤地說到:“大個子叔叔你笑什麼笑,你跟白大哥商量好了騙我,也不是好人!”
那元無畏一驚,忙擺手道:“天地良心,白老大也是突然來這裡,我事先可不知情!”
白驚川忙岔開話題道:“憐心,今日我寨中有一位新的少年英才加入,你沒發現嗎?”
那秦憐心彷彿纔看到陵滄一般,盯着他望了半晌,上上下下的打量道:“就是這個酸秀才嗎?我看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難道是來寨子裡教書的?”
白驚川頭大如鬥,咳嗽一聲道:“人不可貌相,這位凌不平凌兄弟,資質超凡,便是我也自愧不如!”
秦憐心哼了一聲道:“那是白大哥你謙虛,我看這小子分明是個書生,凌不行?看這名字就知道不咋樣!”
陵滄爲之絕倒,要不是看在白驚川等人的面子上,當下便要回她幾句。
那白驚川略微惱怒道:“憐心不要胡鬧,我有意讓這位凌兄弟當我寨子中的第十位頭領,到時候你還得叫他一聲凌叔叔!”
秦憐心渾身一顫,急道:“什麼?他明明跟我差不多大,我還要管他叫叔叔?!”忽的她眼珠一轉,笑道:“你我可是一個輩分,我要管他叫叔叔,你不也是一樣?!”
白驚川一怔,倒是被她問住,其實寨子中輩分本就很亂,白驚川雖然是老大,但畢竟年紀尚小,也無人叫他大哥,反倒是他自己要跟元無畏等人喊聲老哥哥。可要嚴格說起來,白驚川的父親纔是跟秦無前等人一個輩分,白驚川確實得跟衆人叫叔叔纔是。
秦憐心嬌笑道:“哈哈,白大哥也被我問住了,真難得呢!”
白驚川無奈道:“這位凌兄弟初來乍到,對寨子裡的事務都不熟悉,憐心,我這裡忙得很,你就代我領着他到處轉轉吧!”
秦憐心望了陵滄一眼,哼道:“我纔不要!我寧可看着你處理公務!”
白驚川面色一凜,低聲喝道:“不要胡鬧,非要我以寨主的身份命令你才肯聽話麼!”
秦憐心見他生氣,頓時臉色一白,雙眼含淚,嘴角一翻,便要哭了出來,白驚川也覺說的重了,剛要說話,那秦憐心卻一跺腳,一把拉住陵滄道:“好!我聽話還不成麼!”
陵滄被她猛的拉起來就走,連招呼也來不及跟白驚川打一聲,那元無畏笑着對陵滄使個眼色,似乎是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
這秦憐心賭氣般的拉了陵滄就走,直走到山上懸崖旁方纔停下。
陵滄笑道:“白老大讓你帶我轉轉,你帶我到這懸崖峭壁幹嘛?”
秦憐心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誰要帶你轉,還不快放手!”
陵滄哭笑不得地說道:“大小姐,好像是你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啊!”
秦憐心賭氣地將陵滄的手一甩,自己一個人在懸崖畔一塊山石之上坐下,怔怔地望着崖下升騰的雲氣,默不作聲了。
陵滄見她安靜下來,倒是有些不習慣,又不忍扔下她一個人在這裡,便也找了一塊山石,與她對面而坐。
秦憐心回頭望見,嗔道:“我在這裡安靜會,你呆在這裡幹嘛?”
陵滄裝出一本正經地模樣道:“我怕你想不開,萬一要跳崖,我也好攔住你!”
秦憐心撲哧一笑,馬上又板起臉道:“本姑娘纔沒那麼笨呢!”說完又輕嘆一聲,繼續盯着縹緲的雲氣怔怔發呆了。
陵滄也不再說話,同樣望着那翻騰的雲氣出神。
他想到自己這兩世的生活,前世混跡市井之間,後又被師傅收歸門下每日習武,師傅故去後也不曾再下山,直到與那黎孚一戰而亡。
轉世重生後來到這裡,爲了活下去一直在拼命修行,卻彷彿沒有真正做過什麼,或者說沒有真正按照自己的本心做過什麼。
“爲了求長生,自己是否已經改變了本心呢?其實我想要的,只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而已,可如今卻不由自主地陷入諸般爭鬥之中,究竟是自己真的要的嗎?”
他望了兀自發呆的秦憐心一眼,嘆道自己或許還不如她活得真實,她諸般少女情懷,雖然懵懂,卻畢竟都發自本心,無論結局是喜是悲,總是自己人生的體驗。
而自己卻彷彿忘了這些情感,是這個世界太冷漠嗎?還是自己太過封閉了?前世今生,自己真正在乎的又有幾個人呢?
前世恐怕只有恩師一人,今生也只有父母和周心逸吧,別的人自己彷彿都將他們當成了過客一般。
他忽然想到了阿離,那個紅衣少女,外表明朗俏麗,內心卻堅強無比,卻也有幾分愁緒,彷彿在尋找着什麼。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呢,陵滄輕嘆一聲,想到這裡,他情不自禁的拿出那把龍淵劍,在手中撫弄。
下意識地,他按照阿離所說之法解開了龍淵劍的封印,錚然龍鳴,劃破天際,也將正在發呆地兩個人徹底驚醒。
那龍淵劍一聲清鳴,猛的從陵滄手中躍起,化作一道水龍,倏地飛舞而入雲霧之間,彷彿在嬉鬧一般,上下飛騰,將雲海攪動地翻滾不止。
“龍淵劍?!”
秦憐心忽的一聲大叫,顯然是驚訝到了極點。
陵滄一怔,盯着她問道:“你認得此劍?”
秦憐心詫異地望着陵滄道:“這把劍是從哪裡得來的?我只在家中一副畫裡看到過!”
陵滄奇道:“是一位朋友送給我的,這把劍有什麼來歷嗎?”
秦憐心更覺詫異道:“一位朋友送的?怎麼可能!這種東西也能隨便送人嗎?這可是神兵啊!傳說這把劍無形無質,乃是一道真龍精氣所化,若能夠真正駕馭,便能夠化爲真龍,所向披靡,無可阻擋!”
陵滄想起當日在地下洞中,阿離也曾將鳴鸞劍化爲火鳳,甚至可以載人飛行,想來也龍淵劍也能如此,倒也並不稀奇。
秦憐心繼續道:“這等神兵珍異無比,便是龍族也在尋找,怎麼會輕易被你得到?”
陵滄好奇地問道:“你適才說這柄劍不就封印了一道真龍精氣嗎?那龍族還尋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