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魔樓內,喧囂無盡。
雖然,墨無心帶着那紅衣修士走了,但是樓內的修士們,自然還會有擁有新的興奮點。
平川城內,隔了一道長街,則相對的寂靜。此時,已近夜半,一家小店,燈火未熄,而那正是阿木和墨無恨居住的那一家。
後院的一間客房內,阿木和墨無恨都在盤膝打坐,悄無聲息,他們在等人。過了一會兒,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睜開眼睛。
“他們來了!”
話音剛落,只見屋內仙力波動,兩道人影顯化出來,正是離水和白無命。
“哦?”阿木和墨無恨起身。
“怎麼就你們兩個人,甘天青呢?”阿木問道。
“呵呵!”離水一笑,神神秘秘地道,“神龍見首不見尾!神龍閣主,被人請走,今晚來不了了!”
“嗯?怎麼回事?被誰請走了?”阿木見離水面帶笑容,自然知道不是出了什麼壞事。
此時,墨無恨則是單手一揮。屋內圓桌之上,已然顯出酒菜果品。整個屋子,也被其佈下結界,兄弟四人,團座一起,準備邊喝邊聊。
“神龍閣主,真是非同一般!”白無命搖搖頭,有些無奈又羨慕地感慨道,“阿木、無恨,你們猜神龍閣主,被誰請走了?”
“聽你的語氣,請他的人定然很特別,莫不是無恨谷墨真山?”阿木玩笑道。
“呵呵!”白無命和離水都是一笑。
“墨真山倒不至於!”白無命道,“但是也差不多。神龍閣主是被墨真山的兒子,墨無心大少爺請走了!估摸着,現在都應該到無恨谷了。”
“哦?”阿木不由一愣。這個消息的確是有些讓人吃驚。
神龍閣主,見首不見尾。畫魂老人曾言,其乃是半人半龍的存在。不過,這一點,涉及道甘天青的修行秘密,阿木也沒有多問。
甘天青的修爲、智慧,自然毋庸置疑。可是阿木還是沒想到,他竟然敢進了無恨谷,而且還是被請去的。
“墨無心?”墨無恨聽了一挑眉。“就是那墨真山和白木環的白癡兒子?”
“沒錯!”離水點點頭,道,“就是他!他叫墨無心。”
墨無恨聽了冷笑一聲,沒有說什麼。只是緊了緊手中的酒杯。
“怎麼回事?”阿木又問道。
離水一笑。道:“我們也是來之前剛剛收到的消息。神龍閣主,略施手段,在醉魔羅竟然被請進了無恨谷。你們看!”
說着,離水單手一翻,乃是一枚傳信玉簡。這是不久前,甘天青剛剛傳回的玉簡。
玉簡散光,居然聲圖並茂,正是今晚醉魔羅內。發生的一切。不用說,那兩鬢斑白的紅衣中年修士。便是神龍閣主甘天青易容裝扮的。
藝高人膽大,估計換個人,也不敢這樣。就是那平川城的大掌櫃,都沒有看得出甘天青的真容深淺。
看罷一切,阿木只能搖頭苦笑,墨無恨則是面露憤怒。
“那個白癡簡直是無恨谷的恥辱!”墨無恨咬咬牙,旋即冷笑一聲,“不過白癡也好,這是報應!”
雖然是一母所生,但是墨無恨對墨無心可是沒有絲毫的兄弟之情,反而敵意十足。
“甘天青,是想利用墨無心對付墨真山和白木環嗎?”阿木問道。
“算是吧!我們也是研究了,你們給的無恨谷一切情況,才商量這樣做的。”離水道。
“把一切說來聽聽!你們有什麼新發現?”阿木把酒壺端起,給每個人滿了一杯。
“新發現倒是沒什麼!”這一次開口的是白無命。
“只不過,如今對付正面對付無恨谷,我們毫無勝算。如果,只是簡單的殺掉墨真山,先不論能不能成功。即使成功了,似乎也不利於無恨將來執掌無恨谷。兩千多年,換了三任谷主,對於無恨谷這樣的存在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
“人心不穩,惴惴度日,乃是修仙大計!如今,對無恨最有利的便是殺死墨真山,然後能全力坐穩無恨谷主的位置。所以,神龍閣主沒行動前,我們商量了的幾點對策,或者說行動方向。今夜正好和你們溝通一下,看看可不可行?”
“說說看!”墨無恨略微有些急切。
“呵呵!別急!”白無命笑了笑,然後端起酒杯,潤了潤嗓子,“無恨,你在無恨谷最大的敵人是不是墨真山?”
“當然是!”墨無恨苦笑一下,感覺這是一個非常無聊的問題。
“可是如今,殺不墨真山不易。想要正面扳倒他,可是他在谷內的勢力,根深蒂固,自然也是極爲困難的。我們只能採用迂迴之策。”白無命道。
“迂迴之策?”墨無恨皺了皺眉。
“當年,他們對付你,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扣上你弒父的帽子。如今,你要扳倒墨真山,自然要翻案,首先要把這個帽子摘了。”白無命道。
“無命,道理自然無錯!可是,兩千多年,我都沒有想到解決辦法和有力的證據,來證明我自己的青白。他們當年,把一切做得天衣無縫。”墨無恨長嘆一聲。
“嘿嘿!”白無命笑了笑,“無恨,你爲人太過正直,有時對付惡人,是需要詭計的。神龍閣主說得好,很多事沒有證據,那就不要去找證據了,而是要製造證據。”
“哦?”墨無恨一愣,“沒有證據,製造證據?”
