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阿木初入北寒宗,寒千里曾說七千年前,鎮北七峰一夜間消失,從此黑霧瀰漫。北寒祖訓,衆生不得入寒原一步。
想必這都是當年魔郎和苦心子的手段,既然需要近萬的修士獻祭,那麼昔日的鎮北一脈的北寒宗修士定然做了犧牲。
“沒有辦法,爲了海荒神州不遭劫難……”
說到這裡,黑衣苦心子沒有再說,而是面頰緊繃,面色的痛苦無以復加。而那盤膝而坐的苦心子真身,雖然一直緊閉雙眼,但眼角居然落下兩顆淚珠。
“北寒宗鎮北一脈的弟子靈魂不能往生,除了我一人,全部被我和魔郎,禁錮在這黑霧之中。我是北寒宗的罪人,從此再也不敢自認北寒子弟!”黑衣苦心子的聲音極爲乾澀。
“以一脈弟子換海荒神州七千年安寧喜樂,我想鎮北一脈的北寒子弟如果在天有知,也定然不會怪罪於您的。”阿木安慰道。
“這些都是因果輪盤上,北寒宗的宿命!”黑衣苦心子擡頭望了一眼天藏峰的方向,再次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如今我是魔棺傳人,可是那魔郎令又是何物?”阿木再次發問。當年師父王絕讓魔棺入海時,絕對沒有說過什麼魔郎、魔郎令之事。
“魔郎令,魔郎之令。海荒所有魔僕,見魔郎令如今本尊,要完全聽命!每個海荒的魔僕都發過血祭誓言,如果違背,瞬間便會灰飛煙滅!只不過,七千年一別,魔郎再無消息。我也再沒有見過魔郎令!”
黑衣苦心子語氣當中微帶悵然,也許對於一位魔僕來說,這七千年,不見主人,有太多的寂寞和不解。
“你那師父王絕,真不知是何許人也,不過既然能給你魔棺,必然和魔郎有密切的關係。說不定,魔郎之令,也在其手中。”
阿木點點頭,他也一直在思考這件事,可是茫然沒有頭緒。
一陣沉默,黑衣苦心子望着茫茫寒原和鎮北七峰形成的七彩世界,再次長嘆了一聲道:
“海荒神州平靜了七千年,只不過,這安樂的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哦?”阿木也放眼望去,不解道,“前輩,現在,這天塹封印似乎更勝當初,前輩爲何如此說?”
黑衣苦心子搖了搖頭道:“不然!三界萬物,各有因果!雖然一萬過去了,但是太荒門與紫幽城因果未盡。”
“太荒門異動?”阿木敏銳地道。
黑衣苦心子點點頭道:“你身爲魔棺傳人,已然現世。前幾日的北荒大比上,天荒門蠢蠢欲動。那所謂的魂修青魁其實乃是一位原太荒門散魂大能的附體傀儡,一縷殘魂已經被我收取,可是卻找不出那散魂修士的所在。那慕容荒表面身份是大慕容王朝的殿下,可真實來歷非常,便是我也看不穿。料想當年太荒門,定有一定的勢力保存了下來。近萬年,休養生息,怕是要捲土重來!”
阿木想了想道:“如果真是那樣紫幽城想必不會坐視不理!”
“沒錯!在你出離魔棺結界的那一日,紫幽城鳳族聖使靳鳳突然臨世,已然用紫幽城的方式警告了海荒上的所有勢力!只是不知太荒門,能不能知難而退!”黑衣苦心子道。
“紫幽城的方式?”阿木問道。
“紫幽城鳳族聖使靳鳳高唱離恨歌,海荒上所有散魂級別的修士全能夠聽到!”
“離恨歌?”
“那是天女幻花當日多次吟唱的一首古曲,沒有人知道它是何人所做,也絕對不敢輕易出口。只是那首歌一現,便代表着天女幻花!”
“離恨歌?離恨!”阿木沒有問離恨歌的具體內容,腦海中卻似乎閃過一絲什麼,但是瞬間即逝,那是一縷戰之神王的記憶傳承,不過卻是殘缺不全,不復記憶。
黑衣苦心子沒有太留意阿木,而是接着道:
“除了太荒門之外,你所經歷的荒魂秘境中的種種似乎更是離奇難解。那魔修蕭落居然和慕容荒一般無二,那關於魔尊的一切都是那樣荒誕。那幾乎超出了海荒神州界的範疇。近萬年來,太荒之帝隱而不出,如今居然現身北荒白城。這一切無不昭示着風雨欲來!海荒動盪的日子,怕是不遠了。七千年來天女幻花不見半點蹤影。自從那一日分別,魔郎也是不知所蹤,現在我只見過你這個魔棺傳人,而未見魔郎令。你那師父王絕玄之又玄,不知和魔郎到底是何關係!如此種種千頭萬緒,真是讓人難以理順!”
