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當中,老魚介紹完情況,短暫的平靜了下來。
從臉色也可以看出,夏家各位修士心情較爲急切,甚至有些慌張,畢竟夏榮帶領的夏家精銳已經被圍,一旦出問題,就會動搖夏家根本。
老魚等客卿的神色稍好,但也略顯焦急,老魚更是一個勁地催促彭清瓊早拿主意。
倒是青木宗幾位修士,都沉着的穩坐釣魚臺,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
等老魚把情況說完,彭清瓊把眼光投向孫豪:“四弟,你怎麼看”。
大廳修士不由齊齊看向孫豪。
孫豪不急不忙,擔起侍女遞過來的清茶,淺淺地泯了一口,然後又慢條斯理地把茶放在身前的茶几上,臉上淡然笑道:“不急,所謂攘外不如先安內,師兄,以師弟之見,當務之急倒不是救劉師兄,而是如何清理對方埋在夏家的眼線”。
孫豪這話出口,大廳頓時一陣低語之聲響起。老魚眉頭一皺,有點不快地說道:“孫師弟,這個時候,不大合適吧,彭師兄,這事還得你拿主意才行”。
的確,在座的大多數修士,都覺得這個時候並》◎,不適合清理夏家,救人如救火,孫豪這樣會壞事的。
於是大家齊齊將眼光看向首座的彭清瓊。
彭清瓊曬然一笑,沒有答話,反而轉頭向夏家修士的方向:“國華,你覺得呢?”
夏國華臉上浮上一陣紅色,看看孫豪,咬牙說道:“我覺得,孫師兄說的很不錯,攘外不如先安內,有必要,還是先清理一下家族內奸”。
夏家在場修士,夏國華修爲和身份最高,他的態度無疑就代表了夏家態度。
老魚聞言,臉上出現失望的神色:“國華,你這樣會害死家主的,你啊你,這毛頭小子的話能信?這個時候清理家族,不是擾亂軍心嗎?”
夏國華低眉順眼,並不答話,彭清瓊已經笑了起來:“是不是擾亂軍心,就不用老魚你操心了,四弟,如何清理夏家,就交給你了”。
孫豪點點頭,端起茶杯再度小泯一口,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說道:“你們說奇怪不奇怪,我們昨天返回夏家大院,今天家主就被圍了,老魚,你說這事是不是透着蹊蹺”。
老魚聞言一愣:“的確是挺巧合的”。
孫豪搖頭:“可能並不是巧合,也可能是對方準確的掌握了夏家大院的情報”。
大廳修士聞言,不由都若有所思。
孫豪喝茶,繼續說道:“那麼,按照這個思路分析,就是有人把我們的信息傳給了敵人,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老魚,你是否知道,昨天,我們返回夏家大院之後,見過一些什麼人嗎?”
老魚愕然說道:“這個,老魚不知”
孫豪淡然笑道:“連你老魚在內,我們一共只見過五位修士,請我們見過的修士都站出來吧”。
老魚看到其他四人站了出來,臉上露出惱怒神色:“孫豪,你這是在懷疑我們,要知道,你這假設是有個敵對勢力,要知道,圍住家族的可是散修,這壓根兒是兩碼事……”
夏國華這時在一邊淡然說道:“這倒不是孫豪的假設,這次在玉京礦,的確遇見了敵對勢力”。
老魚臉上一陣青紅,不再說話。
孫豪淡然對那四名修士笑道:“說說吧,昨天你們都在幹嘛?”
這四名修士,其中兩人是夏家子弟,煉氣中期修爲,和夏國華一樣都是國字輩弟子,一名叫夏國富,一名叫夏國營,這兩人神情最是自然,他們都身家清白,昨天的去向也很明晰,都在帶隊巡邏,有不少旁證弟子可以證實清白,三言兩語就交代清楚了。
兩名客卿弟子也是煉氣中期接近後期修爲,受到孫豪懷疑,心中不滿,神色有些不自然,但是形勢逼人,他們也不得不老實敘述昨天的去向。
對他們的敘述,孫豪不置可否,也不求證,只問了一句:“可否將我們回來的情報告知他人?”
