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因該算是姬墨白第一次出遠門了,雖然聽老爹說自己還在襁褓的時候曾將走出過家門——一個自己真正的家,不過姬墨白是一點影響都沒有了。
好在當初和老頭習武的時候,他酒醉之時總喜歡胡吹海扯點江湖中的事,還有那些要傳授給自己的江湖經驗,雖然姬墨白當時認爲這些都是胡扯、廢話,什麼和別人較量之前要施禮,要說請教,有這時間,小爺早就幹翻一票人了。
還有,老頭說這酒店是個聽四面八方消息的好地方,確實是個“好地方”!!!
姬墨白坐這快一個時辰了,你瞧瞧都聽了些什麼。
“那崔府的大小姐真是貌美如花呀,連東海都護府的公子都來求婚下聘禮了。”
“秀春園新來了一批胡人姑娘,那金髮碧眼、豐乳肥臀的,嘖嘖。”
“來財賭坊昨晚一個小鬼出老千,贏了上千兩銀子,結果被發現了聽說被打斷了腿。”
姬墨白無聊地把玩這手中潔白的酒杯,倒盡了酒壺中的最後一滴。這酒量姬墨白倒是絲毫不含糊,一個時辰的工夫半斤酒的壺,喝了有十來壺了。這都還是老頭子在傳授武藝的時候順帶培養的技能。
正當姬墨白喝完酒杯中最後一滴酒準備走的時候,聽到不遠處兩人的對話,有饒有興趣地坐下了。
那兩個江湖人的打扮,一個穿着白色長衫,一個黃色長衣。兩人將手中的劍放在桌上,喚來小二點上酒水、肉食。
只見那黃衣人對白衣人悄聲說着:“林老弟,你知道嗎?聽說宿陽城城主新得了一匹異域進貢的火龍駒。”
“這時自然聽說過,聽說這是匹馬王,通體火紅鬃毛,蹄踏四團白雪,生得是尤爲神駿呀,不過就是這脾氣很是犟呀。”那白衣人一聽,兩眼放光,立馬接口說道。
“的確如此,而且…”那黃衣人故作神秘地看了白衣人一眼,故意慢下來夾了一塊牛肉。
“哎哎,陳大哥,這你繼續說下去下。”那白衣人聽出似乎黃衣人有什麼內幕消息,立馬心癢癢地,趕忙靠過去,給黃衣人倒滿酒杯。
黃衣人看着白衣人一臉急切的樣子,噗嗤一笑,伸出手掌一揚,笑道:“老弟莫急,聽爲兄慢慢說來。”
“這宿陽城主雖然是一介書生,但是卻愛馬成癖,家中的良駒有數百匹。”黃衣人緩緩說道。
“對呀,這事兒整座宿陽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呀。”白衣人點頭不迭,手中夾着的蔬菜也停在半空中了。
“這次這匹馬王呀,城主府中無人能夠降服它,包括我宿陽城第一高手上官楓,也在這馬面前吃了癟。”那黃衣人故作神秘地說着,邊說邊搖晃着杯子中的酒。
白衣人一聽,驚呼道:“啊?不會吧,上官楓大人可是勢武境後期的絕頂高手。”
一聽到這,姬墨白更是豎起耳朵了,要知道炎黃大地人人口有數萬萬,習武之人也數以千萬記,但是能達到勢武境的人也不過數萬人雖然沒人統計過具體數字,但是也不能否認這些都是千里挑一的人傑。“習武之人學會運用氣勢,以勢壓人這才堪堪觸碰到武學的陣陣奧義”老頭子的話在姬墨白耳邊迴盪着。
“那現在呢?”白衣男子緊接着又問道。
“這無人能降服這馬,一來讓進貢的異域化外之民小覷了我中土能人,二來城主大人確實爲這馬空有良才卻不得齊用,而遺憾。”黃衣男子說着,臉上也露出了幾分惋惜之色,畢竟武林中人除了對武功秘籍之類狂熱之外,對寶馬、神兵也是心馳神往的。
“那城主打算怎麼辦?”白衣男子也不算愚鈍,知道這個陳大哥今天說的事應該和這馬又八九分關係。
“公孫大人對咱們城主說良禽擇木而棲,這寶馬自然也擇主而事。”黃衣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打算將事情給白衣男子說清,“於是,咱們城主大人就在東門教場擺開陣勢,廣散召集令,爲這馬擇主。”
“這話怎麼說?”白衣男子一聽,心中不免有些激動了,萬一……
“凡是能降服這馬的人,就是馬的主人。”黃衣男子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掂了幾下,對齊之後,拿起來,準備吃幾口菜。
“真的?降服馬就送給那人了?”白衣男子一聽,用雙手緊緊地抓住黃衣人的袖子。
黃衣人見白衣男子喜形於色的樣子,好笑道:“那還有假,至少不能讓番外小民小敲我宿陽城了吧。”
“那…那陳大哥……我們”白衣男子趕忙站起身來拉着黃衣人的袖子,心道:趕快去東門,遲了寶馬就被別人帶走了。
黃衣人看白衣男子一臉猴急地樣子,將白衣男子按做桌子上,打趣道:“林老弟,這馬王有這麼好玩,要向馴服馬王,首先要能打敗城主府的十個紫衣護府衛,哈哈。”
白衣男子一聽“十個”還是“紫衣”護衛,立馬蔫了。癱坐在桌上,“那……那我們就不能試試?”