一口氣說完這些,黑衣苦心子不由眉頭略舒,然後才解下腰間的葫蘆,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
“如今形勢複雜,那酒店中的白髮老者如果真是太荒之帝,那麼他指點你去西方黑水,絕對有自己的打算!西方黑水仙鬼宗,一向詭異非常,深不可測。海荒七大仙門雖不比當年太荒門,但是也絕對不是你能隨便進出的。只是,如你所言,無論是你的妹妹與師父,還是寒千里,都值得你去黑水一趟。這黑水一行,無論如何兇險,是勢在必行!”
“不錯!前輩,無論西方黑水是刀山火海,還是無盡地獄,阿木也要闖上一闖!”阿木堅定地道。
黑衣苦心子深知阿木心意堅決,點點頭道:“當年魔郎精彩絕豔,三界無敵,料想魔棺能傳到你的手中,定然無錯。不過,你的命格,便是我看不透。只是,你此去黑水必須做完全的準備!本來我倒可以和你同去,可是如今一切撲朔迷離。如我不在,我這老夥計自己怕是不行!”
黑衣苦心子口中的老夥計指的自然是自己的真身。上一次,靳鳳高唱離恨歌,激發了那古魔之性,險些衝出封印,自己可是被急速召回,否則還真鎮壓不住那尊古魔。
“晚輩明白!”阿木道。
“如今,你已經取來棺之殘木,可是也不能修補魔棺!你如今得到這塊棺之殘木,乃是當日魔郎親手封印在天藏峰下的。不過,這海荒之內,到底有幾塊棺之殘木,我也不得而知了。當日,魔郎再臨海荒,魔棺一出,便已是殘缺一角。至於如何修復魔棺,沒有人知道。不過,既然魔棺在你丹海之內,又有一塊棺之殘木護身,加上你身上各種逆天之物,雖然你目前只是靈聖高階,但散魂以下的修士想要你的性命勢必登天。可是如果你遇到散魂級別的修士,那便沒有絲毫抵抗之力。修魂,散魂,雖然都是魂境,可是卻天壤之別。那是絕對本質的不同。”
阿木知道黑衣苦心子所言非虛,當日白城之內,面對瘋和尚天休大師和那白髮老丈及那神秘的慕容海清時,阿木都感覺到了絕對的實力的差距,那不是任何法寶所能彌補的。修魂高階大圓滿,現在絕對是阿木戰力的極限,而且絕對不敢保證戰而能勝。
“散魂高階大圓滿,可以擁有九重分身,幾乎有翻天覆地之能,絕不是你能抵抗的。阿木,你還是要再提升一下自己的修爲,而且最好有更多的手段。”黑衣苦心子繼續道。
阿木皺了皺,他知道自己身上逆天的法寶不少,可是受境界制約,發揮出的威力有限,略微沉吟便道:“前輩,我想復活那荒魂古獸!”
阿木絕不會忘記他荒魂秘境黑之魔殿內中看到的那些壁畫,那手持魔棺的魔尊者,笑傲三界,無人能敵。
而荒魂古獸則是那魔尊的寵物,威力可想而知。而且根據戰之神王的傳承,阿木推測只要復活了的荒魂獸,怕是劫境的高手也不是那萬古兇獸的對手。
只不過,阿木知道如今復活的只能是荒魂獸的幼崽。大成的荒魂獸,不知要經歷多少歲月。
“復活荒魂獸?”黑衣苦心子眉頭微皺。
關於阿木在荒魂秘境中的種種,很多都超出了苦心子的認知。所以對復活荒魂獸,黑衣苦心子沒有太多瞭解。
“據你所說,那是上古大凶之獸。你可有把握操控?”黑衣苦心子略微擔心道。
“前輩放心,只要其復活成功,阿木百分之百把握的操控!因爲荒魂之精,便是那古獸之魂,只要晚輩完全的煉化,那荒魂獸復活,便會和我血脈相生,認我爲主。”阿木道。
“既然你有把握,那便依你說的辦!不過,鎮北峰上有北斗封天大陣,絕不能復活那上古兇獸,否則它一旦勾動了那尊古魔,我絕對鎮壓不住!”
“嗯!”阿木點頭,心中盤算到哪裡復活荒魂獸。
原本阿木沒有考慮那麼多,還真準備在鎮北峰上覆活荒魂獸,如今看來已不可能。可是復活荒魂獸這樣的大事,絕不能隨便找個地方。要知道那樣的上古魔獸,復活時外放的氣息,絕不是一般地界所能承受的。
“阿木,我給你提供一個去處,絕對安全可靠!而且,你可以在哪裡修行些時日,再去西方黑水不遲!”黑衣苦心子想到了一個地方。
“哪裡?前輩請講!”阿木道。
“北極仙海!”黑衣苦心子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