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墨白一覺醒來,得知易含煙這樣輕輕鬆鬆地收服了一柄神兵,一副苦瓜臉,手在龍淵劍身故作兇狠地拍着,嘴裡還嘟囔着:“好你個讓我吃了這麼大虧啊,你給我等着,看我以後還……”
“好啦。”易含煙拉着住姬墨白的手,佯怒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用這把劍,那我送回去好了。”說罷,轉身假裝要往那劍冢方向走。
姬墨白立馬上前,一把從身後摟住易含煙,急道:“老婆老婆,我不是這意思,不是,不是,是我不好。”
易含煙覺得耳邊陣陣熱氣傳來,俏臉一紅,嗔道:“你…你放開我。快去練武,早點出去呀。”
姬墨白一聽,心中一黯:這不見朝陽曦月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了,不禁想到了家中的父親,還有晴天他們……
想到這裡,他輕輕地在易含煙耳畔喃喃道:“我一定會早點帶你出去的。”說罷,在易含煙耳垂上親了一口,緊緊地摟了她一下,大笑一聲,揚長而去。
……
姬墨白橫握着龍淵,心聲沉浸下來。之前在運用那招“帝御九州”的時候,靈臺一片空明,只覺得招式隨心而出,似乎本能所爲,姬墨白覺得那就應該是下一個境界——心武境的入口。
可是,心武境的武者已經能夠擇勢,選擇適合自己的氣勢,出手之時以無招,隨勢而動。氣勢一說,甚是奇妙,有人根據自然萬物的變化,領悟自己的氣勢。就像當初定陽城、宿陽城中的陽心武者,他們就是根據日出、日落的天地規律,一個領悟日出之勢,那種一往無前、蕩平萬邪的氣勢,一個領悟了日落之時,那種纏綿不絕,綿柔不破的氣勢。也有人長居高位,在舉手投足之間不覺地散發出王道、皇道的氣勢。更有甚者,資質不足,長此以往地做同樣一件事,從而從這件事中領悟其中的勢,從而演化成自己的勢。
武道一門,端得是玄妙無比。有人能一朝頓悟,從此遨遊四海,莫能御者,也有花費百年心思,嘔心瀝血卻不得其發。總而言之,以勤爲土,天賦爲種。天賦多大,無人能知,唯有勤奮二字,使其繁花結果,衍生奇蹟。
姬墨白心中一直苦思冥想着這招施展時候的心境……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似乎周圍的一切事物都靜止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易含煙一臉歡喜地走過來,想要告訴姬墨白自己突破了到勢武境了,可是見姬墨白一臉沉靜的樣子,也不忍心打擾,只是默默地看着它。
突然,姬墨白臉上一片猙獰色,一道狂躁的氣勢從他身上澎湃而出。易含煙也一個不慎被那道氣勢震飛出去,好在她突破到了勢武境了,倒是沒是受什麼傷。
而此時,只見姬墨白眼珠一片血紅色,渾身散發着濃濃的煞氣。他狂吼一聲,手中一道磅礴的內力打向了石室中的石塑。“砰”地一聲,召公奭的雕塑應聲而碎。再一拳,一旁散宜生的雕塑也滿是裂紋,轉息之間也嘩啦地碎落一地。
一時之間,石室之中,碎石如雨下,塵土飛揚。易含煙見姬墨白狀似瘋癲,心頭一跳:難道是走火入魔?想到這裡,易含煙不敢猶豫,隨手揮碎一塊撲面而來的石頭,想要走到姬墨白身邊。
滿臉血色,兩眼通紅的姬墨白狂發亂飛,渾身氣勢越發強盛,一腳踢爆了了太顛石塑的頭顱,轉身之間不經意看到了易含煙。那血色的魔瞳之中,頓時閃過一絲清明。
不過,轉而,姬墨白渾身內力噴薄,衝着易含煙的方向,大吼一聲,舉掌襲向易含煙。易含煙一臉驚駭狀,一時之間不由地手足無蹙。
正當易含煙內心一片慘淡,閉目等死之際。這時,一道殘影從她身邊劃過,帶起的空氣波動震散了易含煙一頭青絲。
只見,姬墨白居然藉着石室中的石階一躍而上,手中的掌力洶涌,舉手拍上了那處於石室最高位置的那尊挺拔傲立的武王像。
“不要…”易含煙驚駭地大喊一聲。一方面是自家老祖遺像,一當面是自己最愛的人,她一時之間也失了方寸,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就不省人事了。
而此時的姬墨白,狀似癲狂,只見的武王像上爆發出一股乳白色的光芒,姬墨白似乎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了。
大地一片廢墟,四面喊殺聲震天,卻不見一人,腳下血流成河,流血浮櫓。姬墨白橫劍一摞白骨山上,冷冷地環視着四周,一片血色的魔瞳中多了一點波動,似乎有已經恢復了幾分意識。
“少年。”一片廢墟的空曠原野上,傳來一聲威武、**的聲音,那聲音中蘊含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氣,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姬墨白冷眼環視,不知什麼時候,身後的一株光禿禿的梧桐樹上立着一個華服中年人了,生得是五官端正,明眸臥蠶,玉朗神豐,英氣勃發,手持一把玄黃長劍,上面佈滿符文,一股不怒自威的樣貌,不得讓人心生拜服。
這樣的一股帝御天下的氣勢讓姬墨白心中一陣莫名的煩躁,似乎周圍的空氣都壓抑在他的心頭。姬墨白雖然心生不快,但是那人水波不驚地立於一方,似乎與腳下的梧桐樹、周圍的環境融爲一體,毫無破綻可言。本能所向,姬墨白低沉着嗓音吼道:“何人?”
