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九娘站在城牆上看着遠方,在幾天前柳如風等人被朝廷派出的搜救隊救起,菱香和公猴也在莫菲兒的幫助下找到九間閣,九娘想起公猴看到橙影他們時的表情,和最後被衆人欺負時的慘象,不由的笑出聲,這時一個聲音從九娘身後傳來:“有什麼好笑的事嗎?笑得這麼開心?”
九娘沒有回頭,因爲不用回頭她也能猜出是誰,除了他,沒有人會一直現在她的身後:“沒什麼,只是覺得今年百姓應該會過一個好年。”
容與把披風披在九娘身上:“天冷了,小心生病。”
九娘啞然一笑:“生病?我還會生病嗎?就憑這個身體,還有什麼比它涼?”
容與呼吸一滯,隨即扳過九孃的身體讓她面對自己:“小九九,你瞎想什麼,雖然你的身體沒有溫度,可你比有些活着的人多了顆溫暖的心啊。”
九娘無語的看着容與,輕罵一聲:“白癡。”又轉過身看着城牆外遼闊的草原:“容與你看,在天乾的東面是火魅國,那裡常年乾旱炎熱,人民熱情好客不畏生死,西面是風訊國,那裡是一片遼闊的草原,風訊國可以說是一個馬背上的國家,那裡的人民驍勇善戰,南面是水契國,那裡有一望無際的大海,人民優雅又憂鬱,北面是雪亦國,那裡是極北之地,也是極寒之地,那裡的人民堅韌又有勇敢,而天乾,處在四大國中間,呈現包圍之勢,如果四大國羣起而攻之,你認爲天乾能抵擋多長時間?”
容與有些不解:“現在天下太平,小九九擔心這個是不是有點杞人憂天?”
“杞人憂天嗎?但願我是杞人憂天。”九娘輕聲道:“可是,天乾現在的情況,不得不讓我提高警惕。”
“爲何?”容與吐出兩個字。
九孃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天乾剛剛遭遇完人禍,京城正在重建,雖說也有些時日了,可是不得不說此時的天乾最弱,如果等天乾完全恢復過來,其他四國還有機會嗎?如果他們是聰明人,恐怕就會在不久發動戰爭。”
“戰爭啊,你說他們爲什麼要對天乾發起戰爭?”容與有些感嘆,戰爭,他一直不喜歡。
“爲了讓更多的人過上幸福的生活,火魅國常年乾旱,水源是他們十分珍貴的東西,風訊國是馬背上的國家,因爲他們沒有固定的城鎮,所以根本沒辦法在一個地方生活下去,他們缺的是土地,一個能讓他們世世代代不在流浪,一直生活下去的地方,水契國四周環海,人民靠着大海生活,可是大海不會永遠的溫順,水契國四周環海,他們早晚有一天會被大海淹沒,他們缺的也是生存的土地,雪亦國常年被冰雪覆蓋,那他們對陽光是多麼珍惜,他們會想辦法得到陽光充足的天乾,四大國缺的東西,恰巧天乾都有,那麼他們怎麼會不動心呢。不出一個月,這場戰爭必定會爆發。”九娘目光炯炯道。
“也許這其中也有他們的私心吧,他們期望自己的王國能夠千秋萬世。”容與嘆了口氣:“不管理由是什麼,戰爭就是戰爭,任何理由在它面前都顯得那麼蒼白,那麼無力,說是爲了人民,難道就沒有私心嗎?怎麼可能,人類不過是一顆野心披上了仁慈的外表,說白了就是虛僞,不像我們妖,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想要就是想要,跟別人打一架,贏了就能得到,纔不會編那些虛僞的理由來說服自己和別人。”
九娘聽後表情依舊,並沒有因爲容與的話有任何的變化,可是說出的話就不像她表面那樣平淡了:“那妖爲何要苦苦修煉只爲那一層人類的外表?爲何你們妖需要修煉上千年上萬年才能得到那一層外表,而我們人卻與生俱來,人之所以爲人也許就是因爲人神秘,妖纔會不斷的追尋人的腳步。”
“靈牙利齒的丫頭。”容與無奈道。
見容與不在與自己辯駁,九娘也見好就收,風吹得城牆上的旗幟呼呼作響,九娘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雖然她並不感覺到冷,突然九娘感覺到有水滴到自己臉上,九娘擡手摸了摸:“水?”
這時容與看着前方:“小九九快看,下雪了。”
九娘聽後擡起頭,天灰濛濛的,雪花落在九娘頭上,肩上,九娘伸出手,感受雪花落在手上的感覺,涼涼的:“真的,下雪了。”
容與站在九娘身後也看向遠方,白羽本來打算來城牆巡視巡視,卻無意間看到九娘,正打算上前兩步打聲招呼,卻在邁出第一步時又收了回來,因爲他也看到了容與,那個傳說中左相大人的未婚夫,看他的表情,應該很愛她吧,他們,確實很般配,白羽看着雪中的兩人想道。
可是這似乎不關他的事,白羽隨後轉身離開,只留下印在雪上淡淡的一層腳印,容與也在白羽離開之時鬆開緊握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