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九華山上(一)

綿羊顯得有些恐懼,但是它還是忍不住將土地上種植的白菜咬了一口,不斷嚼着。

“六子,小妹,羊兒找到了麼?”年邁的老人拄着柺杖走過來,笑道,他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死裡逃生的老人對現在的生活很是珍惜。

“爺爺,抓住了呢!”六子將手裡的楊柳條兒給老人。

於是老人打算去拽那頭綿羊,卻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年輕人就此走過,年輕人生的很俊俏,但是卻騎着一匹年邁的老馬,老馬慢悠悠的走着,走着。

“壯士!壯士!”老人顧不得綿羊,連忙掉頭喊道,兩個小孩兒也急匆匆的跟着老人過去。

正是陸子羽。

陸子羽看到了這一家子,想起了那天在黑水馬賊手下救出的那一家子三口。

“壯士留步!”老人小跑過後是深深的喘息,畢竟年紀老了,想當初年輕的是很,老人的身子骨也強健的很,可惜敵不過歲月的蹉跎。

陸子羽一拉繮繩,面帶笑容道:“老人家,又見面了,別來無恙啊!”

“壯士別那麼客氣,上次壯士走的匆忙,老朽都還來不及感謝,就不見壯士的身影了。”老人面帶笑意,十分和善。

陸子羽客套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輩人應該做的事情,老人家不必太在意。”

“唉~!壯士別這麼說,且進去於我一雙孫兒聊聊如何。”老人微笑道。

陸子羽看着老人膝邊的一雙金童玉女,點頭道:“也好,我也是初道洛陽,對這裡的一切還不是很瞭解。”

“甚好,甚好啊!”老人拉着陸子羽便往裡邊走。

三人的房屋不是很華麗,但是卻很結實,巴掌大的青磚壘起的牆壁,較一般的泥房子要結實很多,房內裝扮也頗爲樸素,牆壁上懸掛的是去年的大蒜以及辣椒,屋內傢俱也都是上好的木材做的,斑駁的屏風說明這裡的主人很是有品位,上頭依稀能見一副別樣的山水圖。

“來來來,嚐嚐老朽自個兒釀的米酒。”說罷,老人將一個瓷碗給陸子羽,並給他滿上。

“真是太謝謝了。”薛清照本就很渴,奈何這裡的酒類甚是燒人,他一路上也沾了一點點而已,這時候已經有些脣乾舌燥了。

“味道真是醇美,和我爺爺釀的一樣。”陸子羽讚道。

老人聽見人誇他酒好,自是十分得意:“壯士家爺爺也是嗜甜酒之人?下次定當與他痛飲一番。”

“他已經去了,是壽終正寢。”陸子羽又給自己倒了半碗酒,一飲而盡,又抓了即可盤子裡的花生,味道妙不可言。

老人嘆了一口氣:“這也是好事,像我們這做遊商的,命都搭在馬車上的,可憐六子他爹孃,算了,不說了。”老人也喝了一口酒,只是一口,臉色就有些微紅。

“如今世道便是如此,我聽一個朋友說,這洛陽城門派很多,這可是真的?”

老人看着陸子羽:“那是自然,在大宋國,本就是靠拳頭說話,大宋國有峨眉,少林,武當,華山,崑崙,崆峒,唐門,七大門派,而我們這個華山,正是處在華山的管轄之下,這七大門派,除了少林武當不問世事,其他都各霸一方。”

“那我們上次遇到的那批山賊呢?”薛清照看着老人。

“那是靖西的地頭蛇,但是到了洛陽城內,就什麼都不是了,壯士這大可放心,不知壯士師出何門呢?”

薛清照想了一下:“無門無派,只是一介Lang人而已。”

“老朽看來,壯士這一手棒法使得甚是出神入化,是不是師承丐幫的《打狗棒法》?”

“丐幫又是何派?”陸子羽心生疑慮。

“遍佈天下最多的是什麼,那就是乞丐,而丐幫又可以說是一個門派,也可以說是一個幫派,不過淪人數,那是天下第一大幫了。”老人坐起來,推開門望着已經是漫天繁星的夜空,“壯士還是在陋室過一晚吧,晚上與老朽一起去附近山上,採些雪見草吧。”

“雪見草?”

