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族人的目光落向了沐府劍門的人,雪舞和葉心也同樣如此。
似乎被這些目光看得有些心虛,沐驚龍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頭,沐府劍門的人便都朝着他靠了過去,唯獨沐羽寒的父親遲疑了下,與兒子眼神相對,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這就是沐府劍門的態度嗎?”雪舞冷聲輕問,彼此間被拉開距離警惕起來,已經不言而喻了,大長老和沐驚龍的聯盟,被新來的聖者幾句話就破滅了。
“哈哈,識時務者爲俊傑,沐府劍門的人諸位大師,現在可是我的貴賓,誰敢動他們一下,就是與我們爲敵。”天空上的聖境強者哈哈大笑。
沐驚龍的臉色有點不自然,但還是肯定了態度,宛如在對大長老等人解釋:“老夫可不是附炎趨勢或怕了威脅,沐府劍門以煉器爲生,這位前輩給出的條件對我們實在太誘惑,能夠煉製出聖器,沐府劍門必將重現先聖時代的榮光!”
“哼!”大長老冷哼一聲,沒有答話,但表情的冷漠已經算是明確的態度了。
“現在,就請冰族的幾位涅槃境長老,幫鄙人一個小忙吧!”得到了沐府劍門的投靠,天上的強者愈發張狂了,一人擋住雪舞的前路,剩下兩名涅槃境後期,足以鎮壓衆人。
誰都知道,這個忙定然不好幫,去碎雪沼澤肯定會危機重重。
“你是想取碎雪沼澤中的神水吧!”雪舞忽然開口:“早在我還是冰族族長的時候,就知道它的存在,但歷代冰後有命,不讓動它,因爲它是整個冰族的根源,這一地冰雪也是因它而存在的。你取它便是毀我冰族根基。”
“這冰寒之地根本不是正常人住的,毀了也就毀了吧!”神秘聖者聳聳肩道:“諸位若是不願意配合的話,那我就只能強來了。”
“前輩。我沐府劍門和冰族之間沒有仇怨,剛纔還有聯手之誼。今日之事,我們只想中立!”沐驚龍也插進來一句話。
“無妨,諸位都是煉器大師,顧忌名聲是可以理解的,不過這位冰族大長老,可是親手打死了你的孫子,這個人你是不是應該親自討個說法。”聖者恩威並施,最後的目的還是想讓沐驚龍作爲代表。用行動來表明衷心。
“明白了,她就交給我吧!”沐驚龍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可已經沒了退路,他估摸着就算沐府劍門和冰族一起上,也不是這三人的敵手,心裡其實還真有點良禽擇木而棲的想法。
“冰族人聽令,將入侵者全部擊殺,一個不留,順便派人開啓傳送大陣,速速向火族炎千山報訊!”雪舞自知不妙。當即就對一衆長老喝了起來。
但幾名長老面面相覷後都看向了大長老,看得她渾身不自在,彷彿她纔是冰族的主事者。是現在的冰後一般。
“都看着我做什麼,雪舞先祖的身份已經不容置疑,還不速速拜見!”大長老其實早在雪落聖劍被雪舞握住的瞬間,就心中一驚,那份渾然天成的默契,明顯就是認主過的,那劍靈絕對不會認錯冰族的主人,所以她現在的表情就跟誤食了蒼蠅沒什麼區別。
“見過先祖!”大長老率先單膝跪拜了下來,其餘人也果不其然相繼效仿。倒是那些冰族的低等人民,遠遠的見到這一幕。無比振奮人心。
“是冰後雪舞前輩,我族的聖者回來了!”
“想不到竟然是真的。還被長老們用大陣困了一年多,她老人家會不會生氣?”
“哪裡老了?看人家聖境的修爲多麼強大,比我們雙十年華時還要耀眼。”
唯一神色不變的還是雪舞,淡淡道:“這些過場留着以後走吧,還不抓緊執行命令!”
“遵命!”大長老似乎想要通過積極參戰,來彌補這一年來犯下的過失。
“雪鸞,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速速去通知火族這裡的情況!”大長老轉過身,對着遠處,被幾人禁錮看守着,連聲音都發布出來的雪鸞。
這位二長老竟日看到冰凝兒後,可是一直擔憂不已,就差以淚洗面了。
隨着大長老的話音,禁制也瞬間消失,雪鸞確是立刻對雪舞拜見道:“先祖,老身這條命可以爲冰族拼掉,但凝兒是無辜的,請您替他做主!”
