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羅,你是什麼身份,你跟着蘇銘那個廢物瞎胡鬧!”
徐千面色一冷,怒斥道。
“住口!”
穆羅面色冰寒,看着這二十多個弟子,兀自可笑起來,望着衆人那前怕狼、後怕虎的樣子,她何嘗不是心痛。
“諸位,你們可曾記得我靈武宗,曾經可是三宗中黑馬!當時我們氣勢如虹,如今你們怎麼懦弱萎縮成這個樣子了。”
穆羅閉上了眼睛,嘴角抿起了一絲心酸,她拍了拍衣袖,邁動步伐走向遠方,“恕我對我們的秘境隊伍,不抱希望。”
“大膽!”
徐千冷笑道:“別以爲你長得有幾分姿色,我就不敢動你,今天你公然分裂隊伍,給我趴下!”
轟的一下,徐千衝出了一道影子,擡起一掌按向穆羅的肩膀,啪的一下,一道勁力反彈,徐千被彈飛了出去。
他的手掌甚至沒有捱到穆羅身上。
“你這是什麼,是內勁大成?”
徐千眼裡有着驚訝,內勁實質化的巔峰,是形成虛無的氣,“你剛纔那,是不是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對小隊伍,沒什麼希望了。”
穆羅俏顏冰寒,不留情面的看了衆人一眼。
葛平終於忍不住了,他喝道:“穆羅,葛長老不知道你達到了內勁大成的地步,如果知道你的修爲,又提前知道你和蘇銘關係不錯,剛剛,我會出手保護他!”
“可是你不是沒有出手保他嗎?”穆羅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已經無所謂了,她也懶得回頭。
“穆羅,你若硬要走,我自然留不住,不過你牛小蠻這個廢物,就給我去死吧!”
啪的一巴掌,徐千扇在了牛小蠻臉上,轟的一聲,凜冽的掌力把牛小蠻扇飛了出去,滾在了地上,臉上一片紅腫,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血。
“棍子給我!”
徐千拉了一根長棍,在地上劃出嘩啦的摩擦聲,朝着牛小蠻的腿狠狠的掄了過去,其他的二十多名弟子紛紛是嚇得閉上了眼睛。
葛平沒有張口,他雖然身爲長老,有控制弟子行爲的職責,但牛小蠻這弟子,修爲廢就算了,還公然與隊伍管理者唱反調,不滅他滅誰,純粹是殺雞給猴看!
轟的一聲,這一棍子落了下來,打出塵煙滾滾,和可怕的鞭笞聲。
所有人都心道牛小蠻雙腿肯定是廢了,少不得後半生殘廢了。
他才淬體五轉,徐千可是淬體八轉,力量上就有着一道巨大的鴻溝,徐千硬要對付牛小蠻,他只有乖乖捱打的份。
塵埃散盡,只見一道青衣身影站在棍下,雙手緊緊的握住了棍子。
他虎口已被震裂出血,看來這一棍子打下來,不說皮開肉綻,也有了內傷。
“王八蛋啊,你敢動我兄弟!”蘇銘緊緊的抓着棍子,在他的保護下,牛小蠻的腿還在,他本人從巨大的驚駭中回過神來。
當看到是蘇銘保護了他後,他鼻子一酸,罵道:“瘋子,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我以爲你不會回來了,其實我已經準備好去找你了,但這種混蛋不讓我去找你。”
蘇銘咳嗽了一聲,目光堅毅的看着徐千,眼神裡燃燒了火焰,猛地擡手一推,把徐千推了出去,他雙手緊緊握着血魔劍,橫在身前。
“徐千小兒,你可認識此劍?”
徐千兩步就站穩了,緩衝了力量,恨恨的看了蘇銘一眼,又是這個蘇銘,牛小蠻沒被殺雞儆猴是因爲他,穆羅要脫離隊伍也是因爲他,真是一個巨大的禍害啊!
“這什麼破劍!”
徐千罵道,他可不認識什麼劍。
“嗡!”
彷彿聽懂了徐千罵自己是破劍,血魔劍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像是忍不住,控制不住自己要打人。
蘇銘也沒懶着,借力就衝了過去,順手就是一招風之無極劍法,第一招,殘風式!
這一招,點殺很強!
