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顏尖叫了起來,蘇銘平靜的看着她,一時間有些心煩意亂,揮了揮手:“你走吧。我自己一個人冷靜冷靜。”
“我陪着你。”
“我說讓你走,我個人需要冷靜。”蘇銘啪的一掌,拍在了旁邊的柱子上,他雙眼陡然間陰翳了下來,他還從未有這樣煩惱過。
暫別月顏後,蘇銘一個人在這戈壁上走了起來,走着走着,他便是有些茫然了起來,某一刻他擡起頭,只覺得有些淚目,他嘴角呢喃着,不經意間喊出了一個名字。
“蘇銘……”
蘇銘……當喊出這個名字後,他便是有些陌生,卻又有些熟悉,蘇銘是誰?!他爲什麼會喊出這個名字,這個人對他很重要嗎?!
這是他什麼人?!
他與這個人之間,到底又曾經發生過怎樣的事情?!
他不知道,他回憶不起來,當他去想的時候,便是發現頭腦一片的劇烈疼痛,整個人就好像翻來覆去的要死亡一般。
“啊啊啊!我是誰,蘇銘又是誰,我和他到底有什麼關係?!”蘇銘不理解,他整個人有些茫然,就好像是一頭敗走的野獸,在這山谷之中,迷茫的看着一切。
“蘇銘……是你生命裡一個很重要的人。”
一道冷漠的聲音,悄然間從蘇銘的背後傳來,他也有些愕然,在這茫茫大戈壁之中,竟然還有人嗎?!而且這個人,貌似是接了自己的話茬?!
不對!
這是誰!
蘇銘猛地就轉過身,看着那喊自己名字的人,只見的是一道女子的身影,而這身影,卻是有些熟悉的。
婉言……
瞬間,蘇銘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甚至有些失魂落魄的看了過去,當看到那的確是婉言的身影后,他便瘋狂般的衝了過去。
“你是……婉言嗎?!”
當雙手抱住了婉言的胳膊後,他發現那胳膊是肉做的,不是空氣……一時間的蘇銘,竟然是有些淚目了,他心裡像是有着千萬把刀子在那裡剮蹭着,他的心更是被一刀一刀的割着心頭肉。
那女子點了點頭,她也是情緒煽動的有些淚目了:“我是婉言啊……你是無名……”
“你去哪裡了?!”蘇銘有些傻的問道。
“我等你來着,可沒等到你!”婉言哭道,她纖細雪膩的玉手輕輕擦拭了俏麗容顏上的淚痕,便是哭泣般的道:“你不知道!”
“我們出了城以後,就被扣了。有一羣身穿着鐵甲的人,蒙着臉,看不見他們長什麼樣子,他們很兇,直接就把我們給抓走了。”
“抓走以後,他們把我們很多人很多人都聚集在一起,開了個會,說是什麼戰時臨時要扣掉我們的資源,要暫時的徵用……”
婉言哭了:“整個駝隊的人都被他們拉去了工地,每天做着鋪路的工作,而我們的貨物,也被他們扣掉了,如我,便是被他們叫去給工地做飯。”
“嗚嗚嗚……我差點以爲我要死在那裡了。很沒有希望的。”婉言的袖子擦拭着眼角的淚花。
看着她這幅讓人很是心疼的樣子,蘇銘心裡也有些痛,但對於那九皇子的事情,他也不好怎麼說,苦澀一笑後,他安慰道:“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沒事了……”婉言都有些失魂落魄的道。
蘇銘點了點頭:“……”
“後來我去找你,他們都說你突然間消失了。我發瘋了般的,把他們逼的走投無路,用一切辦法去找你……可是都沒有你的蹤跡。我差點……以爲你死了。”
“以爲你莫名其妙的死了。”蘇銘意識都有些恍惚,他嘴角有着一道苦澀的絕望笑容:“這世界很怪異的,很多人就那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人太多,真的就好像是螞蟻一般,消失一個又出現一堆,當你一直找不見後,看着那捲宗一天更新着一天,而上面尋找你的人越來越少……”
“我真的很害怕,怕你真的就那樣消失,然後徹底的人間蒸發掉!”
