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的女人怔怔的模樣,宛如泡沫,被人輕輕一戳就碎掉,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活得比她更加悲哀了。
低調的葬禮過後,溫宅被迅速查封,林姨回了自己的老家,其他傭人也被打發走了,她無處可去,一直住在酒店裡,她在這裡已經沒有家了,連唯一的父親也沒有了,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睡到半夜的時候胃裡一陣翻滾,她跑到浴室猛吐了幾口,全是胃酸,她纔想起來自己已經兩天都沒有吃東西。
回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所有的災難接踵而來,溫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陷入一場陰謀裡面的,但她很肯定對方的目的是齊遠銘,更加準確來說是盛銘!
房門鈴突然響了起來,溫卉艱難地邁着步子去開門,門一打開就被一股力量拉了過去,吳佑威終於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唸的人,不忍心放開她。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
吳佑威身上的味道她並不陌生,只是此刻她卻有些厭惡他的觸碰。
“吳佑威你先鬆開我,我快踹不過氣來了。”
聞言,他這才鬆手,清俊的臉色盡是愉悅,看不清楚是因爲她還是因爲其他事。
“小卉卉,你終於回來我的懷抱了,以後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再也沒有人可以拆散我們!”
溫卉全身都沒有力氣,一得到自由,往後退,半靠在牆壁上喘氣,擡眼看向他,神色卻不同以往,冷肅的口氣,“吳佑威你老實告訴我,是誰讓你這樣做的?”
似乎所有事情塵埃落定以後,他就出現了,那個U盤還有那封郵件都很可疑,直覺告訴她這事沒那麼簡單,跟眼前這個男人有很大的關係。
他耳朵上的藍鑽閃耀的光芒,此刻是那麼令人厭惡。
吳佑威的眼睛閃過一絲躲閃,很快又恢復正常,一如既往的柔和語氣:“你在說什麼啊,我這樣做當然是爲了
你,我不能讓你一輩子都被齊遠銘那個混蛋困在那裡。”
想去牽溫卉的手,被躲開也不介意,直接表明心跡,“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
溫卉視線緊緊鎖住他的表情,想找蛛絲馬跡,“重要到你可以利用我?”
吳佑威全身一震,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你知道了什麼?”
他不確定溫卉究竟知道多少?但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有些事情是無法再隱瞞了。
“就在你讓我盜取標底不久後,有人給我發了一封匿名郵件,內容是我父親因爲資不抵債,被盛銘逼得跳樓身亡的事情經過跟照片,而我那個QQ號沒有幾個人知道,你說爲什麼那麼湊巧就在我猶豫要不要動手時發給我?”
吳佑威看着溫卉,她一雙清澈的眼眸已經染上了憤怒,溫卉從來都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他,他也從未見過她這樣失去理智過。
在洛杉磯她最生動的表情就是笑容,看到他跟別的女孩走得很近,也不吃醋,女朋友三個字更像是一個虛名,一個用來欺騙全世界的名頭。
沉默長達一個世紀之久,他再度開口承認,“沒錯,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溫卉倒吸了一口冷氣,硬生生別開他放在肩上的手,整個胸腔都被氣得很疼,“你一開始接近我,就是爲了這步棋是嗎?包括在洛杉磯對我的幫助跟照顧,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就是爲了有朝一日利用我來對付齊遠銘。”
她不解地搖頭,“只是我想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是爲了盛銘?你自己有公司啊!”
吳佑威雖然知道自己百口莫辯,卻還是着急上前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你是真心的,雖然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偶然,但是我是真的愛你。” 不是偶然?等同變相承認了他接近她幫助她的目的性。
溫卉沒有絲毫動容,只覺得一切可笑,身邊的人她都看不懂啊,好人當做壞人,壞人被她當做好人!
“吳佑威,我覺得讓你拿個奧斯卡影帝都可能會埋沒了你的演藝天分,不過很可惜,我沒有朋友開影視公司,不然我一定會向他推薦你。”
似乎有些疲倦了,轉過身背對着他,“你走吧,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吳佑威被她嗆得說不出話來辯解,也知道她現在心裡很難受,更不想在這個時候逼她太緊,“那我先走,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房門被溫卉啪一聲關上,毫不留戀,吳佑威的鼻子差點被撞到,他想了想覺得他還有話想說,幽幽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裡,“溫卉,我不是你想象那樣利益薰心,我這樣做完全是因爲齊遠銘該死,齊家該死,而我不過是取回我應該得到的一切而已。”
等到房間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溫卉終於撐不住跪坐在地毯上,她的心頭好像被人堵上石頭一樣難受,整張臉早已經佈滿了淚水,她抱住自己的肩膀不顧一切地嚎啕大哭。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溫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外面的陽光刺得她的眼底脹痛,她轉過臉看着外面的光景,在想,她以後的人生是不是就這樣數着天亮跟天黑交替而已了。
一陣鈴聲十分急促,好像在催她去做什麼似得,溫卉翻找着口袋半天,拿出手機,是上次打來的號碼,“我現在在你住的酒店下面。”
周易主動來找她,溫卉以爲是齊遠銘出事了,很着急找鞋穿上,差點被鞋絆倒。
五分鐘後,溫卉飛奔着跑出大門看到了不遠處的人,周易嘴裡叼着煙正在吞雲吐霧,半身倚在車上,還是那副給人感覺輕佻的嘴臉。
周易見溫卉喘着氣小跑過來,挑了挑眉峰,也不出聲似乎有意等着她先開口,自從上次在醫院,周易看她的眼神其實已經不一樣了,畢竟她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
她半垂着臉,盯着自己的腳尖問:“他還好嗎?”瞧周易沒了上次急切的神情,也猜到了幾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