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夜在飛鸞宮見到胡錦旗時,兩個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裘千夜呵呵笑道:“胡將軍,聽說您專程來探望我父皇,真是有勞將軍了。”
“陛下御體如何?我好不容易來一趟,總不能連貴國國主的面都沒有見到,便草草而回吧。”胡錦旗拱拱手,朗聲道。
“怎麼?將軍準備回去了嗎?”裘千夜露出喜色。
胡錦旗一沉臉:“尚未見到貴國國主,也沒有我們陛下的書函,我現在是暫留在飛雁,哪裡都不會去。聽殿下這口氣,倒好像很盼着我走似的。”
“哪裡哪裡,將軍一路護送我回國,我還未曾款待將軍呢,怎麼是盼着將軍走?今晚將軍就留在我這裡吃頓晚飯。飛雁國小,比不得金碧的國宴輝煌,將軍請不要生氣。”
他一邊回頭吩咐宮女去御膳房準備飯食,一邊將胡錦旗往裡間讓。
一直到內室之中,裘千夜才低聲道:“在這裡說話,外人應該聽不見。”
胡錦旗呵呵笑道:“我看你在這裡的確是不安全,一路入宮,明裡暗裡看着我的人就着實不少。真不知你昨晚是怎麼溜出宮去的。”
“我有我的方法,暫時不便告訴你。”裘千夜急着問他另一件事:“去過太子府了麼?情勢如何?”
胡錦旗收起笑容:“如你所料。太子府外表平靜,但是高牆之內全是侍衛,我的人剛剛在牆上露頭,就差點被人家發現。太子所在並未探查到。但防守如此嚴密,絕不該是太子爲了保護自己而設,應是被人圈禁了。”
裘千夜問道:“那看守太子府的人馬是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可曾看清?”
“衣服?這個我倒沒有問過。怎麼?衣服的顏色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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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千夜解釋道:“太子府的人着硃紅色,負責京畿的九城兵馬司的人是穿赭石色。如果是父皇派人圈禁看管,那些人就是着月白色。如果這三者都不是,而是穿青藍色,那……就是二哥的人馬。”
胡錦旗懂了,點點頭:“好,今晚我再去探個究竟,然後再給你消息。”
“你來一趟不容易,不能太過頻繁走動,以免引起二哥的誤會。不如你明天再去鬧他,他煩了你,就還會把應付你的事情丟給我。他現在縱然有謀逆之心,也還不敢公然得罪金碧的使者。”
胡錦旗笑道:“明白了,反正危險的事情你都交給我去辦了是吧?南隱和越晨曦要是在這裡,必然又要嘮叨我一番。”
裘千夜一笑:“我明明白白地說吧,這事眼前我除了‘利用’你幫我之外,已經無人可以信賴。我在國中沒有親信和死黨,更無軍權或者門客。如今不指望你,還能指望誰?”
胡錦旗擺手道:“好了好了,你那番話我知道了,天將降大任於我身上,要我力挽狂瀾于飛雁嘛,我逃不掉就是了。”
裘千夜朗聲笑道:“將軍是海量,又好吃肉,今日無需再做什麼公務,將軍可以在我這裡喝個痛快,一醉方休!”
胡錦旗粗聲粗氣道:“你可別想拿酒灌醉我就算完了,我來是爲了面見你們國主的,今日見不到,改日也要見。”
“好,好,好,但你也總該守個規矩禮法,先遞交一份求見公函到禮部,讓禮部的人安排吧?哪能這麼大喇喇的就直接闖來呢?”裘千夜附和着他的話音,聽着屋外已有腳步紛亂,攬起胡錦旗的胳膊說道:“估計是飯菜準備上來了,我們先出去坐。”
這一晚,裘千夜和胡錦旗推杯換盞,又是喝酒又是說笑,賓主盡歡,胡錦旗喝得眼神濁暗,雙腳不穩,滿身的酒氣,最終被人連架帶攙的送出皇宮,他自己也回身倒在牀上,對着宮女送過來的恭桶吐了個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