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他定是爲那無上劍意着了迷,走火入魔了。”
“快阻止他,石碑雖裂,但字跡每一筆都是用那可怕的劍意雕刻的,大道氣息永世不散,以他的修爲只要碰到一下,都會被撕裂成碎片。”
青姨恐生異變,急忙護住夏雨悠的身姿,朝雪鸞等人急切呼喝出來。
但就在雪鸞等人準備搶救之際,夏雨悠背對着衆人說了一句話:“由他去吧!”
她的語氣很平淡、平穩,有些幽怨又不顯絲毫惡意,只是雪鸞也知道,她是不可能故意害葉心的,所以這一打岔也錯過了救人的機會。
葉心的手掌觸及在那是被上,最後的幾個字裡,摸在那‘輪迴’的自己所在,是被上光華靜溢,卻沒有發出絲毫不善或者抗拒的力量,倒像一個乖巧的孩子在享受撫摸。
“難道我剛纔看到的那些畫面,就是封存下來的記憶嗎,不過這也太荒謬了吧!”葉心不敢想象聖境強者是什麼樣的存在,手段如何逆天,但很難相信封存記憶,在重生轉世後賦予到新的身體中去這種說法,但他又明白,也只有這一切都爲真的話,光之魂纔會如此誠服自己。
這一刻,葉心驀然想到了一個驗證的方式,但當他真的試驗之後,一顆心如臨深淵。
他的靈魂和光之魂能夠意念溝通,對方更能不自不覺的寄宿到眼眸中去,說明二者之間,是真的存在魂契的,即使自己的靈魂轉世重生了,這份魂契都沒有失效,因爲這個靈魂。還是曾經的靈魂,除了記憶被新生的葉心取代,其他的都沒有變過。
“我是夏長天!”葉心不得不接受這個難以接受的事實。
這一刻。他驚聲出口,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石碑中看到的那些記憶畫面,讓他的心莫名生疼,而對於葉心來說,生活了二十餘栽的他,在今日才赫然發現,自己其實不是自己,這一份劇烈的衝擊,讓他的世界瞬間顛覆了。
“被奪舍了?”聽到葉心的話語。雪鸞和沈天宇同時驚出口。
“不可妄動!”天行卻立即阻攔了過來,一雙眸子眯成細線,在衆人間來回掃視片刻:“我以性命擔保,葉心不會有事,先看看再說吧!”
他以性命作保,雪鸞等人還有什麼理由不信服。
等待良久,葉心一言不發,只是繼續和光之魂做着交流:“如果是我將你封印在此,保存我的一些記憶,那麼我爲何會偏偏選擇死心海?據雪貂之前所言。二十多年前下來的人……就是我,似乎是爲了一塊石頭而來?”
“嘿嘿,選擇這裡存放我。試問天底下還有誰能料到,光之魂會存在與最黑暗的幽冥之地,死心海中呢?這還不是爲了防備被那些害你的人將我給奪去。至於你下來死心海的初衷,除了爲雲紗小姐尋找解除彼安花魔性的方法外,好像更多的還是和輪迴有關,我記得你當時好像對我說過什麼三生石,應該就是傳說中,孕育在死心海中的那一塊奇石吧!”
“如此,便說得通了!”葉心舒了口氣。不是認命,單純是對所有的遭遇可以有一個連貫的整理:“那就繼續深入死心海。找到三生石看看還有何線索吧,我感覺到死心海深處傳來的召喚感還在。或許就是三生石吧!”
冥冥中,有一些微妙的感應,或許是命裡註定的因果,葉心覺得在死心海深處,還有更加能讓自己信服,和證明自己是不是夏長天轉世的證據。
“雪鸞姑姑,沈伯,諸位前輩,讓你們擔心實在抱歉。”葉心壓下心頭的秘密,轉而恢復神色,抹去臉角上掛着的血淚痕跡,說道:“我心中有些疑惑尚未完全證實,所以無論你們有何想問的,我現在都不便回答,必須要到死心海更深處走一趟纔有結果。”
說完這話,葉心特意掃了夏雨悠一眼,很不巧的捕捉到了其身姿上狠狠一顫的痕跡。
葉心已經說的很明確,所以沒有人在此時發問。
“看來他果真是夏長天轉世,墨陽師祖總算沒有白白耗費生命去做那些事,只是真想不到,這時機成熟的關鍵,竟會在死心海中!”參與過圍攻夏長天之戰的天行,諱莫如深的低喃了一句。
但就在這時,沈天宇一聲驚呼:“血殺那個小人呢?”
