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蕭飛和老頭一起吃飯,兩個小菜,米飯,一壺酒。
有酒有肉,看的出,老頭是精心爲蕭飛做的菜。
老頭不停的給蕭飛夾菜,笑道:“我的手藝怎麼樣?年輕的時候,我可跟鎮子上的大廚學過幾天……好吃嗎?”
吃着難以下嚥的飯菜,蕭飛滿臉的感動和笑意,“好吃,這是我從小到大吃的最好吃的飯菜……”
蕭飛很快吃完一碗,而後道:“田爺爺,能給我再盛一碗麼?”
就這樣,蕭飛連續吃了五大碗!
蕭飛吃的不是飯,是感受,是關懷,是愛,是那種令人落淚的溫情……
蕭飛了解到,老頭是以耕種爲生,偶爾打獵,曾有三字,但早年身亡,如今只有一個孫女在落日城一所學院之中習武。
“田爺爺,這些東西你收着……”
蕭飛從魂妖空間裡拿出一大堆的金子,蕭飛算計着,這些金子夠老頭在城內買一處住宅,安享天年了。
老頭直接給嚇呆了,許久之後聲音纏鬥的道:“蕭公子,這些錢財我不能收,我收了只會引來災禍!這麼多錢,被別人知道,我只有死路一條!若是你真要幫我,就留下一些銀子,夠我窮苦過一生就行了。還有,你幫我照顧好我的孫女就好,我活不了幾年了……”
蕭飛想了想,這老頭無權無勢,若是給他這麼多金子,的確會害了他。
收起了金子,蕭飛道:“田爺爺,你放心,等我傷勢恢復一些,我會去城裡給您辦置房屋,到時候辦好一切之後,我再接你過去,絕對不會給您惹來什麼麻煩,至於您孫女,我也會幫忙照顧好的。”
“謝謝,謝謝……”
除了感謝和感激,這老實巴結的人有些手足無措。
次日,蕭飛又去河邊和這些小孩子玩水嬉戲,但無論蕭飛怎麼去努力,意境都沒有辦法去提升。
魂妖道:“昨日你在此玩耍,心無雜念,不知不覺的陷入了那種美妙和快樂之境,你的意境也是在不知不覺之中突破,而今日,你心中已經想着去磨練自己的意境,已經有了目的性,心無法真正的靜下來,所以,根本無法達成!”
蕭飛明白,快樂就是快樂,那是一種奇妙和單純的感覺,若是摻雜着其他的東西,那還是快樂麼?
看着周圍小孩子天真燦爛的笑容,每個人都是發自內心!而自己呢?蕭飛昨天的笑容絕對是發自內心的,可是今天,呵呵……
蕭飛覺得自己是僞裝的!
“大哥哥,你有什麼心事麼?”
“大哥哥,怎麼感覺你不開心啊?”
“大哥哥,你不喜歡和我們一起玩了麼?”
蕭飛心中猛怔,自己的僞裝是天衣無縫,無懈可擊,爲何這些小孩子都能看出來?
他們又不是武者,更不是強者,只是一些還不懂事只會玩的小孩子!
蕭飛終於明白了,快樂是要用心去感受,這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或許自己一個細微的眼神,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能讓這些小孩子覺察出自己有心事!
蕭飛一直和孩子們在玩,但自己無論如何掩飾,小孩子們都能發覺他不是真正的快樂!
真正的快樂,真正的幸福是裝不出來的!無論你的演技多麼好,都是漏洞百出。
蕭飛似乎明悟了什麼,但有感覺陣陣的迷糊,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好像抓住了一些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抓住。
蕭飛就留在了田老頭家裡療傷,隔三岔五的去溪邊和孩子們玩耍。
十天之後的中午,田家的大門被一腳踹開,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頭殺氣騰騰的衝了進來。
“田老頭,我回來了,快點給我準備飯碗,餓死我了!”
這丫頭大呼小叫,而田老頭卻不在家,蕭飛走進院子看到一個嬌小可愛的少女。
少女一身紅色武士服,腰掛寶劍,英姿颯爽,此刻一雙俏目正奇怪的打量着蕭飛。
兩人異口同聲,“你是誰?”