老人轉過身體道:“對,這草專門是治療外傷的,很有效果,我們一家就靠這個過活。”

陸子羽點了點頭,便在桌子旁邊,閉上了眼睛,靜靜的休息起來,老人拿了一件毛毯給陸子羽蓋上後,就送兩個孫兒進房休息了。

半夜,老人推醒了陸子羽,拿着一個藥簍和陸子羽離開了家。

……

星光跟一個巨大的銀幕一樣,灑遍了整個山頭,這山換做九華山,牢牢的將半邊的洛陽城圍住,直接讓洛陽城變成了一個易守難攻的城市,不過最近幾十年戰事也少的緊,本來在九華山上的少許城牆也漸漸失修,慢慢的變作了一對對瓦礫碎石。

九華山的主峰上是名震江湖的華山派,華山派以着卓越的劍術聞名,他們的劍術睥睨天下,然而江湖上,名聲卻是極好,任何一個華山走下來的弟子,前途都會一片光明。

老人拿出了一塊餅子,夾了個大蔥給陸子羽:“壯士,先吃定東西,歇歇腳吧,這咱都走了半個時辰了,再走半個就到了。”

陸子羽吃了一口道:“這不是馬上要天亮了麼?”

“這個壯士就不知道了吧。”老人自己也拿出了一個餅子,咬了一口,“這雪見草傳說中是上天的某個女神哭的淚變化的,只有在日出時分,那摘的雪見草纔是最好的,到時候還會有華山的那些高手錢財摘草。”

陸子羽很快就將大餅吃光了:“那難道這就不怕採光了麼,又是華山弟子,又是百姓……”

“這九華山聚集了天地靈氣,自然是有其神奇的地方,九華山的掌門就是名滿天下的藥仙仲浩然,據說能肉白骨生死人,自是十分了得,比那峨眉山上的老尼姑們,更加懂得救人。”老人談笑間,將華山派推上了神壇,雖然言語中,陸子羽也好像十分贊同,但是陸子羽心裡這就有譜子了。

此次來中原,也就是大宋所謂三件事,其中一間就是遊離中原,增加自己的武藝修爲,這次華山之行他也有些期待。

終於,在過了半個時辰之後,陸子羽和老漢來到了一出山頭,他遠遠的看見一些個建築物就在遠處的一個山峰上,似乎這是最高聳的山峰。

在陸子羽面前,是一篇花叢,他低下身子一看,周圍赫然是一朵朵形態各異的花,這時,東方有些魚肚白了,老漢坐了起來,彎腰折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就是這個,雪見草,這開花的雪見草藥性更大,賣的也更貴。”

陸子羽也折了一朵,放在鼻前一問,十分的清香,那香中還帶着一絲女人特有的柔情,他想起了紅線的溫柔,不覺幽幽又嘆了一口氣。

正當陸子羽開始拔草的是很,在不遠處響起了一聲叱喝:“什麼人,竟然在藥院偷草藥!”說吧,五六道迅捷的白色身影從遠到近,踩着飛葉下來。

陸子羽驚道:“這是什麼功夫!?好功夫啊!”

來者是一個俏麗的女子,濃眉大眼,嘴脣還微微翹着,那水靈靈的眸子盯着薛清照看,不過其間去夾雜了幾分怒意,這俏女子身段甚是苗條,只是胸脯略顯青澀,微微隆起。

在俏女子身後還有四個男弟子,服裝一樣,而且各執兵器,大有吞了陸子羽的意思。

“報出名號!”俏女子喝道。

陸子羽剛要說話,卻被老漢擋在面前:“有話好好說,女俠,他是我的遠方親戚,這次是來陪我採藥的,還請女俠不要見怪!”

“每天只能生出那麼多雪見草,要是都來拔草,那我們華山派用什麼?”俏女子身旁的一個男弟子不悅道。

陸子羽冷冷道:“這草是你從肚子裡生出來的麼?何況我們只採那麼一些,連一成也佔不到!”

看見陸子羽頂嘴,那俏女子就生氣了:“一介草民竟然如此對我子玉哥說話!哼!”

“子玉?不巧,在下陸子羽,但不知子玉兄有何見解?”陸子羽自然是十分客氣,對這樣的事情,他還是不屑動手,他目測,這幾個弟子修爲都只有人階不到,身上沒有一點氣息,和大寶過過招的他心裡十分清楚,在大宋這個地方講究真氣,但是這五個人身上何來的真氣。

“臭小子,還不快快認錯!”子玉罵道,這子玉生得頗爲粗壯,近兩米的身高,但是卻不肥胖,相反身上肌肉橫生,霸氣四溢。

陸子羽臉色一板:“罵人就是不不對了吧。”

子玉剛要發作,卻見俏女子上前:“你就是被黑水幫通緝的陸子羽?呵,沒想到只是一個小白臉!”

“姑娘,小白臉是你說的麼?”陸子羽對眼前這個女子十分反感。

老漢看見這事情越來越重,連忙上前勸阻,卻不知道,那陸子羽壯臂一揮,直接將老漢推到了,陸子羽眉頭一皺,眼內閃過一絲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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