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天妖王

季濤大喝一聲:“前面是何高人,我乃八方堂季濤。攜新弟子回城路過此地,還望高擡貴手。”眼見楚俊昊和忌機道人便要被拉入迷霧深淵上空的禁空陣法範圍內,不再遲疑,全身靈力波動,一股滔天劍意自其身體中轟然而出。一把巨大無比的寶劍從其身體內竄出,正是他的本命法寶青峰劍。

劍如其名,劍身通體如青翠的山峰,劍身怪石嶙峋,青翠蔥鬱。季濤雙手抓住劍柄,向着那團金光狠劈而去。

霎時間,一道數百丈長的巨大青色劍光轟然開雲破日般劃過天空。眨眼間迅速變大,化成千丈、數千丈,向着下方劈去。

忌機道人眼見救不回楚俊昊,只得收回拂塵,自己不能因爲這個廢柴弟子而墜入那迷霧深淵。雙手掐訣,身後一道虛無法相臨空而立。法相爲一尊赤目紅髮的道士,道士雙手掐訣向前推出。憑空出現一副太極圖,被法相一掌推出,向着那金光而去。只是處在他們之間的楚俊昊將首當其衝。

季濤怒火中燒,暗道這忌機道人真是心狠手辣,可惜了一個潛力巨大弟子,卻是已經來不及相救了。

楚俊昊覺察到身後的危機,解開身後巨劍握在手中,準備強行扭轉身軀。忽然那吸力猛然加大了好幾倍,身不由己快速向迷霧深淵那團金光墜入,手中巨劍脫手而飛,眨眼消失在眼前,沒入那團金光中。

說來雖慢,當靈舟開始墜落到季濤、忌機道人先後出手,再到楚俊昊寶劍脫手,只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

楚俊昊離那團金光越來越近,到其百丈範圍時,身體突然停止墜落被定在空中。

那團金光忽然無聲無息的迅速擴散開來,一陣狂風向楚俊昊鋪面而來。楚俊昊眼睛瞪的滾圓,只見那金光幻化成一柄金色巨劍,呼嘯着向自己而來。未等楚俊昊嚇得閉上眼睛,便從他身旁擦肩而過。一劍斬在了太極圖上,太極圖眨眼破粹,去勢不減接着斬在了忌機道人那赤目紅髮的法相上。法相一觸即破,忌機道人狂噴鮮血倒飛而回,驚恐疾呼道:“天妖!”

那金色大劍一往無前,斬向靈舟。此時,靈舟內的所有弟子都絕望無比。在即將觸及到靈舟的瞬間,那金色大劍忽然消散,形成一股颶風,將靈舟掀飛數百丈遠。

同時,另一邊,一道金色的巨大手掌出現在天空中,足有數百丈方圓,轟然捏爆了季濤揮出的那道劍氣霞光。

季濤滿臉驚駭,極速後退,兀自無法平靜的呼出聲來:“天妖王!”順勢將靈舟穩住。

金光消散,映入楚俊昊眼中的,是一個全身金色毛髮的猴子,四耳四臂。此時,那猴子正一手握住自己的劍,一手輕輕撫摸。

楚俊昊心中驚濤拍岸,天妖王,這猴子盡然是天妖王!華夏界面最強大的存在,相當於人類化神大圓滿修士,是一隻腳踏入飛昇的存在!

不光楚俊昊如此,忌機道人以及靈舟內所有弟子,在聽到季濤那一聲驚呼時,無不是心神劇烈震盪。

季濤強自鎮定後,擋在了靈舟之前,緩緩抱拳一禮,說道:“在下季濤,八方堂劍堂堂主。此次攜新弟子回城,途徑貴地。因弟子楚俊昊臨時頓悟劍意,驚動了前輩的大駕。還望前輩高擡貴手,放我等離去,他日必攜衆寶以謝。”季濤是化神中期修爲,若是換做其他人,即便修爲同樣是化神大圓滿,他也敢一戰。可換了眼前這個四耳四臂的猴子,他卻提不起半分與之相鬥的心思。隨意捏爆自己全力一擊的強者,只能、也唯有低頭。這就是修真世界永恆不變的道理。

四耳四臂的猴子忽然擡起頭掃了季濤一眼,最後將目光定在了楚俊昊的身上。一雙小眼睛射出一道金光照在楚俊昊身上。楚俊昊登時覺得自己全身通透,似是被這猴子由內而外看了個精光。

忽然間,四耳四臂的猴子慵懶的將劍丟還給楚俊昊。楚俊昊登時覺自己對身體的控制恢復如初,一把抱住飛過來的巨劍,被一股狂風捲着向季濤飛去。

說是丟還,在其他人看來,完全是砸向楚俊昊,無不在心中暗叫一聲“這一下死定了”。

一道蒼老而又洪亮的聲音在每個人耳畔響起:“此地禁空陣法之外百丈範圍內不得靠近,否則神魂俱滅。爾等需謹記在心!”