少女一愣,“這裡是我家,你問我是誰??”
你家?蕭飛立即想到什麼,笑道:“想必小姐就是田爺爺的孫女田瑤吧?”
“正是本小姐。”田瑤道:“你是誰?爲何在我家?田老頭呢?”
“我叫蕭飛,田爺爺對我又相救之恩,我在你家療傷,等傷勢恢復便會離去。”
少女冷聲道:“我不管你是誰,田老頭呢?本小姐餓死了,叫他出來給我做飯吃!”
少女左一聲田老頭,右一句田老頭,對於少女的態度,蕭飛憤怒不已。
“田爺爺不在,傍晚回來,想吃什麼自己去做,老人家辛辛苦苦,年歲已大,你還讓爺爺給你做飯?你好意思不?”
少女聞言一怒,“那死老頭除了做飯還會做什麼?他不給我做飯,誰給我做?你給我做麼……你算是什麼東西,在此教訓我!”
寶劍出鞘,頗有教訓蕭飛之勢。
對於少女的態度,蕭飛怒火沖天,但他從來都不打女人,於是眼珠子一轉
,頓時有了注意。
“田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蕭飛一臉的擔驚受怕,道:“您請進屋,我這給你弄好吃的去。”
田瑤以爲蕭飛被她的武力所懾,非常得意的走進屋子。
蕭飛暗恨,讓你得意!一會慢慢和你玩!
蕭飛出去溜了一圈,而後從魂妖空間裡拿出美味可口的飯菜,放進了一種高濃度的瀉藥……
魂妖空間裡各種整人的東西應有盡有,蕭飛非常愛好這一口,所以收集的東西很多。
看到滿桌的飯菜之後,小丫頭饞的口水直流,“來,你一起吃。”
小丫頭還是很小心的,怕蕭飛做什麼手腳。
蕭飛當然不怕這些毒藥,有魂妖在,完全可以解毒。
於是,整桌的飯菜被兩人吃的精光,然而瀉藥並不會立即發作,等上一兩個小時讓她生不如死。
蕭飛在閉關療傷,兩個小時之後,不停的聽到隔壁房間急促的腳步聲,這丫頭一次次的往茅房跑……
開始的時候,這丫頭還沒有想到是蕭飛下手腳,畢竟她好久沒有吃過如此豐盛的大餐,可能是水土不服之感,所以才這樣。
但往廁所裡跑了十幾次之後,她終於明白是蕭飛在整她!
轟!
蕭飛的房門被一股大力踹開,田瑤憤怒之極的指着蕭飛,咬牙切齒的道:“你個王八蛋,你來陰的!你敢整我!”
“哈哈哈……”蕭飛看到田瑤狼狽不堪的模樣大笑,“我哪裡整你了?請你吃大餐,怎麼能是整你?你拉肚子不去看醫師,找我做什麼?我又不是醫師!”
“我要殺了你!”
田瑤拔劍,正欲動手,但肚子一陣陣咕嚕嚕的響,頓時面色羞紅,急衝出去……
幾分鐘之後,田瑤又來找蕭飛,這次她乖了,並未動手,因爲一用力,那種下墜的感覺就越強烈。
“蕭飛,快拿出解藥!”
田瑤明白,此藥雖然是瀉藥,但威力奇猛,若是再這麼下去,自己遲早會身體脫力,沒有十餘天恢復不過來,可是五天之後是學院大比,豈能在這個緊要關頭受傷!
蕭飛道:“解藥?你認爲我會給你麼?你小小年紀目無尊長,目中無人,囂張跋扈,此次對你只是一個教訓!看你是女子,只是讓你拉拉肚子而已,若你是男子,恐怕此刻你已經下不了牀了!”
田瑤怒道:“哪裡來的瘋子,我怎麼樣管你屁事!我這次回來就是和田老頭斷絕關係!”
