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棺出海,威力可知。整個苦海之上,大浪翻天。黑沉沉的魔棺,星月之下,更增幾分可怖與詭異。
阿木手中印訣變化,魔棺之上,禁圖大展。紅黑之芒,紅黑之棺,威力可謂無盡。
虛原之士,操控魔棺,戰力可增三四個等級。可是,今日阿木面對的卻是樂土漁夫,他比當日的魔主,還要高上兩個等級。
原仙五重,可謂通天。
魔棺黑霧滾滾,如同泰山壓頂,大嶽浮天。可是,再見漁夫卻是面色不改,腳下大河,依舊無恙。
只是,漁夫慢慢地摘下了背後的斗笠。那看上去,乃是很平常的一個竹製斗笠。
“去!”漁夫輕喝一聲,單手一揚。那斗笠如輪,旋轉着直飛高天,瞬間散出道道青輝,覆蓋諸多。
阿木眉頭一皺,那看似平凡的斗笠,經過漁夫的加持,竟然擁有了和魔棺相抗的能力。看來,那絕不是一件凡品。
青輝、黑霧,相持在虛空。阿木已然全力催動,但是漁夫卻神色從容。
魔棺威芒,絲毫不能壓制斗笠。
“滄海傳人!”那漁夫看着阿木,淡淡一笑,“身懷重器,亦不如境界提升。法寶爲輔,境界爲根。今日,若你是原仙三重以上,我自然不會如此輕鬆!”
阿木一皺眉,漁夫所言,他豈不知?只不過,這個時候,出言點撥,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
境界。可不是想提升,便能提升的。阿木,若不是晉升原仙遇到瓶頸。恐怕也未必會來樂土。
“當然,你這魔棺,若是完整。我也要費點力氣,可惜它缺了一角。”漁夫看着虛空中的魔棺,似乎有所遺憾,不能領略完整的魔棺風采。
實話實說,這是讓人非常無語的一幕。一個全力以赴。一個氣定神閒。
因爲,漁夫太從容,即使阿木並不狼狽。也要顯得狼狽萬分。
虛原之境加殘破魔棺,在漁夫面前,根本不夠看。阿木心中,微微一凜。看來。要過樂土大河。勢比登天。
魔棺斗笠,制衡虛空,不見進退。阿木心念一動,已然絕對,再出神棺。面對原仙五重,阿木絕不再有所保留,否則便是自尋死路。
再見,阿木眉心處。紅芒隱現。
“嗯?”樂土漁夫,看着阿木眉心。不由雙目一凝。因爲,阿木的眉心,似乎蘊含着比方纔的魔棺,還要強大的一股氣息。
“還有棺?”漁夫的眼中顯出異色。因爲,比魔棺強大的,必然還是九棺。
阿木眉心,紅芒騰然。此時,他整個人身上都散出淡淡的紅光神意。然後,阿木手中的印訣,再生變化。
印訣奇異,不同尋常。
“上古神訣?”漁夫看着阿木的法訣,不由微微一愣。那是漁夫曾經在古籍上,見過的上古戰神一族的法訣。
原本,阿木滅殺菩提居士、苦海使者,漁夫壓根就沒有如何在意。可是,此時,漁夫終於明白。除了魔棺,滄海傳人身上,竟然還有一棺。
雙棺在手!