黃衣男子淡定地咪了口酒,笑道:“要是什麼人都能試,那城主府還忙翻了,哈哈。再說了在這個亂世紛紛的時候,這寶馬送給這樣一個高手也能給城主大人結個善緣,送個你平頭老百姓有什麼用呀,哈哈。”說道着,黃衣男子又大笑起來了。
聽到這,姬墨白心中有了幾分概念了,心一樂道:馬王?少爺我去試試手,找點樂子,總不能白出來一趟吧。
他在桌上放下一錠銀子,在白衣男子的懊惱聲中離開了。
東門,遼闊的教場中此時已是人山人海,人聲鼎沸。
“哎呀,剛纔武夷劍客孟起鳳騎着這火龍駒都跑了一圈,還是個顛下去了。”一個看客對着身邊的人說。
“是呀,不過馬王那有這麼容易降服的。”身邊人接口道。
“你們不知道今天早上江北馬莊的莊主和兩個公子也都來試了,結果你看那二公子還摔斷一條腿。”邊上有人幸災樂禍地指着場中一處高臺上的一羣人,中間確實有人腿上纏着繃帶的前面。 Wωω●ttкan●℃ O
“何止呀,什麼漠北三俠、長江刀客都是摔胳膊短腿的。”又有人補充道。
場中最高的點將臺上,城主上官無果才年過四十,面白無鬚,一身得體的紅色官府,身邊站着一個頭戴高高士族帽,蓄一綹鬍鬚的文人。
“公孫先生,到現在已經有多少人試過了?”上官無果瞥了一眼不遠處一處一桌正對場中嬉笑的異域來客,沉聲道。
“回大人,一共七十三人,其中江湖有名有號的有四十六號。”公孫齡低着頭答道。他跟了上官無果十二年了,知道這些異域蠻族,如果不在這事上懾服他們,以後隔三差五地就給你鬧出點事來。他也挺苦惱的,自己也是手無傅雞之力。
“哦,這樣啊。”上官無果輕輕的點點頭,又看着上官楓,這個自己旁系的弟弟,說道:“楓弟,派人去找春刀秋劍夫婦了麼?”