蘇銘深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脊背那裡都是有着一陣寒意的:“你救了我的命,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死在了那大漠之中,我一直就想幫幫你,可你沒給機會。”
“若是這次你真的有什麼不測,恐怕我會遺憾一輩子!”蘇銘聲音都有些悲頹了下來,他愣愣的望着婉言,雙手緊緊的攙着她的臂彎:“我後來又去你失蹤前所待着的帳篷了,我發現你留的東西。”
“是這個嗎?!”蘇銘拿了出來那簪子,將那簪子宛若小孩子般的捧在了手心裡,他傻乎乎的笑着,而那簪子,在這大漠之間的日光下,折射着頗爲明麗的色彩,這種色彩很是耀眼,將那一根看似普通的簪子,都照的是發銀了起來。
婉言一時間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雙膝突然間一軟,癱軟到了地上,雙臂枕着自己的頭,在這沙礫之上哭了起來。
蘇銘一時間愣了,他曾幾時,遭遇過這種現象……他連忙去攙扶婉言,更是蹲下了身,只見的婉言的眼淚已經是流的止不住了。
“你怎麼了……爲什麼哭啊……你還在,我也還在,這不是……一切都很好嗎?!”蘇銘有些茫然,而這茫然之中,他更是有些心酸。
兩個一直就想見面的人,真的差一點……就生死訣別了啊……這種情況,真的是讓人很痛心啊……蘇銘有着悲憤的情緒煽染了起來。
“好……是很好……都很好……可是……過去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啊……我無法再和當初那樣,擁有你……”婉言雙手捂着臉,一道道的眼淚,從她的臉上流淌了下來,看着她這幅樣子,蘇銘漸漸的有些明白了。
他一時間有些面如死灰,他也是單膝跪在地上,怔怔的發問道:“丫頭……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看蘇銘面如死灰的樣子,婉言啜泣道:“就在那天,我再次進帳篷的時候,看見一個黑袍人站在我的面前。”
“黑袍人站在你的面前?!”蘇銘愣住了。
“對!”婉言點了點頭,想到這裡,她又有些顫慄:“當時,那黑袍人就那樣毫無徵兆的站在我的面前……”
哪怕是如今,她嘴脣都是有些發紫:“他走路,沒有聲音的。”
沒有聲音!
走路!
高手,這是一個絕對的高手!
蘇銘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問道:“最後怎麼樣了?!那黑袍人把你……”可問完這個問題後,他咬着牙,發現這樣的問題多少有些讓人難以回答,而他直接一個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臉上。
“你不要理我,我說錯話了……”
婉言搖了搖頭,咬着嘴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而那個黑袍人出現以後,他並沒有把我怎麼樣。他只是對我說了一番話。”
“說了一番話?!”蘇銘愣住了,“這黑袍人,找你,要說話?!”
他下意識就發現這裡面大有問題,婉言只不過是一個氣變境,而且她又不是什麼皇親國戚,也不是這大周王朝至關重要的棋子,換句話說,她只是這大周王朝諸多低階修士中的一個,宛如螻蟻一般,一腳踩死都是被連帶着一大片踩死的那種……
如那黑袍人憑空出現在那帳篷裡,又是沒有聲音,恐怕是他的身法和氣息掩藏之法,都是達到了一個堪稱恐怖的程度……若不是如此,那黑袍人怎可能如此出現在婉言身邊?!
蘇銘深吸了一口氣,聽着婉言道:“那黑袍人對我說,他要我一樣東西。”
“要你一樣東西?!”蘇銘有些不解,只聽得婉言有些後怕的道:“他說,要我的命……”
“命?!”蘇銘愣了一下,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唰的一下,便是倒飛了出去,而再看上去的時候,自己的衣袍便是被炸裂開了,胸口處,更是有着一道漆黑的手掌印記!
那手掌印記,一片漆黑,上面更是有着一道道的煞黑霧氣飛散。
蘇銘臉色一黑:“你不是婉言!”
“桀桀……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是婉言!你要的婉言……那不是嗎!”原先的婉言直接是漂浮了起來,那人直接撕掉臉上的面具,原來那是一張人皮面具!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呢,那是一張可怕的、讓人只覺得無比驚悚的臉!
因爲那張臉,是沒有五官的!
