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感應到了這一點,皇甫城更是伸手拍拍齊飛鴻肩頭:“飛鴻,此事的確委屈了你。但事已至此,已經無法重頭來過,你就不要生氣了。我們要向前看,想想如何解決孫家對你的追殺。對了,我們回來之時已經收到消息,孫家對你發出了追殺令,懸賞靈幣百萬,要取你性命,爲孫立柳報仇。以後無論你在哪裡,都要千萬小心纔是。”
齊飛鴻突然笑了:“百萬靈幣?原來我如此值錢,這倒是讓我對自己有了新的認知。”
皇甫城一呆:“飛鴻,你沒事吧?這事可不是開玩笑的,百萬靈幣,可以令很多人做任何事情,如果不能解除,以後你在修仙界將寸步難行。”
齊飛鴻說道:“古人云,生又何歡,死有何懼?我齊飛鴻不會束手就擒、坐以待斃,孫家人敢來殺我,我必定全力反擊。”
皇甫城說道:“飛鴻,你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是孫家人的對手,你……萬不可魯莽行事。你和東方卿的婚事,目前來說是唯一能夠護你周全的辦法,你千萬不要放棄。”
齊飛鴻看一眼東方卿,正色說道:“我的確想過爲了我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師姐成親,做東方家族的女婿。但那是在我不知道實情的時候做出的決定,那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我現在想通了,我不能太自私,不能害了師姐一輩子。我不會娶師姐,也不會尋求東方家族的庇護。哪怕是死,我也會獨自面對孫家的追殺,絕不連累師姐。”
衆人都是一愣,瑛姑以爲齊飛鴻是在說氣話,便勸道:“飛鴻不要說氣話,現在是什麼形式你應該清楚,沒有東方家族的庇護,光明宮也好,飛仙門也罷,單獨面對孫家的時候,可都不會選擇庇護你。因爲我們要考慮的是整個門派所有門人弟子的安危,要考慮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我也不怕你覺得我們無情無義,這都是事實,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齊飛鴻抱拳說道:“弟子明白,也並沒有要怪誰的意思。既然孫立柳是弟子殺的,那麼他孫家任何人想要爲孫立柳報仇,弟子接着便是。大不了一死,弟子也並非貪生怕死之輩。弟子倒要看看孫家到底有什麼本事。”
瑛姑嘆息一聲:“有志氣是好事,但是這樣做太魯莽,太不理智。飛鴻你畢竟還是太年輕,不知道孫家的厲害。孫家僅僅是太乙金仙就有六人,還有大羅金仙數十人。他們中間任何一人出面,輕而易舉的就可以殺了你。你如果沒有其他強大的勢力保護,是絕對不可能逃過孫家毒手的。”
齊飛鴻說道:“這些弟子都明白,但是弟子心意已決,請師尊不要再勸。弟子就此別過,如果弟子這一次能夠僥倖活下來,日後再來報答師尊和光明宮對弟子的栽培之情。”
齊飛鴻說走就要走,皇甫城一把拉住他,急忙說道:“你現在下山,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拿你項上人頭去領賞,恐怕走不出多遠,便一命嗚呼了。此事要從長計議,萬不可意氣用事,自尋死路。”
齊飛鴻對皇甫城十分尊敬,聞言冷靜了一些:“那請問師尊,弟子到底應該怎麼做呢?留在這裡會連累光明宮,回到飛仙門同樣會連累飛仙門,除了獨自離開之外,弟子真想不到更好的解決之法。”
皇甫城沉吟道:“你且稍安勿躁,爲師現在和門主商議一下,看看能否帶你去飛仙門暫避一時。孫家勢大,但是應該不敢直接和飛仙門開戰。如果門主肯保你,此事也許會有轉機。”
齊飛鴻其實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之前說要一個人面對,那也只是一時的意氣,根本不是解決之法。他聽了皇甫城的話,對金興抱有一絲希望,便點點頭,讓皇甫城先和金興聯絡,看看金興是否願意保下他。
