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不能讓這傻兵把話說出來,否則如果真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以後倒理虧得很。”
丁鋼精真的是深謀遠慮。
上等兵正要報告說,那可是咱們的垂直領導,赤月兵城雲大人的女公子啊!丁鋼精沒給他機會,舌綻春雷,暴聲怒斥:“還不給我滾過去嗎?延誤軍情,我斬你全家!”
上等兵挨驚受恐,終於傻了,迷迷噔噔地原路趕回。
背後丁鋼精鐵牙緊挫,陰沉沉的寒笑爬滿了整張癟臉。
一分鐘不過幾句話的功夫,結界之內的龍格卻已經參禪數月之久,恢復了人身。
暴漲的修爲基本沉澱,使得他年前那逼人的英華之氣全數內收,神貌變得清韻淳秀,給人一種親甜的感覺。
蠻素枝眯着眼瞥視良久,擠兌他道:“要是真的放你去任何一個學院學藝,嘿嘿,那些班花校花,恐怕小日子就再也不能安生啦。”
龍格與姐姐的關係越來越不那麼森嚴有禮了,“我就一輩子守着姐姐嘛,任他什麼宗門學派,跟我們女神學派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呢!”
“行了,別磨嘰啦,出去試試吧,讓姐姐看看你這兩年的修習成果耐不耐看?”說罷櫻脣一呵氣,空氣微微波動一下,結界消失,她的人化作一點淡芒,飛進了龍格眉心,進駐其泥丸宮中。
龍格心神一動,那條已經過滴血定契了的乾坤軸倏然化作撲面而來的微風,拂入他皮層之內。
捕快衙役們,公府軍士們,等着我!
龍格變幻了一副不同的尊容,大搖大擺地走出樹叢,朝着不遠處一羣軍丁密集的區域嬉皮笑臉地走去。
一連遇到幾組搜尋的兵衆,令他訝然的是沒有一個理他,只有一個話多的下等兵看他修爲出衆,於是媚頭媚臉諂笑道:“這位拳少,多擔待,我們在尋找一個迷路的小孩子,但願沒影響到您踏青的雅緻哈。”
啥?
不知不覺中,他的玄宗萬變,似乎到了道變的程度,可以騙神了。
於是乎,龍格瀟瀟灑灑地順着大路,徑直朝修羅村南大門方向飄然而去。
未到城邊,老遠看見那巨大的南城門口,一條嬌悍而勁美的人影,正被幾十名兵丁圍困着,廝殺之聲,聲聲入耳,聲聲驚魂。
不用細看,他已見那是雲若塵,此時正揮舞着一條長槍,在刀從戈林之中左衝右突,奮力搏殺。
雲若塵瘋了嗎?龍格心裡納悶:“她纔多大點能耐?敢在虎狼陣中橫衝直闖?再說,她咋窩裡反了?難道她已痛改前非,意欲棄暗投明?”
數日沒見面,此時的雲若塵好像是經歷過了什麼變故,容顏略有憔悴之色。
她雖有下位地仙的實力,可面對的卻不都是普通兵勇,而是一些身居高職的校尉,最差也是下位地仙。任何一個,都不是她能對付得了的。
那些校尉得到兵勇報告纔過來的,早有人認出了她,兵城大將雲中笑的女兒,赤月城巡捕營的見習捕快。
這讓他們很是投鼠忌器,不敢妄下殺手。
雲若塵手擎長槍,頗有女將之姿,一邊攆着校尉們扎刺,一邊喊道:“我只是要出村打獵,爾等爲何攔住我?耽誤了我的事,我決計不會放過你們。”
衆官自然沒把她的殺傷力當作一回事,苦於她手中長槍太過鋒利,一紮一個窟窿,所以都是圍而不戰,盡力拖住她。
一個小隊長模樣的漢子吞吞口水,好聲好氣地道:“雲小姐,請不要爲難我們好不好,丁團練說,今次行動乃是奉主將符節而爲,任何人不準踏出村門,若無符節,所有人一律取消特權!”
…………
卻說先前雲若塵心急火燎地坐在村公所後堂之中,越想越不對勁,心道:“無論如何,我是輸給他了,若是他死了,難道我還去嫁別人嗎?就是退婚也要見面說清楚了啊!”
唯恐耽擱時久,讓城衛軍真的拿下龍格,於是她趕緊出門巡探。
不論走到哪裡,腦海裡總是龍格那促狹急色的神態,臀部時不時地感覺到正被他抓捏,搞得她魂焦神碎,徹底崩潰。
到門邊被軍丁攔阻,她急怒攻心,便大打出手。
很快來幾個校尉,雖然不敢下重手,可就是不放行。
校尉們撥擋着她的槍尖,一個個小心翼翼地應付着,外圍的則已嘻嘻哈哈的逗笑。
這情形,好似一隻發威的小耗子追打一羣窮開心、惡作劇的貓兒,任着耗兒如何的神威抖擻,也只能給貓貓們帶來滑稽的情趣。
雲若塵幾要大哭,“你們定要攔住我,那就拿命來填道吧!”扯起大槍再往城門口殺去。
先前校尉們一不小心,還被這個一言不合便猝然發起突襲的便衣捕頭扎到兩三個人,現在卻都把她當成了調戲對象,只怕就這麼追打個一旬半月,她也不可能再獲得絲毫戰果。
恰在這時,前去稟報的那名上等兵打馬返回,老遠就叫:“丁將軍嚴令,不得與她講任何情面、攀任何交情,立即打殺了,割頭前去交差,違令者,滅戶!”
“什麼!冇聽錯嗎?”
“不有聽錯,將令已下!”
“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並且上峰必然有其考量,纔會下達如此命令,我等又豈能不遵令行事呢?”
“管他了!”小隊長狠狠一咬牙,“天塌了有高個子頂着,你!你!你!你們三個,立即給我滅殺此妞!”
所謂官大一級如父母,命令一下如山倒,三個中位地仙板下臉來,嗖地一跳,猱身近前,其中一個刀疤臉大手一伸,一把就扯住了雲若塵的長槍。
雲若塵見其來勢不善,心下慄然,奮力挺刺,不妨卻被人家隨隨便便一把就逮住槍頭,彷彿陷入鐵板之中,再也拔不動分毫。
她不由花容一顫,驚魂欲飛,“你做什麼!你敢殺我?”
刀疤臉心中忐忑不安,一時遲疑難決,只是牢牢抓住槍尖,心裡好一場掙扎。
小隊長站於隊列前排,目睹此狀,心中也是完全沒底,要再次喝令,則怕日後惹來禍端。或欲放過雲若塵,又怕落個違令不尊之罪,累的滿門抄斬。他嗓音乾癟癟的咳了一聲,拿眼睛兇巴巴的瞪着刀疤臉,發揮出頤指氣使的慣技,要他發力進攻。
刀疤臉無可奈何,只得橫下心,體內龍氣一轉,內力嗞嗞涌動,順着槍桿疾射而去。
雲若塵手裡的槍柄丟都來不及丟,就被巨大的龍力襲遍全身,人也被衝擊得倒飛起一丈多高,砸到十米開外。
她已昏厥於地,秀髮豎起,滿臉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