“神棺!”漁夫心中猛然一震。
呼——嗚——
阿木眉心處,紅芒大展。整個苦海之上,紅光通明,瞬間便是火紅的世界。
一道火紅,飛縱而出。天海之間,一口紅棺,橫貫長空,如同浴火而出的鳳凰。
完整的神棺,威能自然遠勝魔棺。
茫茫苦海,大浪翻天。
此時,不知多少海水,瞬間變化爲紅色氣芒消散。如果阿木願意,神棺在手,似乎完全可以焚天煮海。
神棺威芒,可沐驕陽,可化星月。
神魔雙棺,並列於天。那絕對是萬萬年,也難得一見的奇景。阿木,站在苦海之上,青衣鼓盪,長髮飛揚。
滄海傳人,可御雙棺。
那一刻,即便是樂土漁夫,都是不由心中一凜。
九棺傳說,樂土漁夫,自然不會陌生。但是,萬萬年以降,他從未聽說,誰能擁有雙棺,更別說同時駕馭。
因爲,他明白,駕馭九棺者,都需要頗爲特殊的體質。
數萬年來,漁夫一直屬於閉關狀態。外界一切,不甚知曉。
“可這滄海傳人,到底是什麼體質?”樂土漁夫,不是戰之神王,他看不透,阿木的萬尊之體。
“神魔合一!”漁夫看着阿木,心中震動。
神棺、魔棺,一紅一黑。它們都懸在阿木的頭頂虛空,光霧吞吐。那一刻,阿木如神似魔,滄海萬象訣在其體內運轉不息。
無盡的青輝,環繞阿木周身。阿木把自己的境界,已然提到了極致。
“鎮!”阿木手中的法訣一變。如火神棺,直接奔漁夫衝下。
“嗯?”這一次,便是漁夫,也是皺了皺眉。
因爲,神棺之氣,極爲暴烈,更勝魔棺。
要知道,當年便是戰之神王,都不能自由駕馭神棺。只是因爲,神棺太過暴烈,每動用一次,便會反噬。
神棺紅芒,一衝萬丈。那是,讓整個三界,都該動容的力量。此時,海荒之上,自然感知到了這驚天動地的力量。
三界聖山上,滄海冷玉,緩緩睜開雙眼,然後不由眉頭微微一鎖,眼中顯出冰冷之色。
“樂土之行,尚需如此大戰嗎?樂土一脈,想幹什麼?”
海荒神洲的一處不可知地。
黑霧層層,一個絕美男子,盤膝而坐。那是正是慕容荒,他的身前,一道卷軸,隱隱散着黑氣。那黑氣正一絲一縷的,被其汲取。
神魔雙棺,並列於天的一刻。慕容荒不由嘴角一彎,冷笑道:“阿木,你究竟,又在哪裡樹敵?”
無憂島上,樂正雲羽,此時則是站在那環形的古殿外,目視西方。
“神魔雙棺!滄海一脈,倒真是逆天!”樂正雲羽,微帶冷笑,卻不見絲毫緊張之色。
而此時,不遠處,小路之上,一個綠色身影,正緩緩向樂正雲羽走來。
“父親!”雲散對樂正雲羽,矜持一禮。
“哦!雲兒,你來了!”樂正雲羽一笑,神色自然,不見絲毫異樣。
那西方大戰,甚至神魔之威,都已波及無憂島,但是對於無憂島主來說,都不重要。在雲散面前,他絕對是一個好父親,實際上也真是如此。
雲散,也必須承認這一點。除了在對待滄海一脈的態度上,他們之間,其實沒有任何矛盾。
“父親,你以爲此戰如何?”雲散也眼望西方,淡淡地道。此時,神魔之氣,覆蓋苦海。星月早已不見,唯有神魔之光。
“漁夫,乃是樂土古流,絕對的強者。便是無憂島上,除了你我,能勝他的恐怕也不會超過一掌之數。虛原之境,即使手握神魔雙棺,也不能盡其威能,定然敗北!”樂正雲羽的聲音,不急不緩,很是正式。
那便如同,父女之間,在進行一場交流,一次評點。
“哦?”雲散卻是淡淡一笑,“父親,竟有如此把握?”
“當然!”樂正雲羽一笑,“因爲,我瞭解漁夫!”
“可是,父親不瞭解阿木!”雲散嫣然一笑,“女兒認爲,漁夫必敗。如果,他不識時務,恐怕還要必死!”
雲散臉上帶笑,但是語帶隱隱殺機。
“是嗎?”樂正雲羽搖了搖頭,然後轉頭看向雲散,“除非你要殺漁夫,否則我不認爲阿木有那樣的本事。”
“雲散,如今你是什麼境界?”樂正雲羽笑看雲散,很是隨意地問。
“父親,我是什麼境界,都不重要!”雲散一笑,“因爲,女兒不會出手!女兒,是來這裡,陪您的!”
“哦?”雲散的回答,似乎頗出樂正雲羽的意料。雲散的最後一句,他自然也聽明白了。雲散,其實是來牽制自己的。
“雲兒,你不出手,阿木縱有雙棺,便是加上那神秘的匕首,也滅不了漁夫。呵呵!”聽說雲散不出手,樂正雲羽似乎心情大好。
“漁夫三寶,可是號稱樂土無敵!”
“父親不信,咱們便可以等等看!”雲散大有深意地道,“我不出手,阿木也會有力量殺漁夫!他,很強大!”
樂正雲羽不語,雲散淡淡含笑。父女兩人,都在看着西方,各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