而這時,田老頭正好站在了房門口,聽到了田瑤的話。
田瑤看到爺爺,一下愣住,不過很快恢復到了那種無情的狀態。
老頭一臉的悲哀,然後他勉強的擠出了微笑,來到田瑤旁邊,伸手扶着田瑤道:“瑤瑤,發生什麼事?到底怎麼了?”
田瑤一把甩開田老頭的手,不耐煩的大喝道:“我不用你管!你把我娘留給我的‘龍鳳玉’給我,我要和你斷絕關係,我再也不回來了!”
田老頭聞言,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瑤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何要和爺爺斷絕關係?學院裡有人欺負你了麼?有什麼事,你給爺爺說……”
田瑤怒道:“給你說?還不是你!我告訴你多少次,不要去我們學院看我,上個月你去學院幹嘛?現在身邊學員和朋友都問我你是誰?我怎麼回答?有人已經知道你這個糟老頭是我爺爺了,你讓我以後如何做人!我不要你做我爺爺!你可知道,這樣以來,沒有人會看得起我!”
蕭飛怒火中燒,世間豈能有這樣的子女?
田老頭面色一陣黯然,道:“瑤瑤,是我不對,可是上次我去山上獵殺了一隻獵豹,我做了一頓新鮮的豹肉,我還沒有來得及吃就給你送去了,我只想讓你嚐嚐鮮……”
田瑤大喝道:“夠了!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不需要你的愛護!我討厭你,討厭你帶給我的一切!把龍鳳玉給我,我走!”
老頭支支唔唔的道:“那玉……我賣了……”
龍鳳玉,老頭當初賣了給蕭飛買藥了。
田瑤大怒,“死老頭,你說你能做什麼!賣?你把我父母留給我唯一的東西都賣了,我恨你……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田老頭面色一片慘白,嘴脣發紫,聲音忍不住哆嗦着,“瑤瑤,對不起,是爺爺不好,爺爺以後不會這樣了,也不會去學院看你了,你需要什麼,你自己回家來拿……”
蕭飛看得出,田老頭非常疼愛孫女,連自己這個陌生人都能無微不至的照顧,更別說自己的孫女,可是,很明顯,這個少女完全不懂爺爺的一片苦心。
老頭已經快氣的壓不住了,這樣下去,會給他的身體和心靈上帶來無比巨大的創傷。
田瑤大叫,“我需要的你給的了我麼?你有什麼?你身上有什麼?你知道麼,就是因爲我沒有家世,沒有父母,我在學院裡一直都擡不起頭來!這一切都是你們帶給我的!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你,你走!”
田老頭老淚縱橫,全身顫抖,有些哽咽,不知所措,這
時,蕭飛終於忍不住,整準備去訓斥田瑤,但想起這女孩應該是和地球上的小女孩一樣,上學之時和同學們的對比之後,發現自己什麼地方都沒有別人好,這種失落感和別人對她的看不起,再加上一些同學的侮辱漸漸的形成了一種強烈的不可磨滅的矛盾,而這些矛盾的引來的後果就會延續在親人身上。
蕭飛非常明白女孩的心情,蕭飛是一個孤兒,上學之時,老被同學欺負,罵他是野種,雜種,受盡欺辱,別人擁有的東西,他沒有,別人的父母帶來的快樂和幸福,他沒有!
收養蕭飛的也是一位老人,那時候蕭飛小,把所有的怒氣都發在了老人身上,但老人從來都沒有怪過蕭飛,只是知道對蕭飛疼愛和呵護。
蕭飛後來有錢了,成名了,才明白,老人以前對自己的包容都是深深的愛!偉大的愛!而此刻的田老頭也是深深的愛着孫女,只是孫女陷入了欺辱之中走不出來而已。
蕭飛突然道:“田瑤,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但只有一個條件,只要你能做到,我就可以滿足你的任何慾望!”
蕭飛說着,將魂妖空間裡的寶貝搬出了十萬金。
整個房間金光沖天,爺孫兩人一下給震驚的目驚口呆,全身顫抖,猶若做夢一般!