而阿木聽了白無命的話,卻是啞然失笑。因爲,甘天青的話,的確是至理。
阿木擁有兩世的記憶,尤其現代殺手的記憶。想想當時天下諸多事情的證據,卻竟然只是四個字——無中生有。
捏造一切,有時真是王道。
沒有證據。製造證據,這的確是經典之語。世間千般故事,諸多生死,不知多少完全因製造而來?
“不愧是神龍閣主,看來常常殺人於無形!”阿木讚道。
“製造證據,果然是高論。當時他說時,我和無命都是無比佩服!”離水也是衷心欽佩。
“關鍵是怎麼製造的?”墨無恨道。
“無恨。其實你一直把墨真山當做最主要的敵人,卻忽略了一個最主要的人物,她的力量可能更大?”白無命道。
“誰?”墨無恨其實心中有些想法。只不過潛意識裡,不願去想。
“白木環!”阿木此時,已然基本明白了白無命他們的意思了。
“沒錯!”白無命向阿木投去讚賞的目光。
“當年,對你最不利的證言。應該便是白木環的。作爲你的生母指控你,讓其他人不得不信。至少,可以迷惑那些天仙以下的修士。”
“同時,白木環既然是煉丹高手,毒死你父親的毒藥,極有可能出自她的手。”離水接着白無命的話。
“這個丹藥的問題我想過,可是那個毒藥裡摻入了我的魂血,也唯有以我的魂血爲引。才能發作!這一點,足以說明。那個丹藥是我煉製的。白家的丹藥是厲害,可是我也得白家的傳承,自然是百口莫辯。而且,說實話,到現在我也沒弄明白,爲什麼會那樣?”
墨無恨苦笑一下,自己毒沒毒父親他自然是清楚的。毒藥在自己的儲物法寶中找到,可是說是別人誣陷,強行放進去的,可是他解釋不了魂血的事。
“問題就在魂血上!”白無命看着墨無恨道,“無恨,你可給過別人魂血?”
“修士魂血,幾乎涉及生死!我怎麼會給人?我的魂血,從來沒有給我任何人。”墨無恨搖搖頭道。
這一句,阿木聽了倒是勾起自己的回憶,因爲他和沈煙第一次見面,就互換了魂血。
雖然當時他們絕對是想相互利用,但是如今想想,冥冥中,所謂緣分自有天意。只是,當年一氣之下,在仙鬼宗,阿木把沈煙的魂血還給了沈煙,但是沈煙的眉心還有他自己的一滴魂血。
“沈煙!”阿木心中默唸,一時感慨。
此時,聽白無命又道:“無恨,既然你沒有給過任何人魂血,那麼配置毒藥的只能是一個人。”
“白木環?”墨無恨自然知道白無命想說什麼,不由一皺眉。
“對!因爲,除了魂血之外,世間還有一種血,可以和你產生完全的共鳴。它的屬性,和魂血相極爲相似,只是不能控制你的生死而已,但是完全可以成爲毒藥中魂血的代替品。”
“什麼血?”墨無恨一挑眉。
“初魂血!”白無命道。
“初魂血?”墨無恨一愣,阿木也是同樣表情,因爲他們從沒有聽過這種血。
“其實,就是在你出生的時候,留在的臍帶上血!只不過,那是需要術法凝鍊的,而且只能形成一滴。”離水淡淡一笑,“我們也是聽神龍閣主說的才知道。別忘了,神龍閣主,可是修羅界用毒的絕頂高手,唐家的毒都能解,想必不會弱於白家。”
“而能擁有那滴初魂血,無恨,只可能是你的生母白木環!”白木命看着墨無恨道。
“呃?”墨無恨一挑眉,“無命、離水,這是不是有些太荒謬了!我修行了近四萬年了,如果那真是你們說的初魂血,那……”
“那豈不是說,白木環在四萬年前,便準備對付她的親生兒子?”阿木也有些感覺不可思議。
“是呀!”白無命和離水都是長長地嘆息。
“可是,她要殺我,又何必等了四萬年,需要如此謀劃?她要殺我,有太多太多的機會,而且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她。”
墨無恨的面頰緊繃,因爲在她童年的記憶中,母親白木環和所有的母親一樣,還是對他很不錯的。
“所以,無恨谷的一切,也許遠遠不是爲了對付你,也不是一個墨真山篡谷主之位,那麼簡單的問題!”白無命道。
一時間,屋內默然,大家都敢覺到了白無命話語中的分量。
“迂迴之策,便是扳倒墨真山,先從白木環下手!”半晌,阿木看着白無命和離水,已然明白了所謂的迂迴之策。
“所以,甘天青纔要冒險接近墨無心,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穫,並製造對無恨有理力的證據。”阿木皺了皺,感覺無恨谷的事情,微微有些複雜。
“嗯!”白無命和離水點點頭。
不過,他們明白,這一切可能都只是開始。無恨谷,定然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