衆人這才發現,血殺老人被雪鸞追殺到這鎮聖碑前後,明明也止步在此的,這會卻沒了蹤跡,分明是怕衆人因對戰血骷髏時,他偷襲沈天宇險些害衆人落敗的事報復,提前溜了。
“哼,只要還在死心海,就定要將他的性命留在此處!”雪鸞寒意流轉,顯然還沒消氣。
“呵呵,雪鸞仙子稍安勿躁,我和血殺是死對頭,他的命還是我親自取吧!”沈天宇放眼四周看了一圈,一片死寂:“似乎就剩下我們了?”
“不,妖族的幾個傢伙已經先一步朝着深處去了,它們可能不識字,根本沒在石碑這兒停留!”雪鸞最先到來,所以解釋到。
血殺老人不知去向,在他們後頭進赤月窟的血無忌、孫玉璽等人,此刻也正站在赤月窟前,二人相互警惕的拉開了些距離。
“真是可惜啊,眼看就能追上那些劫境前輩了,卻走錯了一步通道,險些陷在禁制中都出不來,不知孫姑娘遭遇如何?”血無忌一臉苦笑,並未對孫玉璽明面上流露出什麼敵意。
“我倒是比你深入了不少,可惜沒能追上夏雨悠姑娘的腳步,她與那涅槃境的前輩闖過禁制之後,其內棲息的火蛟很是暴怒,我沒有絲毫把握闖過去,所以只能折返!”孫玉璽秀眉微蹙,對方問道了面子上,她也不好默不作聲,畢竟二人是有實力和資格平等對話的。
血無忌淡然一笑,沉默了小會兒,再到:“赤月窟下,我二人看來是沒什麼機緣了,天驕之戰決賽不日就要開始,第一名的獎勵倒也算得上一場大機緣,我就先回去準備了,告辭。”
“你真以爲第一名非你莫屬不成?”孫玉璽今日也帶着一層面紗,露出一聲冷笑。
“哦?”血無忌沒有不悅,反而心中一喜,他挑此時此刻說這些話,本就是在試探孫玉璽的態度:“我知道,孫姑娘和白依人都是上屆神州十大天驕中的一二名,你二人雖然揚言不會參與這次的爭奪,但畢竟也保留着直接今日決賽的資格,你們纔是有能力對我造成威脅的。你跟來永夜之城,莫不是打算好了,改變主意要參與?”
“我不否認,我身爲神州皇室成員,多少是不願意這第一名被荒漠奪去的,所以若真無人能勝你,我也不排除上場的可能!”孫玉璽直言不諱,竟是爲了特意針對血無忌而來的:“不過我說的可不是我,能夠勝你的人乃是葉心。”
“孫姑娘如此看好他?可惜啊,他雖然在映天湖一戰中大放光彩,可我如今已是煉魂境三重巔峰,境界差距太大,他的武技和智謀如何高超都不可能逾越這道鴻溝的。”血無忌溫和輕笑,也沒見多麼在意,反雙眉一挑,玩味道:“據我所知,孫姑娘是隨母姓,而你的父親,正是當今神州陛下的親弟弟,爭奪皇位失利之後未得善終,陛下登基後,更是千方百計對你一家子進行了沉痛打壓,你的母親也是因被圈禁家中,不出三年便鬱鬱而終。請問,你心裡對神州真有很重的歸屬感嗎?”
孫玉璽說不想天驕之首被荒漠人得去,但血無忌大膽的言辭,直接挑明瞭她其實和神州皇室間是有着不淺仇恨的。
“而且,就在前幾日,葉心與大皇子在帝宮大打出手,幾乎毀掉了半個帝宮,你現在居然說看好他能勝我,豈不是說在你心裡其實是向着他的?不會覺得愧對皇室同宗嗎?”赤裸裸的挑撥,血無忌哼笑道:“其他且不多說,就你身上的傷勢而言,你能夠阻止我奪得首名嗎?”
說完這話他揚長而去,孫玉璽美目生寒,一雙玉拳緊緊攥起。的確在帝宮中,葉心以八枚武丹自爆,她們雖然逃得及時保住了性命,但受到的波及也不輕,這傷勢沒個一兩月不可能痊癒,就是是十天半月也頂多只能恢復半數修爲罷了。
“皇權爭奪自古殘忍血腥,豈是你能懂的,我孫玉璽做事問心無愧,我只是我,皇室榮辱與我關係不大,我來此,只是歷練罷了。”她喃喃自語,目光朝着赤月窟深處落去,也不知在思量些什麼。她來此的初衷或許真的只是歷練而已,對神州的歸屬,對皇室的歸屬都看得極淡薄。
她的名字,足以說明父親對皇位的爭奪,當初是多麼熱衷和激進,但事到如今她還活着,說明陛下和杜太皇這些人還是顧全了一些親情的,所以她的血液裡流淌着皇室血脈,自己卻已經淡出當了個局外人,只是一心修煉,對葉心和皇室間的仇恨瓜葛都不會過問。
一日過去,不知範圍大到什麼程度的死心海中,葉心一行人走出了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