雪鸞並不知道黃泉深淵下發生的一切,也不知雪舞和冰凝兒是一起出來的,所以求情起來,情真意切讓問着動容。
“瞎操心,我的孫女我自然會好好照顧的,你速去速回吧!順便將冰族比較優秀的後輩也帶過去避一避。”雪舞沒有說出口的話,雪鸞確是聽懂了,這一戰她沒有必勝的把握,一但她落敗,冰族就徹底完了,所以帶走些後輩,就是想在倉促之下留點活口。
而雪鸞被囚禁這麼久,本身修爲也只在劫境七重,參戰的作用還真不大。
曾經的她是葉心仰望和依仗的存在,現在卻已經被超越,看到葉心剛纔一路的交鋒,她都已經不敢再用姑姑的身份自居了。
雪鸞的離去,並無人阻擋,天空上的三大強者也緩緩降落。
“雪舞,就算火族人全部過來也沒用的,我不騙你!”神秘聖者再次開口,宛如成人認真的在哄小孩似得:“除非你能請來半天崖的人,不然這天地間真沒其他勢力能讓我畏懼的。”
“狂妄,難不成你真以爲,你是傳說中,那個虛幻縹緲的長生天裡的神?”雪舞嘲諷一句,她們這些聖人活得比誰都久,接觸到的秘辛自然也多,就算不知長生天已經破碎不存,但也可以確信這個傳說中的神界,根本不曾出現過,應該只是一個神話謠言罷了。
“我自然不是那虛幻傳說裡的人,不過你真以爲這世間就半天崖一家獨大了麼?”對方慼慼陰笑,意喻着他所在的勢力,至少是和半天崖旗鼓相當的強大。
“我可不是嚇大的,要取神水,打贏我再說,不然一切都是廢話!”雪舞的脾氣也爆發了出來:“沐府劍門的人,誰敢動手,便一起殺了,選擇中立的就立刻滾出冰族。”
她可不想有人在背後捅刀子,還是直接驅逐出去比較好。
“你是怕沐府劍門的這些大師,幫我破掉冰族的困聖大陣?”天空上的聖者已經和雪舞持平,語氣卻還是如哄小孩子:“這你又想多了,這陣法那涅槃經小丫頭都能破,我自己又豈有不破之理,來來來,趕緊對我施展,我破給你們看看。”
那人戰意無比澎湃,彷彿真是到了聖境高度,再難有敵手,千百年都沒和人正經打鬥過,骨頭都已經酥麻了,早就忍不住想想要痛快發泄一場。
“誰說陣法是用來對付你的。”雪舞抖了抖聖劍,鋒芒之威在她腳下驟然翻涌出去,器靈彷彿都因爲聖劍能完整綻放光彩,而興奮響應了起來,漫天冰雪被一個輕輕的抖動姿勢,就凝聚成了咆哮的龍捲颶風。
“用陣法困住那兩個涅槃境後期,然後讓葉心施展死之一劍,去耗死他們。”這纔是雪舞的對策,大長老她們無人是敵方的對手,可是葉心的死之一劍她見識過,能夠抹滅涅槃之力,將會是很好的殺招:“葉心不用怕,陣法足以將這二人困上一年半載,你就算一劍耗盡,也可再次恢復,到翌日再斬一劍,千萬遍之後,那二人再強,涅槃之力也會被死亡的味道徹底耗盡的。”
葉心咋舌不已,確是輕笑起來:“有生之年,若能劍斬兩名涅槃境後期,似乎也挺有趣的。”
葉心自然會無條件無理由的站在雪舞這邊,只因她是自己妻子的奶奶,也算是自己的親人了。而來人的身份不明,敵對態度卻已明朗。
“夏長天麼,想不到你的轉世成長的這麼慢,我還以爲你會一鳴驚人呢,看來是沒機會重現光輝了!”神秘聖者平靜的看了葉心一眼。
“你……”葉心卻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和閻羅大聖交談之後,他確信夏長天轉世重生的,就是爲了躲避一個暗中的強敵,可這件事絕對沒幾個人知道。而切知道自己就是夏長天轉世的人,更是一手可料。
可眼前的人似乎什麼都知道,還一點都不驚訝,彷彿一早就知道,此刻不過是平常態度的說了一句閒話。
“很意外嗎?”神秘強者站在雪舞的劍勢前面不改色,又笑着反問了葉心一句。
“你是那個算計我的人?”葉心脫口而出,也不顧旁人聽得雲裡霧裡:“不對,你的修爲應該還不夠資格算計五聖強者,你應該是那人的屬下。”
葉心愈發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自己看來早就暴露了,也只有曾經能算計夏長天,能瞞過其和閻羅大聖二人的強者,纔有可能創造出比擬半天崖的勢力。
這神秘聖者背後的勢力之強,甚至可能凌駕在半天崖之上,不是說單純的武力,而是因爲他們在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