看到這張臉,蘇銘只覺得無比的熟悉,但他又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一瞬間便是有些茫然。
而真正的婉言,則在遠處的大漠之間,那是一張十字架般的木頭矗立着,婉言整個人被掛在了那木架之上,被那無比可怕的日光暴曬着,這大漠之中的正午,光線可是無比的狠辣!
婉言垂着頭,整個人好像是快死了一般,而她的身上,更是沒有任何的氣息顯示。
“婉言!你怎麼樣了!”
蘇銘整個人有些淚目了,他終於明白,原來婉言的消失,那是一場專門針對自己的殺局,而這個黑袍人抓走婉言,就是爲了逼自己一步步出來,可是這又是爲什麼?!
蘇銘想不明白,但他也不想去明白了。
他只知道,這黑袍人,明擺着是要殺他!
可他根本不認識此人!
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自己在失憶前,亦或者是曾經的自己,和此人是有着深仇大恨的,這從此人看向自己那無比兇狠的眼神中,就可以看見了!
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蘇銘現在也是懶得去想,他只知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幾個字!
你要戰,那便戰!
我無名這一生,怕過誰?!
他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從腰間摸了一下,可發現是空空蕩蕩的,他這纔想起來,他是沒有兵器的。
“你在找兵器嗎?!”黑袍人低沉嘶啞的聲音,桀桀的響了起來。
蘇銘冷眼看着他。
“對!我要兵器,是刀是劍都可以,我要一下就戳死你!”蘇銘咬牙切齒道,他雙眼之中更是一下變得血紅了起來,拳頭都是攥的咯嘣響,他恨!
婉言……若不是這樣丫頭,他早已死在了那茫茫大漠之中,可現在……這丫頭卻被這個喪心病狂的人給針對了!
不,不是針對,是謀殺!
一瞬間所有的恨意,都從心底涌至蘇銘的雙眼之中,他以手如劍,怒指向無臉黑袍男子:“你這廢物!你針對我就好了,爲什麼要針對這丫頭!”
“呵呵……我不抓這丫頭,你會出來嗎?!”黑袍人冷冷一笑,“尤其是,你可和那九皇子走的挺近啊。那人擁有王朝印璽,我可不想和他過早相遇。既然如此,就只能騙你出來,然後把你宰了啊!”
“我再問你,你動那丫頭幹什麼!”蘇銘怒喝道:“她是無辜的!”
“無辜?!”黑袍人也咬牙切齒起來:“誰他嗎不無辜,我幽魔族難道就不無辜嗎?!我們只是想要一份領地而已!”
幽魔族?!
領地?!
蘇銘一瞬間腦海中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這一刻,所有散碎的信息流,猶如是無數分散的碎片,一瞬間全部都聚集了起來,這就猶如是無比漆黑的黑夜裡,猛地有着一道閃電閃過,瞬間照亮了無比寂靜的深夜!
他整個人直接是愣在了原地,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雙手一時間都顫抖了起來,他只覺得大腦裡瞬間有着無數的信息流,堪稱瘋狂的奔涌而至,蘇銘低着頭,只覺得大腦裡不斷涌現的那些記憶,都是有些匪夷所思。
有生之年,他從來沒有敢相信過,自己還能擁有那麼精彩的人生!
這樣的人生,他哪怕是死了,也不會後悔的!
可他,卻又很痛苦的發現,自己始終是差了那麼一絲纔可以完全甦醒腦海裡那全部的記憶碎片……他就好像是一個只差了臨門一腳的人……而這最後一下,他更是茫然不解,不知自己如何才能喚醒!
只見的那黑袍人桀桀一笑,咬牙切齒道:“怎麼……還處於那失憶的狀態嗎?!不過看你這樣子,倒是很快就能甦醒了啊……貌似只差臨門一腳,是嗎?!”
黑袍人冷笑一聲:“沒事,我送你一程!”
他把手一揮,頓時有着十八般兵器,瞬間如一道道光點,飛入了蘇銘面前的大漠之上,他嘴角更是抿起了一絲殘忍的笑容。
“你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來歷,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嗎?!沒事,本尊幫你回憶啊……”
黑袍人殘忍一笑,旋即漂浮在半空之中,猶如是居高臨下般的伸手冷漠一點道:“就是這些武器……你大可以挑選一個你最趁手的!當你拿起那武器後,你自然知道我的意思!”