一劍將近千斤的力量猛地轟到了徐千身上,徐千連續退了五六步才退下來,他駭然的看了一眼蘇銘,看見他已經兩眼冒血光了。
呼呼。
血魔劍上有着紫色氣芒環繞着,十分妖邪。
“是魔劍!想不到你這個廢物,居然還是魔教的餘孽,哈哈,看我今天就斬殺了你,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哈哈哈!”
徐千召集人馬,要對蘇銘展開圍殺,沉默看了許久的葛平發話了,“都不許動手!”
“怎麼了?”蘇銘昂起頭,很是不服的掃了葛平一眼,前不久他覺得此人和藹可親,如今看來,都是騙人的,根本不是他表現出的這個樣子!
“你這劍,我在寶器閣見過一次,是那個老東西把這東西給了你?”
葛平老臉桀驁,陰惻惻的看了他一眼,“這可是魔教弟子用過的魔劍,雖然幾百年過去了,但這魔性可不改啊,我們說過這把劍,能用這把劍,想必他已經給你說過反噬之力了吧。”
“反噬之力?”
徐千等人都是不解,狐疑的看向了葛平。
葛平一臉自信,沒有多說什麼,身子站的筆直。
“反噬?哈哈哈,對,就是說過!”蘇銘點了點頭,他對此不反對。
“真是可憐啊,一個廢物好不容易修煉了上來,又急功近利的拿了魔劍,我不看你這個廢物現在戰力強,我只知道,你神智清醒不了多久了。”
“葛長老,你不要把我對你的尊重當做你放肆的資本!”
蘇銘持着劍就衝了過來,朝着葛平猛地一刺,可怕的勁風讓空氣都避讓開,發出了呲呲的巨大聲響。
葛平拍出了手,把蘇銘逼退了出去,又躍了上去,擡起一掌對着蘇銘就打下,打的蘇銘七竅流血,咳出一大口血。
蘇銘捂着胸口,那裡不僅是流血,還有着一道道森然黑氣飛了出來。
“是暗毒掌!”
“大成地步的黃級上品武技,暗毒掌,葛平長老這一掌,都沒有把這廢物打殘?!”
一個個弟子驚呼道,隨即露出了嘲笑不屑的笑容。
“廢物東西,老夫念你是我靈武宗弟子,今日小懲大誡!希望你能明白一個道理,如你這種廢物,就算是拿了急功近利的魔劍又如何,只要老夫願意,一巴掌就可以拍死你!”
葛平看着穆羅道:“此子活不了多少時間了,你之前被他蠱惑,念你是沒有什麼經驗閱歷的女孩子,你回來,我當這事情沒有發生。”
“牛小蠻,剛纔徐千打了你,是他不對,只要你承諾回到隊伍,不再跟管理人員唱反調,我會保你。”
葛平走了過去,拍了拍牛小蠻的肩膀,表示鼓勵,想了想,伸出手把他的手抓在手裡,渡出一縷內勁,游到牛小蠻的四肢百骸,爲他恢復着剛纔的傷勢。
“你們是靈武宗的弟子,徐千是我任命的這一次隊伍的管理者,穆羅,你若是回來,你將是僅次於徐千之下的管理者。”
葛平繼續道,他的話,讓不少弟子,心情都是動搖了。
“蘇銘這個廢物,不知天高地厚,我不想要他了,我讓他自生自滅!”
葛平看向蘇銘道:“你這個廢物東西,看你活的時間也不長了,老夫警告你一句,你要死就死,你想活就活,在這秘境裡,只要你不做觸犯我靈武宗利益的事情,我不殺你!”
“另外,如果你魔氣入體,被這魔劍改變了神智,老夫第一個殺了你!”
葛平冷喝道,每一個眼神都流露着對蘇銘的看不起。
靈武宗的弟子也對蘇銘千夫所指起來。
那兩個漁陽宗的弟子沒有走,看到衆人對蘇銘反感排斥,他們心裡別提多暢快,走到了葛平面前,拍了拍葛平的肩膀道:“葛長老,好樣子的,”
“我們漁陽宗對你們靈武宗印象改觀了,這件事,我們回去不會對其他人說的,我漁陽宗更不會因爲知道此事而大怒,你們安全了。”
其他靈武宗的弟子,聽到這話,都鬆了口氣,覺得心裡踏實了很多,看向蘇銘更厭惡了。
蘇銘冷漠的看着這些人表情,片刻後,突然間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徐千冷喝。
“我笑你們這幫廢物,還以爲漁陽宗是你們的合作伙伴呢,你們一個個以爲自己聰明的不得了,實際上你們連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都分不明白,就這還要在武道界混呢?”