回來之後,孫豪有意識的見過這幾個早在心中有疑問的弟子,並着夏國華交代他們不能對外透露。
此時,孫豪發問,四人倒是齊齊擺頭:“沒有,夏總管有過交代,我們沒有向任何人透露”。
夏國華在夏家是外務總管,夏家弟子多有人稱呼其爲夏家總管。
四人的去向交代清楚,孫豪並沒有發現明顯異常,眼光不由投向了老魚。
老實說,孫豪原本並沒有懷疑老魚,因爲老魚是煉氣後期修士,而且,總管夏家事務,要是老魚有問題,那麼敵對勢力完全有能力直接攻入夏家。孫豪一行回來之後,之所以見老魚,也是因爲老魚主管夏家事務,應該讓其知道。
沒想到,此時,其他四人沒有明顯問題,那麼,見過的人當中,就是老魚沒有交代去向了。
見孫豪把眼光投向自己,老魚臉上一陣青紅,有些惱怒地說道:“孫豪,你莫非還懷疑老夫不成?老夫貴爲夏家客卿,和夏榮相交莫逆,豈是你能懷疑的”,說話的語氣,明顯不悅。
孫豪淡淡笑道:“老魚,你着相了”。
說完,看向老魚的雙眼,仔細打量老魚的身軀,突然,笑了起來:“老魚,昨晚丑時,不知你爲何外出?又給何人傳訊?”
昨晚。孫豪神識一直關注夏家大院,原本沒有懷疑老魚,倒是沒有仔細觀察他,但是,現在懷疑老魚了,昨晚老魚的一些舉動,自然就回想起來,形跡的確可疑。
老魚愣了愣,頓時大叫起來:“孫豪,你監視我?”
“說說吧”,孫豪不容質疑地說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給個說法吧”。
“這又能說明什麼?”老魚曬然,露出一臉不屑神色:“我外出修煉不行?我給親朋好友傳訊不行?真是愈加其罪,何患無辭?”
“雖然,你強詞奪理”,孫豪淡然笑道:“好像讓我無可奈何於你,但是,我輩修士,懷疑即可,無需證據,不過……”
孫豪雙眼精光一閃:“何況,本人並不是毫無證據”。
老魚氣結,無奈地看向夏國華:“國華,在你夏家,你就眼睜睜看着孫豪這麼爲難我?”,然後,轉頭對彭清瓊說道:“彭師兄,你就由憑孫豪這般胡鬧?”
夏國華歉然笑笑:“清者自清,魚老不急”。
彭清瓊就沒夏國華這般客氣:“聽聽無妨”。
孫豪淡笑泯茶,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書中記載,摩羅國有魔宗,名曰黑魔門,此魔宗常有詭異秘法,其一法名曰控屍煉傀儡化身大法,能煉修士屍身爲自身傀儡,寄神念於其上,類似化身…..”
“控屍煉傀儡化身大法?”
在場修士,大多第一次聽說過此一法術,不由露出訝異神色,不知孫豪此時說起此法,於此時有何關聯?
倒是彭清瓊,在宗門接觸過此類信息,看向老魚若有所思。
此時,聞聽孫豪此語,老魚一反常態,不再惱怒,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看着孫豪,一動不動,好像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孫豪對老魚此時的表情,不覺意外,自顧自地說道:“此法雖然詭異莫測,但大幹天和,須耗費自身血肉以養化身,是故,修煉此秘法修士,必然氣血衰敗,形如老農,壽元大損”。
老魚笑了起來:“孫師弟真是好記性,好見識,老魚佩服,不過,這與我老魚又有何關聯?”
孫豪淡淡一笑,也不跟老魚爭辯,繼續往下說:“此秘法雖然極難發現端倪,但是,天網恢恢,總有形跡可查,我青木宗有三法可辨識這控屍煉傀儡化身大法,不知老魚想聽與否?”
老魚此時也不見着急了,好整以暇地說道:“願聞其詳”。
“其一,所控屍身,笑容很假,尤其是屍身雙眼,基本不會轉動”,孫豪淡然笑道:“不知老魚能否轉動眼球讓孫豪瞧瞧?”
說完,不等老魚答話,繼續說道:“其二,所控屍身雖然看似保留了生前修爲,但好似鏡花水月,此修爲只是表象,屍身並不能施展生前法術,不知老魚能否發出自身的當家法術?”
“其三,此屍身嗜血如狂,不知道老魚聞聽鮮血二字作何感想?”
孫豪一連擺出分辨屍身的三種方法。大廳修士一一對照,首先,果然發現,老魚的眼珠子基本不會轉動,隨即一想,發現老魚自從擔任夏家客卿之後,果然從來沒有施展過自身的當家法術……
“孫豪”,老魚哈哈大笑起來:“盧山果然沒有說錯,你真是很厲害,我老鬱佩服,正式做個自我介紹,老鬱,黑魔宗修士,見過各位青木宗同道,哈哈哈……”
這老魚,不,準確點說是老鬱,此時被孫豪揭穿,倒也光棍,哈哈大笑聲中大方承認自己真是黑魔宗修士。
大廳之內,衆修士一陣喧譁,都沒想到,老魚居然真是魔宗修士。
彭清瓊雙眼一寒,法劍一振,飛向空中,躍躍欲試。
孫豪給了彭清瓊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緩緩搖頭說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