那人面上露出一絲的笑意,朗聲一字一頓道:“武王---姬-發。”一時之間,天地風雲變色,點點雨水啪啪地落下,濺落在地上的血河中,讓周圍的空氣中瀰漫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天地之間似乎都浸沒在這片血雨腥風之中,但是唯獨武王的那方空間,雨水像長了眼睛一樣自動避將開來了……
姬墨白此刻混沌不清的意識中,根本不值姬發爲何?武王何威?只覺得那人身上的氣勢讓自己越來越難受,感受越來越強烈……
終於,
他怒了……
姬墨白仰天怒吼一聲,身上週邊的雨水爲之盪開。他手持七星龍淵劍,一聲龍吟聲起,一道破空的亮光襲向了武王所在的位置。
武王面含微笑,半分不驚,手持的神兵——軒轅夏禹劍爆發出一道耀眼的黃光,夾裹着萬夫莫敵王氣,引上了姬墨白的龍淵。
“砰…”
天地之間一道火光迸發而出。
片刻之後,火光散盡。姬墨白倒飛而出,砸斷了地面的三尺枯木,倒滑了幾丈開外。身上的錦袍也染滿了血跡。而武王姬發一如之前,緩緩落到那支梧桐的斜枝上,臉上掛着溫和的微笑看着一片狼狽的姬墨白。
姬墨白臉上沾染了血跡,磅礴的大雨落下淋溼了他那一頭飄逸的長髮。他杵着龍淵,跪立着,臉色猙獰,那雙血色魔瞳有些暗淡了……
“我之所往,無人能擋…”
“龍淵所至,無人能敵…”
姬墨白神志不清的腦海中,突然涌上了這樣的念頭,那似乎是來自心底的呼嚎,似乎是來自血液深處的傲氣……
“啊```”姬墨白執劍力氣,身上氣勢一陣翻涌,那雙血色魔瞳中閃現出一道亮光,似乎更加妖異了。
“我之所往,無人能擋…”姬墨白怒吼一聲,身隨意動,龍淵既出,暴起寶石藍光,橫掃向武王所在位置。
武王臉上喜色一動,手中的軒轅劍一片浩蕩之氣蔓延向四方空間之中。軒轅緩緩而動,周圍的空間似乎都被禁錮住了。
軒轅所指,與龍淵相接,登時空間中絲絲黑線劃過,似乎連空間都被劃開了。姬墨白身影不定,意之所至,身之所往。頓時,武王四周的空間中滿是姬墨白的身影,還有震盪不息的劍氣。
武王手上的劍隨意舞動,就將龍淵五尺開外,竟難入武王周圍半寸。姬墨白手中的龍淵越舞越盛,越舞越快。兩劍相交之間,火光四射。
突然,姬墨白出手的速度減緩,不過龍淵的氣勢卻更盛了一籌。
招式越來越緩,龍淵的氣勢一寸寸增強……
武王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似乎是時間到了,不願意在陪着姬墨白玩了。手中的軒轅劍一蕩,將龍淵送出半分,緊接着手中軒轅一動,徑直越過了龍淵,劍身一橫。“砰”地一聲拍在了姬墨白身上。
姬墨白倒飛出去,身體在半空翻躍了幾次,將那股磅礴的力道卸去,飄然落在地面上,不濺一絲水花。
而此時,他那雙血色魔瞳也漸漸變黑色,有了幾分靈動,似乎清醒了大半了。
“龍淵既出,無人能敵。”
姬墨白看着遠處樹枝的武王,口中輕輕念道,身形驀地拔地而起,衝上半空之中,手中的龍淵一聲清泠的龍吟響徹了整個荒蕪的原野……
劍光所至,龍吟聲急,光耀半空……
“咔擦`”一聲輕響,龍吟聲已止。那聲梧桐樹枝斷裂的聲音在這幽靜的原野上聽得尤爲清晰。
而不知在何時,早已雨止風停,四野景象漸漸變淡……
石室之中悠悠飄出兩個字:
“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