蘇銘嘲諷了一聲,神情柔和的看着穆羅和牛小蠻。
“你們也看到了,我要走,不僅僅是我性格的問題,隊伍也不留我啊,歸根結底,只是因爲我所謂的招惹了靈武宗的弟子。”
“無論如何,我已經不想再說一件事,我希望你們能夠在這裡好好待着,我一個人獨來獨往、自在慣了,做什麼事情也不用前瞻後顧,所以,我就做獨行俠了。”
“至於你們,待在隊伍裡,也許更好!”
蘇銘沒多說什麼,對牛小蠻和穆羅告了別,穆羅邁腿要追上去,蘇銘道:“不必跟了,我一個人吧,做個遊俠,未必不可能有所奇遇呢,一個人,就算是拔根爛草也是淨賺,不用考慮分配,你說對吧?!”
他笑了笑,拿着血魔劍,朝着冬日夕陽的來路走去,不知道何時,身影消失了。
蘇銘走了。
葛平面容才緩和下來,淡淡對徐千道:“你很不錯,看來你出頭的事情做的很好,你是有資格擔任隊長的。”
“等這次回去,我給你在功勞簿上好好的記上一筆!最起碼,你要從外門弟子,成爲鳳毛麟角的內門弟子。”
葛平的話,在人羣中引起軒然大波。
內門弟子,在靈武宗,這意味是將來宗門長老的接班人了,這種級別弟子,在靈武宗還是很稀少的。
徐千笑意萬千,拱手抱拳,有些得意的點了點頭,“那就謝謝葛長老了。”
夜色很快來臨,夜晚的赤焰山,再沒有白天炎熱的陣勢,涼快了許多,甚至有些冷。
蘇銘睜開眼看了下遠處縈繞在赤焰火雲下面的赤焰洞府,心裡知道,晚上之所以沒有冷,是因爲赤焰洞府,收縮了地火的能量,完全專門用來供火和鎮魔了。
當天完全黑的時候,赤焰秘境就可以進了。
天黑了!
蘇銘向着赤焰秘境就衝了出去,夜色下,分辨率還是很低的,蘇銘相信,自己如果不做什麼事情的話,哪怕是穆羅他們,也很難在這樣的夜色下認出自己。
只是相比於靈武宗、漁陽宗和金戈宗,大批人馬進入赤焰秘境,蘇銘單打獨鬥,倒是很容易辨認出來。
蘇銘知道這一點,他也利用了單打獨鬥的優勢,找了個機會,趕在衆人之前,利用前世聽過這裡地形的優勢,搶先來到了火山口。
想都不想,蘇銘就跳了下去,看到身下是滾滾岩漿,發着噼裡啪啦的岩漿火燒的味道,寬敞的地洞中,滿是燒焦的味道。
蘇銘嗅了嗅,簡直難聞,他撕下一塊布條,矇住自己的口鼻,雖然另一方面,也是遮擋了他的面貌。
砰!
蘇銘猛地踢出一腳,在岩石牆壁的反彈下,他整個人縱跳了下去,不多時,竟然避開了死火山,來到了岩漿上的一個突起的陡峭石頭上!
站在石頭上,蘇銘聽見身後傳來了嘈雜的聲音,還有一大片錯亂的腳步聲,看來是三宗的人馬已經壓上來了。
蘇銘深吸了口氣,又是一場更加激烈的大廝殺開始了。
只是相比於漁陽宗和金戈宗弟子的兇狠,靈武宗的弟子,還是讓蘇銘有了一絲隱隱的擔心。
不過想起這些人先前對他的態度,蘇銘也釋然了,這一萬年間對靈武宗的留戀,也徹底的煙消雲散了。
想當年,靈武宗對他本就不怎麼樣了,今生今世,何來報答一說?
他所想要的,不過只是幾個記憶裡不可磨滅的人罷了。
深吸一口氣,蘇銘憑着感覺,在赤焰秘境裡搜索了起來。
赤焰秘境洞府,他們現在都還沒有找到,現在來到的,不過是外圍。
“啊!”
突然間,一道恐慌聲響起,下一刻噗通一聲,一道跌落聲再次響起,火山滾燙的岩漿流除了冒了個泡外,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