田瑤伸手拿起一件件的金條,興奮的滿臉通紅,激動的喘着粗氣,一陣陣的興奮感衝擊這神經,似乎幸福的妖暈厥一般!
這些東西,只要拿上一兩件,就能讓她用一輩子!
許久之後,田瑤從興奮之中緩過神來,道:“蕭飛,你說我做一件事,就能將所有金子給我?”
蕭飛道:“沒錯,這件事非常簡單,我要用這些東西買你爺爺的命,只要你願意,你親手殺了你爺爺,我就把所有東西給你,我可以發誓!”
爺孫兩都是一怔,而田瑤冷笑道:“蕭飛,我爺爺的命值這麼多東西?可笑之極!你到底向玩什麼花樣?”
蕭飛大怒,“你拿你爺爺的命和這些身外之物比?你纔是可笑之極!你爺爺的愛和你爺爺的偉大,就算再多的寶貝都換不來!愛是無價的!你懂麼?”
愛是無價的!或許大家都聽過這句話,可是有幾個人懂?
“田瑤,你做決定吧,就這些寶貝換你爺爺的命,你換不換?當然,你下不了手的話,我可以代勞!只要你一句話就行!”
蕭飛說着,人已經來到了田老頭旁邊,九魂劍抵住了老頭的脖子。
殺意已動,“田瑤,只要你一句話,這些金子都是你的!”
田瑤大怒,拔劍而起,“放開我爺爺!”
“哦?”蕭飛道:“你不是說要和你爺爺斷絕關係麼?”
田瑤冷笑,“蕭飛,你當我是什麼人?見利忘義?見錢眼開?我爺爺再不好也是我爺爺!就算我和我爺爺斷絕關係,過兩天也會好的!我只是發發牢騷而已,你憑什麼管我們的家事!你真以爲有錢就了不起麼?就算你拿再多的東西都買不來我爺爺的命!放了我爺爺!”
田老頭聞言終於心安,欣慰的點了點頭。
蕭飛冷笑,“不好意思,已經晚了!殺了你爺爺,這些東西都是你的!”
故意將九魂劍高高舉起,狠狠的劈下。
田瑤立即上前,橫劍擋住了蕭飛的劍,田瑤這才發現,蕭飛是一個高手!
蕭飛收劍,笑意盈盈,站在一旁,他這麼做,也是讓田瑤說出實話,讓老頭高興一下,要不然田瑤絕對將老頭氣出病來,以老頭的身體,弄不好就會掛掉。
“爺爺……”
“瑤瑤……”
爺孫兩緊緊的抱在了一起,熱淚盈眶。
這幾年來,老頭的確死的心情都有了,每次孫女回家都對他大叫大吼,甚至有些話深深的侮辱着老頭,如果這次不是蕭飛幫忙,老頭根本承受不了孫女的絕情。
夜裡,爺孫兩一起吃飯,其樂融融,蕭飛並未去打攪。
次日田瑤告辭之時,蕭飛偷偷的往她的包裹裡塞了幾根金條。
……
“大哥哥,快來我這邊……”
“哈哈,你中招了……”
這天下午,蕭飛依舊和孩子們在一起,而突然遠方傳來了一陣陣的馬蹄聲。
十幾個身穿藍色統一服飾的武者騎着高頭大馬瘋狂奔馳,橫衝直撞,路過之處,村民們紛紛躲閃,一些躲不過去的村民,均被踩踏過去……
蕭飛看着,百米的距離,三個村民被踩死!
“血刀門的人來了,快逃……”
“六嬸,快把孩子們藏起來……”
……
看到河邊手忙腳亂驚恐至極的女人們,蕭飛向旁邊一個女人問道:“大嬸,這些人都是什麼人?”
這女人道:“這是黔陽鎮血刀門的人,每隔幾年都會來到各處的村子裡抓人,孩子們都會被他們抓去,而有時候村子裡的壯年男人也會被他們抓取做苦工,現在村子裡都快沒有男人了……公子,你是外來人,你快點逃吧,不要被他們抓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