蘇銘陰沉的看着那黑袍人,閉上了眼睛,這一刻,這十八種兵器裡,只有一種,瞬間涌入了他的腦海,他突然間出手,直接就抓住了那把劍!
“劍!”
黑袍人陰森的看着蘇銘:“你這廢物,果然還是選擇了這把劍!劍修……呵呵,果然都是一羣瘋子啊……即使是失去了所有記憶,還是會選擇那劍!”
蘇銘冷漠的看着這黑袍人,不知道其的意思是什麼,但他敏銳的意識到,自己的來歷也好,姓甚名誰也好,恐怕都是跟劍有着扯不開的聯繫。
黑袍人冷漠道:“曾幾何時,你不是用劍的嗎,你不是要大開殺戒的嗎,你不是要血洗一切你看不順眼的東西的嗎!”
“好,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大開殺戒!”
黑袍人怒喝道:“知道你叫什麼嗎?!”
蘇銘冷笑,自不多言。
“哈哈!蘇銘,你如今混的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清了嗎!”
黑袍人殘忍道。
蘇銘皺着眉頭,聽到黑袍人說起蘇銘這兩個字時,他下意識的愣了下來,他可是記得,前不久自己還呢喃着蘇銘兩個字呢,可從這黑袍人的話中,難道自己就是蘇銘嗎?!
“我叫什麼?!我叫蘇銘?!”
蘇銘腦海中突然間,那些無數分散的碎片信息,瞬間便是集合了起來,他突然間想起了無數的事情,他整個人楞在了原地,整個脊椎都好像是被電流擊過而麻木那般……
無數涌來的記憶,更是讓的蘇銘那僵直的身體,慢慢的變得自然了起來,他也從那愕然中甦醒,原來咬牙切齒的他,漸漸的,全身都放鬆了下來,但這放鬆並非是尋常的放鬆,而是輕鬆感。
他知道自己是誰了!
他知道自己來自哪裡了!
他也知道自己將要做什麼了。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那黑袍無臉男是誰!
“想不到……你這廢物,居然沒死!”蘇銘臉色瞬間無比的陰沉,他冰冷漠然的看着那黑袍無臉男子,手指着那邊掛在木架上的婉言:“你我之戰,你儘可以找我,爲何要去報復一個凡人丫頭!”
“呦呦呦,還凡人丫頭……你這話說的,顯得你自己多麼清高呢!”黑袍男子:“知道爲什麼你氣變的時候,我不動手,非要逼着你恢復修爲,我才動手嗎?!”
蘇銘皺起了眉頭:“爲什麼!”
“因爲只有你恢復修爲,纔有與我一戰的資格!”黑袍人怒喝道:“看見那邊的那個凡人丫頭了嗎?!她已經被吊在這裡數天了,只要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她就會死!”
“而那種死,是靈魂枯竭而死……哈哈,懂我的意思嗎?!”
“只要是那種死法……可是救不活的啊……”黑袍人陰沉的嘶啞吼了起來:“你真的願意,看着你這個小小的紅顏知己,因爲你自己廢物的原因,從而死的極其悽慘,連輪迴都入不得了嗎?!哈哈哈!”
黑袍人的聲音極其的嘶啞,他話語之中,更是有着極其強烈的嘲諷之意,蘇銘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鐵青,雙眼之中也是變得無比的血紅。
“你且聽那風聲,哈哈!”黑袍人的聲音無比的低沉嘶啞,在他的示意下,蘇銘看到那遠處的天空之中,好像是出現了一片小黑點,那黑點太小,看來距離是無比遠的。
“知道那是什麼嗎?!”黑袍無臉男子殘忍道:“那他嗎是禿鷲。”
“知道什麼是禿鷲嗎?!”
“一種鳥!”
“知道那鳥是幹什麼的嗎?!專門給人點燈的。你那心愛的凡人丫頭,不僅會因爲你而死,更不會讓她死的舒服,會有一隻只禿鷲,將你喜歡的那個凡人丫頭,她身上的血肉,一點一點的吃完!”
