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追逐的三人很快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特別是葉心,仗着身法和地形之熟,三兩下就在那街角衚衕裡尋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不行,只能先進去避一避了,這二人修爲高我太多,我僅憑雷動一式,根本撐不了多久”此時葉心非常後悔,不僅什麼都沒有問出來,還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中。
身後追逐的二人,忽然皺起了眉頭,因爲他們見到葉心竄上了一面牆頭,而且被不少武者看見了。
“看,那鄉巴佬是誰,竟然站上了葉家宅院的牆頭,而沒有被止戰令的金光所滅殺?”
頓時有人指着葉心驚呼,顯然是有人在初來此地就闖過葉家了,也被止戰令散發出來的攻擊化爲了灰燼,從而震懾了他們,至今再無人越雷池半步。
“我明白了,他一定是葉心喬裝的”
接着便有毫無城府之人直接喊出了心中所想,讓那天際之上的十七和十八頓時一個踉蹌,暗罵那人沒腦子,你猜到就猜到了吧,幹嘛不藏着掖着自己去吃獨食,這下好了,數十人知曉了葉心已經現身,再過片刻,這葉家大宅附近還不炸開了鍋,想要分葉心一根頭髮都難了。
葉心不得已而爲之,跳上葉家牆頭的時候,院內一羣老弱婦孺,都驚慌失措的盯着喬裝後陌生的他,和外頭的武者一樣,驚訝他爲何沒有被止戰令射殺,也生怕他翻身跳進院子裡去,不然一個天武境一重武者的降臨,對於這羣婦孺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而葉心自己也清楚的感覺到了,這一刻。從那止戰令中的確有一絲神奇的力量從他身上掃視而過,卻沒有攻擊他,彷彿是瞬息就確認了他葉家之人的身份。從而也在庇護範圍內。
那就像是一雙深邃的眼睛,一眼就看穿了葉心的所有。那感覺似乎不比當日,無極門門主雲霄撲面追鎖而來的神識弱。那被看穿了深藏一切的感覺着實令葉心打了個激靈。
“看來我賭對了,他們不敢進來”證實了心中所想,至少暫時是安全了,看着十七十八也蹙足在了人羣后方,似乎他們並不打算出風頭。
“你們剛纔已經說露了嘴,你們不是神州人,至少也是從冰界那麼偏遠之地而來”綜合對方之前提及的不遠萬里和冰界兩詞。葉心做出了推斷,故而無視了其他武者的圍觀和激動,悄悄傳音給那二人,現在倒是個可以冷靜對持的談話時機。
“無知,誰告訴你如冰界那般的存在是偏遠之地?”急躁也已經改變不了眼下的狀況了,十七氣呼呼的握着拳頭,嘲諷的傳回話音去:“神州不過是這天地間的一方角落罷了,它挨着荒漠,接着冰界,可你知道荒漠之外。冰界盡頭還綿延着多麼浩瀚的大地嗎,對於它們來說,你們又何嘗不是偏遠之地。這就同人一般,都只把自己當做了這世間的主角和中心。”
葉心聽的一陣震撼,這二人似乎也默認了並非神州之人,可從他們口中所出來的話和道理,似乎要比葉心所接觸的所有神州武者,都要有見識得多,這不得不讓葉心暗暗震驚:“這些人的眼界視乎比神州武者要開闊高明得多啊,他們生活的大地會比我們更高級一些嗎?”
“你們當真如論如何都不會告訴我確切來歷?”葉心還是不死心,很直接的暗暗傳問。
“跟我們回去。你自然能死得明明白白”十七打量着葉家周圍的大量武者,發現雖然能勝過他和十八的沒有幾個。可無奈人數太多,且都是神州人。一旦他們太過挑頭要去捉拿葉心,真的可能引起這些人的不滿,從而被人打着先驅除外來人的旗幟對付他們,這在武者的世界裡司空見慣。
“行啊,你有本事進來抓我,我就跟你走”葉心乾脆在牆頭之上盤坐了下來,細細打量了下方人羣一眼,已經圍攏來了五六十人,至少有三十來人修爲都在天武境層次,且不論重次,但憑氣息強度,他判斷出之上能有五人可以單獨要了他的命。
“迎風城風家你們不陌生吧曾經就是被和你們一樣裝扮之人所滅門。”葉心好像漫不經心,實則是拐了彎想要繼續套話。
“風家?”十八看了一眼十七,不理解葉心爲何這麼問,卻聽他沉思片刻後悄聲傳音道:“幾年前老四倒是帶着老七和老八來過神州一趟,難道是他們乾的?”
“老四?”葉心在口中念出了聲,這個仇人的名字他記下了,可是聽這十八的稱呼,這更像是代號,連輩分排位都算不上,也與實力強弱干係不大,不然他就該稱老四爲四哥了。
“不管你們來自何處,也不管到底是不是你們主子對我發放的紅名令,終有一天,我會站在他的面前,向他討要一個說法的。”葉心知道這二人的嘴巴太嚴,如何問下去都不會有更多收穫了,只好作罷。像是宣言又像是讓這二人帶個口信般,說完之後他轉身跳進了院內。
只是他並未與葉家中任何一人做一字交流,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相反的那面院牆直奔而去。
剛纔他刻意在一方牆頭上現身,引人矚目,正是要將附近所有蹲守自己的武者給吸引過去,然後在所有人都以爲他將會被困在院內,不敢再踏出的時候,他選擇了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從另一面翻了出去,果然在外頭一片空蕩,想必這會那些人還在剛纔的牆角下激動等待吧。
“葉心害苦了你們,還請你們多多保重,有朝一日,我定會讓葉家強大起來,不懼無極門,甚至也不需要依靠止戰令,龜縮苟活在這牢籠之中”這是葉心躍牆離去前,傳遞到每一個葉家族人耳中的話,他這次現身,也無疑會給族人減輕不少壓力恐慌,因爲過幾日,外頭的武者發現他已經回來過並且離去了,那麼他們也都會散去,繼續蹲守下去也無意義了。
葉心一路疾行,安然出了雲天城,他蹙眉望着西方斜陽,一襲山風拂面,縱然是在這炎炎夏日裡還是感覺到了沁人的悲涼,因爲他已是無處容身亦不知何去何從的孤身一人。
許多人許多事,等着他指望着他,他所揹負的沉重已經快要壓得他舉步難行,可縱然是被整個天地所遺棄,他也不能自我放逐,反而要堅強的不折手段的活下去,所以他不得不深思熟慮,因爲往前的腳印,錯踏一步都可能喪命。
正當沉思入神之際,身後卻再一次傳來了冰冷熟悉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