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班主任是一個將近三十歲的秀美熟女,叫梅劍芳。梅老師帶着一行領導走進教室,她先走上講臺,昂揚道:“同學們,預科雖然起點較低,但大家不要灰心喪氣。古人說:‘寧爲雞頭,不爲牛後。’努力學習,自有大展拳腳的機會。
“我見過俠士畢業的學生被分配到在武政公署的糧管所裡,不會爲人處世,被安排了去扛大麻袋;也見過覺士畢業生只能在百貨大樓站門崗。出處,並不代表才能和未來。”
然後年級主任呂敬時說:“……馳名中外、蜚聲古今的拳術家、劍術家、遊俠、氣功大師,我們學校都出過。廣成子、李耳、喬達摩、鬼谷子、徐福、張道陵,曾經都是我們武龍內院的弟子!
“同學們,我們有一流的師資和設施,有朝氣蓬勃的社會局面。華夏者,天堂是也!我們的祖先是華胥氏,我們都是華胥仙國的遺民,不折不扣的天朝子孫!自古手執武林之牛耳者,都曾是這裡的學生!我們的辦學條件越來越好,你們是新時代的天之驕子,相信你們的人生會越來越亮麗,將來都能飛黃騰達……”
......
開始的幾天,大家都很忙活,幾乎沒人有心思去修煉。
白天,男同學們吐囑蘊籍,溫文爾雅。晚上,他們爲評選班花各抒己見,個個都當仁不讓,爭得面紅耳赤。
結果,因華山派的方魁、東北幫的石俊和逃兵龍格的強烈反對,桂冠便與揚霄擦肩而過,洪言的堂姐洪巾幗被選上。
揚霄再美,龍格卻是發自內心地看不起這個人。
入學分班時,班級完全是自主選擇,洪巾幗直言要跟他在一個班,他不如何奇怪。誰知這揚霄也來了,他可沒正眼看過她一次,只是聽洪巾幗和她鬥過嘴,讓她滾別班去。
聽說女生那邊也推舉出了本班四大帥哥,其中赫然有龍格的名字。至於誰是第一,並無明確定論,呈現衆說紛紜的態勢。
方魁落選,不由義憤填膺,慷慨陳詞道:“我們班無論哪個姑娘跪在我的面前,求我賞其一吻,不論如何哀求,我亦將扶袖而走!”
文質彬彬的石俊,提議往女生宿舍安個竊聽器,以便知己知彼,惹得同學們悠然神往,議論紛紛。
興高采烈的氣氛與日俱增,揚霄和洪巾幗都很出彩。
洪巾幗的出彩在玩,成天嘻嘻哈哈,樂不可支,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高興勁兒。
熱情、大方、開朗、負責、幹練、很有親和力的揚霄卻成了梅劍芳的最佳幫手,被選爲班長,同時兼任本年級學生同運會的支部書記。
她有條不紊地周旋着老師與同學的各種關係,忙碌着安排學習和修煉,籌備着各種聚會,也不知她爲什麼對這些瑣事如此熱衷。
於是,嚼筋拌蒜的方魁等人又冠之以“笑面虎”的稱號。龍格也說:“大家要提高警惕,歷來八面玲瓏者,無一不是口蜜腹劍之徒。”衆男生無不稱是。
人貧不語,水平不流——令普通人家的孩子心急如焚的是,不到五天,早有幾對才子佳人雙宿雙飛了!
龍格同樣憂心如酲,魂牽夢繞的武夢凰一直沒有出現,電話也從沒打通過。
這裡只有別人的輕衣肥馬、花前月下;卻沒有他的青春作伴、激情飛越。
每當日頭偏西,校門口排滿了車子,高中檔的飛車無不載春而去,駛向那鶯歌燕舞的繁華世界。
留下一些跑車沙啞地嘶叫着,百無聊籟地轉來轉去,灰溜溜,屁秋秋的……
那些手頭拮据且貌不驚人的男男女女,無奈地開始了苦修,練拳聊以解憂,耍槍恰好度日,只待早日功成業就,揚名立萬。
石俊和方魁成天都是哪裡有美女就往哪裡擠去,完全到了發情期的架勢。石俊甚至妙筆生花,寫下了一段很是詼諧的詞句——
“昨夜飲酒過度,
誤入校園深處。
遇着幾個校尉,
還想把我拿住。
嘔吐,
嘔吐,
驚起男女無數,
穿衣的穿衣。
提褲的提褲!”
內院很大,宿舍都是琉璃精舍。
但最吸引人的卻是練功大樓,每一棟練功樓都是木靈鋼所鑄,一個班就能分到一層,每一層都有八千多平米。
一整層樓的練功房又分爲幾個區域,有集訓室、更衣室、沐浴室、迷幻室、健體室、重力室、練器室、迷重室、禁閉室、休息室等等。
七天之後,梅老師再度出現,同學們自由散漫的氣氛立即被打破,全部被召集在集訓室裡。
一百名學生全部換上練功服,盤膝坐下,聽着梅劍芳給他們講課。
梅劍芳坐在正前方,同樣穿上練功服。這個大齡成熟女性,身材異常熱辣,穿上寬大的練功服,立時就少了很多魅惑,多了一段迫人的英氣。
“同學們,爲什麼我們學院只招收拳士以上的學生呢?原因很簡單,因爲神勁以下的修煉,人人可以自學。自古以來,武學不管門派如何繁多,風格如何變化,但有一點是各家武學必須共同遵守的。那就是,集中一點!
“全身的功力集中於一點,爆發出去,攻擊力翻了很多倍,大家都能體會。比如你們外界古代的項羽和李存孝,只練過粗淺的外家把式,因爲天賦過人,力量集中得好,據當時測算,單臂就能有兩三萬斤氣力。當代米國的專家也研究過,一個普通人僅僅肌肉之中蘊含着的力量,如果集中起來,起碼也有二三十噸。”
“但是,武士的修煉,是要把這個集中爲一點的力量,用來攻擊自身,直到全身筋骨肌肉處處適應這種攻擊,肉、脂、皮、膜、筋、神經元都融爲一體,隨時隨地任意使喚自己的力量。人的身體各部,對外界環境的感應都像神經系統對肉身的感應一樣的靈敏,方可成爲一名化勁極致境界的武士。”
“那麼,骨骼就沒有肉脂、皮膜、筋和神經元了嗎?肯定也是有的,如果沒有,人體也就不會是一個靈動的有機整體。骨骼的肉,是它的主體部分,脂,是它的多餘不健康的部分,皮,是它的表層,膜,是骨骼之間的聯繫部分以及它內部和骨髓交融的地方,神經系統,則是無所不在,不然人們刮骨的時候如同剪指甲,沒有疼痛感了……”
聽着梅老師振聾發聵的講解,龍格心下好生感嘆——果然是起點不同,平臺不同,見識自然也就不同。
不來拳都武龍內院,在修煉途中永遠只是摸着石頭過河,那又能走多遠呢?
或許,武道修煉也和文化學習一樣,講究名校優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