“那種感覺……我想一定很痛苦吧!”
“桀桀,活着的時候,看着自己一點點的死去,那種感覺……恐怕就是生不如死吧!”黑袍無臉男子殘忍道:“而你,蘇銘!”
“你只有一炷香之內的時間,若你不擊敗我……你就過不去那裡。但那羣禿鷲,可不會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啊……我估摸着,得有半柱香的時間,那羣禿鷲就會飛過來的吧!”
“哈哈!”
黑袍人瘋狂的笑了起來,他身上的氣息更是一次次的開始疊加了起來,氣變境……紫府境……紫府後期,陰陽境……陰陽後期……還在飛速的增長!
“看見沒有,我的修爲力量,都在增長!你若想要打敗我,去救那個凡人丫頭,你也得和我一起恢復實力!”
“而你只有半柱香之內的時間,知道嗎?!哈哈哈!”黑袍無臉男子瘋狂道。
他更是無比殘忍的看着蘇銘,眼裡到處都是嘲諷之意。
“半柱香之內……”
“恢復修爲……”
“不然……那凡人丫頭會死!”
蘇銘的心裡,那黑袍無臉男子的話,便是急速的迴響着,他拳頭驀然間便是攥了起來,心中無窮的憤怒,瞬間衝上蘇銘的心頭,讓他整個人都是有些瘋狂了起來。
“半柱香是嗎?!”
“陰陽境後期?!”
“這就是你的實力嗎?!”
“你就想靠這個……殺我那丫頭?!”
“你他嗎的……找死!”
“啊啊啊啊啊!劍!劍來!”蘇銘下意識的喊出了一道劍來之語,一瞬之間,他那空蕩蕩的腰間位置,便是有着一道虛無之劍出現,那劍到位之後,一道鏗鏘之音便是響徹而起!
那虛無之劍被取而代之,現在垂於蘇銘腰間的,是一把黑漆漆的雷霆之劍!
這把劍,蘇銘不知道它在哪裡!
但看這把劍長五尺二寸,渾身漆黑,就好像是冥河之水浸染而成,那些雷霆之光,更是好似九天上的雷霆渲染!
這把劍就好像是九天之間的寵兒!
唰的一下,蘇銘瞬間將這腰間之劍,便是緊緊的擎在了手中,瞬間他將這把劍指向那黑袍無臉男子,後者的臉色也是瞬間的陰森了起來,他嘴角的嘲諷也是被蘇銘這突然間祭出的長劍弄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盡的仇恨。
尤其是他的眼角之中,更是有着血紅出現!
這種血紅,極其的濃郁,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一件事!
自己曾經……可是死在這把劍之下的啊!
“你,曾經殺了我一次,還想殺我第二次嗎?!我已復活,這一次,我就是來殺你的!”
黑袍無臉男子怒吼道。
而此時,那黑袍男子的氣息,已經是飛漲的無比恐怖了,竟然是從那陰陽境後期的層次,又往上躥了一層,直接是到了半步魂嬰的層次。
何謂半步魂嬰,那就是周身之間,已經是有着極其虛幻的氣流環繞了,那種氣流……可不是一般的氣流,乃是仿似雲巔之氣!
那是一種可以讓人漂浮的氣流!
已經不是單純的人間之氣了!
半步魂嬰的對手!
蘇銘怒視着那黑袍男子一眼,他心底裡更是有着無比瘋狂的意念涌動而出,一道道似乎從來不曾屬於他,但又似乎氣息和他渾然一體的力量,驀然間從這虛空之中,四面八方的匯聚而來!
轟的一聲,蘇銘一瞬間竟然也是漂浮了起來,他的衣袍之中,仿似是有着其氣流充斥而中,那把雷霆黑劍更是被他緊緊的擎在手中,蘇銘傲然看向那黑袍無臉男子。
“你是半步魂嬰,我也是半步魂嬰!”
“但曾經我殺你如殺狗一般,今日……亦然!”
蘇銘的話語,非常冷漠,就像是寒冬臘月之中的冰雪!
在他這種氣勢之下,整個人大漠戈壁的氣流,也是轟然仿似是發生了某種變化一般,變得一片的漆黑,而蘇銘,就是這種漆黑天地之中的唯一王者!
