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瑾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拿給李佳明：“我說完了。”
女孩挑着眉頭說話，“我說完了。”
四個字，像是風一樣輕，雲一樣淡然，而她臉上的表情，也是這語氣一樣，有些混不在意。
可是這可是跟老爺子說話啊。
李佳明一輩子都不幹這麼跟老爺子說話。
錢她不是不要，別的人聽說老爺子要給錢，恨不得跪下，而她，還想站着要錢。
她像是不在乎錢，但是爲了錢，可以做點犧牲。
看不透！
這樣的女兒令李佳明陌生還有點害怕。
他支支吾吾道：“少，少瑾，三個數。”
所以她才數了兩個？
李少瑾：“……”
這樣分不清楚狀況的男人。
李少瑾不想跟他說很多話，反正他也聽不懂。
李少瑾看着李佳明：“爸，我覺得我不放過顧夢纔是應該，所以這還是我們父女最後的機會，你說，你還可能是我爸，你不說，從現在開始，我們斷絕父女關係，以後我會搬出去，絕對不回家看你一眼，等你老了，也不要找我。”
“所以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我媽呢？她在哪裡。”
就當沒有彼此，那就真的是仇人了。
李佳明不是李存善。
他定力沒有那麼好，也沒有錢可以收買誰。
他一臉的焦急：“少瑾。”
“爸，因爲你是我爸，所以我再給你三個數的機會。”
“一！”
“別別別。”李佳明一下子按住了李少瑾伸出來的手。
纔不相信她的三個數，她數到二就不數了。
李佳明隨後垂下肩膀，滿臉都是無奈：“少瑾，對不起，你媽在生你的時候難產，已經去世了。”
去世了！
真的死了。
好像聽到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心有點疼。
李少瑾眯起眼睛，但是她能感覺到，眼睛一片溼熱，不管她怎麼努力，好像都控制不住這種心酸。
哪怕真的做好了心裡準備。
母親，還是已經死了。
李少瑾哽咽了一下：“我就說，我媽不可能不要我。”
說完努力看向天空，讓自己把眼淚收回來。
李佳明道：“少瑾，您別難過，你媽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你這樣，爸爸會很心疼。”
李少瑾真的忍不住火氣了，吼道：“你閉嘴，我媽已經死了很多年我就可以不難過？”
“那是我媽，在你們心裡，眼裡，她死了很多年，但是在我這，我今天才知道，我剛知道我有個媽媽，她就死了，我怎麼可能不難過？”
“你是心疼我？還是你自己內疚。”
李少瑾努力喘了一口氣，語氣平復不少，她又問道：“那我再問你，我媽到底是你的什麼人，她是不是你的妻子。”
李佳明目光都是愧疚：“少瑾，這個你放心，你媽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賢惠的女人，她很好，有這樣的媽媽，你可以驕傲，但是可惜，她命薄，難產死了。”
還算他有良心。
說了實話，沒有說媽媽是小三，也沒有說媽媽的不好。
李少瑾道：“就算倒退十九年，醫療技術也沒有那麼落後吧，何況爺爺是外科醫生，那麼多好資源，爲什麼媽媽生產還會難產？她怎麼死的？羊水栓塞？”
對於產婦來說，有種情況十分危急，就是羊水迴流到血管裡，產生栓塞，這個就算對於現代醫學也非常危險，但是概率非常小，幾乎碰不到。
剩下別的，李少瑾想不出來，爲什麼醫療技術這麼發達，產婦還會難產而死。
李佳明一臉無辜的道：“你媽是生完你，大出血，止不住了，發現的晚，所以死的，雖然你說什麼科技發達，但是確實命薄，這個爸爸也沒有辦法，爸爸也非常心痛，那是我的妻子啊，我們，我們……”
接下來的話，他沒說。
但是李少瑾自己猜測，他可能要說他們非常恩愛！
所以問題的關鍵來了。
母親大出血，難產，好似一切正常。
李少瑾問道：“那我的真實生日是多少？我和李瑩雪，到底差幾歲？”
“如果媽媽是爸爸明媒正娶的妻子，那爲什麼我和李瑩雪是同年生？”
“孕育懷胎要十個月，再加上結婚！”
“不可能媽媽一去世，爸爸就結婚吧？但是我和李瑩雪相差無幾，那時間可對不上啊，爸，所以當年，在媽懷孕的時候，你，你一定的，做了對不起媽媽的事，所以纔會有李瑩雪，對不對？”
“我……”
李少瑾上前一步，看着李佳明的眼睛，目光咄咄逼人。
“所以，爸爸揹着媽媽在外面找了顧夢，還珠胎暗結，媽媽難產，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
“爸，當年，你背叛了媽媽，你對不起了媽媽，是不是？”
李佳明的臉色非常難看。
李少瑾的眼睛眯起來：“所以，我說的，都是正確答案，你已經默認了。”
李佳明慢慢垂下頭，非常垂頭喪氣的。
突然他又擡起頭，搖了搖頭道：“少瑾，爸爸非常愛媽媽，如果她還活着，就好了。”
活着，讓顧夢再氣死。
活着，看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生孩子。
所以這就是男人的愛？！
跟不懂的愛的人說愛，也是對牛談琴了。
李少瑾心想，我一定要替媽媽報仇。
但是有一點非常重要。
李少瑾又問道：“爸，最後一個問題，我媽是誰？她死了，葬在哪裡，爲什麼我們從來沒去拜祭過，你也沒有吧？我姥姥家呢。”
兩輩子加一起，李少瑾從來沒有聽說家裡有什麼疑似姥姥家的親戚。
這也是讓她必須要做親子鑑定的原因。
試問，如果有媽，爲什麼沒有媽媽家的親人？
難道姥姥家的人都沒有了。
姥姥家裡人爲什麼從來不來看她。
也不喜歡她嗎？
所以媽媽到底是什麼人。
李少瑾看着李佳明，目光依然咄咄逼人，比方纔還要更渴望一些：“我媽，到底是誰。”
“少……”
李佳明的電話卻在這時候又響了。
李少瑾氣的一下子搶過來，然後道：“先回答我的我問題。”
電話一直在嘟嘟嘟嘟，李佳明看着電話，很是無奈：“可能是你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