皇甫城轉身離開,自去和金興聯絡。齊飛鴻頹然坐下,心情鬱悶到極點,甚至突然生出要和孫家拼死一戰的衝動想法。他還沒有陷入過這樣的絕境過,哪怕之前被地球上的千芷柔關進三生鼎內,也沒有現在這般煎熬。
明明知道,但就是沒有出現的危險,比直接看得到的危險,有的時候更讓人覺得恐懼不安,難以熬過。
“齊師弟,”東方卿此時小心地說道:“說起來都是我連累了你,你也不要多想了,跟我去東方家,由東方家保護你。我不管別人怎麼想,我一定站在你這邊,生死不離。”
齊飛鴻苦笑一下,看一眼站在一旁的東方明竹一眼:“不用了,我和師姐的家族並無任何關係,東方家也不必保護我。”
東方卿一呆,頓時流露出委屈的神色來:“你別這樣,你要是氣不過,打我罵我都可以。但請你千萬不要這樣自暴自棄,更不要不理我……飛鴻,我真心喜歡你,只是因爲你後來負了我,娶了天偲子和天飛飛,我氣不過,這才故意不理你。其實我心中一直都有你……我也是真心的,請你相信我……”
“師姐別說了。”齊飛鴻打斷東方卿的話:“以前是我對不起師姐你,但這一次,我們算是扯平了。日後你我有緣的話,還是師姐弟。無緣的話,只怕也不會再見面,就當從未見過吧。”
東方卿又是一呆,淚水滾落,忍不住哭道:“你如此狠心嗎?我……我又不是故意連累你的,你何必如此絕情?我都不計較你娶了別人了,你難道還不能原諒我一下嗎?”
齊飛鴻神色堅定,緩緩說道:“非我絕情,只是這件事情之後,我能活下來的機會很小,師姐你還是忘了我吧。”
齊飛鴻說完,推門而出,不看任何人,也不和任何人說話,看來是心意已決。
皇甫城正在外面和金興說話,見齊飛鴻出來,匆匆結束和金興的談話,轉而和齊飛鴻說道:“門主顧慮太多,說要好好考慮一下再給答覆。飛鴻你且安心等待,門主沒有拒絕之前,還有希望得到飛仙門的庇護。”
“算了。”齊飛鴻忽然間失望透頂,最後一絲希望都徹底滅了。他忍不住沉聲說道:“弟子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孫家要殺要剮,弟子一人面對就是。師尊,弟子就此別過,師尊對弟子的教導之恩,弟子來生再報……師尊保重。”
皇甫城見齊飛鴻轉身要走,再一次伸手拉住齊飛鴻。皇甫城神色瞬間變化數次,看來內心也在做激烈的掙扎。
齊飛鴻看着皇甫城,沒有說話,也沒有掙扎。皇甫城神色變化,最後神色忽然間十分堅定,大聲說道:“既然你決定了,爲師也不再相勸。爲師正好也想見識一下孫家的厲害,就陪你走一趟,看看孫家的高手們到底有什麼驚天手段。”
齊飛鴻一愣,隨即說道:“師尊您不用如此,此事和師尊無關,弟子不能連累了師尊您……”
皇甫城突然哈哈大笑道:“我這一生都在苦修劍術,雖然被譽爲‘天下無雙’,但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劍術到底有多麼高明,又到底是不是無敵了。這一次是個檢驗爲師劍術的絕好機會,因爲孫家人大部分都是修煉劍術的,爲師正好和他們印證一下自己的劍術修爲。”
齊飛鴻內心感動,行禮說道:“弟子多謝師尊護佑。”
皇甫城拍拍齊飛鴻肩頭:“你我之間不用如此客氣,以後好好修煉我的劍術,也就是報答我了。你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且在光明宮停留一日,休養休養。爲師還有幾位老友,待爲師將他們叫過來助陣,未嘗不能和孫家正面一戰。”
齊飛鴻知道皇甫城是打算盡全力保護他,感動之餘,對皇甫城越發的敬重。有這樣的師尊,他齊飛鴻就算真的沒有辦法度過這一次的生死大劫,他也含笑九泉了。
在皇甫城的引導下,齊飛鴻決定暫時留在光明宮等候皇甫城的朋友。他的傷勢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徹底恢復,同時皇甫城也需要在這裡等候他的幾位老友前來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