在他的對面,那黑袍男子卻並不渺小,甚至,他也是漂浮在那空中,和蘇銘遙遙相對。
假如說蘇銘代表的力量乃是雷霆的話,那麼那黑袍男子,代表的就是邪惡與黑暗!
“是你自己引頸待戮,還是讓我將你天誅!”
蘇銘冷漠道。
這一刻,他漂浮在半空之中,就好像是一尊戰神,而他的表情是那樣的冷漠,雙眼之中平靜的甚至沒有一絲人間凡人該有的色彩。
是你自己引頸待戮!
還是我……將你天誅!
蘇銘的話語,無比冷漠,嘴脣輕動之間,更是讓的黑袍男子咬牙切齒,曾經就是這樣的眼神,將他毫無留情的斬殺。
此刻,看到蘇銘這幅樣子,他就想起了當時的自己。
一瞬間,黑袍男子便是咆哮了一聲,整個人都無比憤怒的嘶吼了起來:“蘇銘,你他嗎很拽啊!你以爲你是蒼元界第一劍修嗎!”
蘇銘冷漠無言,就那麼冰冷的看着你。
“我說最後一遍,是你自己引頸待戮,還是由我,將你天誅!”
他的話語,就好像是宣判死刑一般,讓的黑袍男子都是怒吼了起來:“蘇銘,你是不是以爲我真的會和你打!”
“哈哈!告訴你吧……其實我從來都沒有復活過!”黑袍男子剛纔還無比恐怖的氣勢,陡然間就好像是泄氣的皮球一般,很快的鬆了下去,他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虛幻。
“我……透支了我的所有……”黑袍男子整張臉就好像是惡鬼一般,一道道的血淚,從那本不該有的眼眸位置滴落了下來,他陰森道:“我入不了輪迴了……可我……也逼得你於塵埃中覺醒了自己,更讓你暴露了座標……”
“還記得這黑淵之外,早已是對你佈下了天羅地網嗎?!”
“要不是我也潛入凡人世界,我還真的找不到你啊……”黑袍男子冷笑道:“當然,在我以這裝腔作勢的本事,把你唬出來以後,我也沒有能力與你一戰了。”
“當然我是會死,還是連輪迴都入不得那種悽慘之死……但蘇銘,你……座標氣息已經暴露,想必這蒼元界之中,已經有大人物注意到你了。”
“就現在……恐怕已經有很多人朝着你所在的方向衝過來了!哈哈哈哈!”黑袍男子做前俯後仰般的姿態道:“蘇銘,你感知到天地之間,已經出現很多道極其恐怖的氣息了嗎……”
黑袍男子的話,讓的蘇銘皺起了眉頭。
“對,就是那些恐怖的氣息……我可從裡面,感受到了很多道半步魂嬰啊……還有魂嬰境的氣息……”
“這些大人物,可都是來找你的啊!”
黑袍男子幸災樂禍道。
而他的身體,也一瞬間分崩離析了。
“啊……”黑袍男子的身體,在完全迸裂之前,更是撕心裂肺的嘶吼了一聲,隨着他的消失,那聲音也很快就消失了,屬於那黑袍男子的一切,也就此全部都歸於寂滅。
黑袍男子消失之後,蘇銘冷着臉,他知道了!
化魔氣,雖然是死了!
但他拼着用掉自己輪迴的機會,也要回光返照般的,狐假虎威的詐自己,逼得自己現出原身,更是讓自己暴露了位置座標。
從現在開始,自己應該是被很多人盯上了。
那些人都是來殺自己的!
當然,他們主要目的並非是殺自己,而是從自己身上套取關於黑淵的情報……而黑淵的情報,自己絕不能泄露出來,因爲那關乎整個蒼元界的存亡。
而是否關乎蒼元界的存亡,這並非蘇銘關注的重點。
實際上,就算是整個蒼元界毀滅,對於蘇銘來說,也沒有什麼。
主要是關於黑淵的情報,是有關於神祇女的存亡。
神祇女……可是他最尊敬的神仙姐姐……爲了這個女人,蘇銘甚至是甘願毀滅這個世界的。
看了一眼那邊的木架,婉言至今還在那上面。
至於那些禿鷲,則馬上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