與此同時,同樣的聲音在楚俊昊腦海中響起,“此劍乃是開天劍!你當好生保管。待你準備結丹之時再到此地來找我。哎,你太弱了……”聲音消散,那四耳四臂的猴子也憑空消失。

季濤順勢接住楚俊昊,隨手一探其脈搏。發現他並無任何損傷,心下登時頗覺得古怪。當下再次抱拳衝着迷霧深淵一禮,說道:“多謝前輩高擡貴手,修真界自當謹記前輩吩咐。從今往後,人類修士將不再獵殺任何一隻神猴。”言罷,攜着楚俊昊飛入靈舟。

忌機道人緊隨其後,一入靈舟急忙命令全速離開,方纔找了一間單獨的艙室療傷。

靈舟從新出發,所有人都還沒有從剛纔的震驚中緩過神來。楚俊昊剛剛回到自己的艙室,易風就跑了過來問長問短。楚俊昊只好把心中所有的疑惑都按下,一一回答。見易風對自己如此關心,頗爲感動。

這時,整個靈舟內想起了季濤的聲音:“所有人聽着,今日之事絕不可對外宣傳。你們以後也不可踏足迷霧深淵周圍百丈範圍。”略微停頓後接着道:“你們記住,修真世界便是強者爲尊,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你們要有被殺和屈辱的活着的覺悟。當然,你們也可以奮起反抗,但那要看值不值得,或者說應不應該。一些沒有意義的、不必要的反抗,只會自取其辱,還不如屈辱的低下你高傲的頭。在一位隨時就能飛昇的強大存在面前,害怕、驚恐,甚至爲了苟活而匍匐跪拜,都是無可厚非的。但是,屈辱的苟活,是要爲了將來能夠反過來將羞辱你的人踩在腳下。無論對方是什麼樣的存在,只有你反過來將對方踩在腳下,方纔對得起你的苟活。否則,你所做的一切,將毫無意義!”

季濤的話在衆人心中強烈的迴盪,那些修爲低一些的弟子,也因爲他的一席話重新燃燒起鬥志。

楚俊昊緊緊抱着自己的劍,不去想它是不是真的開天神劍。腦海中默想着剛纔季濤劈砍的一劍,以及那四耳四臂的猴子隨意發出的一道靈氣劍痕。只是反覆在腦海中回想,卻不敢再如先前那般去頓悟體會。

季濤的那一劍,磅礴大氣,如千丈高峰,威勢驚人。猴子的那一劍,迅極無比,如風似劍,無形無相,幻化自如。

接下來的幾日,楚俊昊偶爾打坐修煉片刻,便一直在腦海中回想着那兩劍。修爲沒有多少提升,對劍的領悟倒是多了那麼幾分。

一日,忽然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快看,那是八方城,我們到了!”隨着這一聲驚呼,所有人都結束了修煉,紛紛步出船艙,到甲板上觀望。

楚俊昊跟隨衆人走到甲板上,極目眺望前方的一座雄城。只見八方城地處高山平原之上,四周一馬平川,平坦寬廣。南面毗鄰萬山湖,北面臨近臥龍江,扼住了東西方向要道。整個城池宛如一個八卦陣盤,八面城牆對應八個方向,每一面城牆都開了一扇城門。城內建築排列整齊,大街小巷涇渭分明,將整個城池分成了八塊大小相同的區域。最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廣場,廣場左右兩邊各有一座九層高塔,相互呼應。

靈舟在八方城外落下,衆人依次下船,早有弟子等在城門口接應。忌機道人與季濤打過招呼後,便自行回去療傷。

季濤招手叫過兩個弟子,吩咐道:“所有還未煉氣的,跟着他們走。他們會安排你們住處,根據你們的年齡,宗門會相應給你們煉氣的時間。如果在規定的時間內還沒能煉氣成功的,那便只能掃地出門。”

新收弟子近八千,這些還未開始煉氣的人就佔了近二千五百多人。加上一些家眷,將近三千來人,浩浩蕩蕩的離去。

季濤再次招來兩個金丹長老,將幾百築基帶走,另作安排。這纔對剩下的五千來人說道:“你們所有人都是煉氣期的弟子,想要真正成爲我八方堂各堂的弟子,還需經過三道測試。這三道測試,一道比一道困難,是會流血甚至死掉的。現在再給你們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如果有人害怕,或者覺得修爲不夠的,可以選擇放棄測試。放棄測試的,都將暫時是宗門雜役弟子。等到你們的修爲提升了,可以再接受測試,依然有機會成爲各堂弟子。”

季濤說完,等待大家做出選擇。大家一時都開始討論起來,煉氣後期的人,大都開始交流接下來的三道測試。而只有煉氣一層到三層的初期修爲的人,都一時不知所措。像楚俊昊這樣中期修爲的,也有些頗爲踟躕。

片刻後一個煉氣一層的修士首先站了出來,選擇了放棄測試,成爲雜役弟子。心中雖有不甘,但卻清楚知道,自己若是參加測試,只怕必死無疑。有一人帶頭,接下來接連不斷有人選擇放棄測試。

季濤略微一點人頭,盡然有兩千三百多人。所有煉氣初期弟子全部選擇放棄測試,也有好幾百煉氣四層修爲的選擇了放棄。再看向其餘的人,還有兩千煉氣中期修爲的,和七百多煉氣後期修爲的。

此次招收弟子,可以說是不拘一格降人才。但凡有修煉資質的,無論修爲如何,只要前來報名的,一律收了下來。可是季濤沒想到煉氣初期的低階修士佔了這麼大的比例。

季濤招手命人將這兩千三百人帶了下去,再次掃過餘下衆人,說道:“明日在此地集合,正式開啓三道試煉測試。”話音剛落,突然眉頭一皺,煉氣四層修爲的只剩下楚俊昊一人。換句話說,也就是這次試煉,楚俊昊是兩千七百多人裡面,修爲最低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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