上官楓和上官無果一樣,也是一副書生的相貌。他拱手道:“大人,已經派人去了,不過……”上官楓臉上也有幾分難色,這春刀秋劍夫婦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哪有這麼容易找到。
“好吧,好吧。”上官無果也知道上官楓的難處,擺擺手道。
這時,教場的入場口傳來幾分喧鬧。
“憑什麼不讓我進去啊?”姬墨白沒好氣地衝着教場的兩個護衛嚷嚷道。
“公子,公子,這馬王性烈,不適合你們這種公子哥,進去斷胳膊少腿就不划算了。”一個年紀稍大的護衛好心對姬墨白說道,這人倒也是好心,像上官楓那樣的大俠都不行,姬墨白這樣看起來年少氣浮的少年怎麼能行。
“小子警告你別搗亂啊,在嚷嚷讓護衛隊把你抓起來。”一個年青的護衛倒是沒這麼客氣了,這幾天來了好幾個這樣的公子哥,結果一個紫衣護衛都打不過,城主大人不願讓太多這些大戶人家的公子哥難堪,吩咐讓碰到這種的公子哥就直接打發了。
“我怎麼就不行了。”姬大少爺還是一副不甘心地樣子,主要是剛纔他打量那馬的時候,那馬居然挑釁似的衝他撅蹄子,還“希律律”地叫了一聲。
“快走,快走。”那年輕的護衛連推帶拽地將姬墨白往門外拉。
只見,姬墨白身軀一震,那護衛只覺得一陣大力襲來,抓住姬墨白的手一自然放開了,人連連後退了七八步遠。邊上看到這一幕的圍觀人員連聲喝彩。
“哎。”那個年紀稍長的護衛見青年護衛一臉惱羞成怒的樣子,連忙拉住他,輕輕地搖搖頭。
然後,他將青年護衛拉倒自己身後,對姬墨白抱拳失禮,歉意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大人請入內。前面有檢驗的紫衣護衛大人。”側過身,給姬墨白讓開了一條道。
話音剛落只覺的眼前一花,眼前的這位公子哥已經在一丈開外了,年長的護衛看着青年護衛責備道:“剛纔那個大人顯然隱藏了身手,別不識好歹了。”
姬墨白剛踏入了場中一個畫着白色線條的框內,就聽到耳邊一陣獵獵的風聲作響,一個紫衣護衛跳入圈內,圈外還站着四五個護衛抱着雙手笑看着。
只見那圈內的護衛喊了一聲得罪,手中的軍制長槍慢了半拍之後,向姬墨白橫掃過來。
姬大公子有意顯擺,故意將雙手別在背後,一腿踢出,迎上了橫掃而來的長槍。“砰”地一聲,護衛手中的長槍猛地一陣抖動,險些脫手而出。
姬墨白提起那一隻腳,扭了一扭,挑釁地衝着圈外的護衛吹了口哨。圈外的護衛也不羅,跳入圈內,三支槍攻向上三路,兩支攻下三路。姬墨白燦然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待槍離自己只有一臂距離的時候,身處一隻手拍開指向自己喉嚨的槍支,兩肘往外一張,從身前的兩支槍夾在肋下,腳下也不慢着,右腳腳尖伸出迅速地在底下兩支的槍尖上分別點了一下,將槍支偏到一旁。上身在一扭,將力道透過肘間的槍支,連槍帶人 一起甩了出去。
“啊”
“哎呀”
“砰”
姬墨白環視着躺倒在地的,不停嚷嚷的紫衣護衛,得意一笑,衝着離自己近的一個護衛:“不對呀,不是說有十個麼,怎麼就六個。”還犯傻似的又“一、二、三、四”地數了一下。
而遠處的點將臺上,上官楓聽到了打鬧聲,聞聲將這一幕看在了眼裡。他衝着另一邊趕來的紫衣護衛擺擺手,心道:這是哪家的公子,深藏不露呀,片刻功夫就打倒幾個氣武境的護衛,起碼有氣武境後期了。
然後,他聚氣成線,空氣中微微震盪,聲音在姬墨白耳邊響起:“公子,莫要爲難幾個護衛了,直接來場中吧。”
“聚氣傳音。”姬墨白一聽到這聲音,立馬警覺,環視四周,只見不遠處的點將臺上,一個風朗神韻的中年男子含笑地看向自己。上官楓!姬墨白在剛在圍觀的時候,從周圍的人口中已經將點將臺上的人有了簡單認識。
他衝那中年男子一拱手,雖然以前不屑於這種禮儀,但是姬大少爺到底是大戶人家,不說學富五車,才高八斗,這武學之禮還是懂的。
輕功展開,電光火石之間來到臺上,姬大少爺也不藏拙,直接將抽出腰間的描金扇,當成點穴撅,指向上官楓身上“啞門、志室、華蓋、巨闕”四大穴。
上官楓雖然對這少年人一上臺就動手的舉動不是很高興,但是看着小子指的四個穴位,一處啞穴、一處笑穴、兩處麻穴,知道這小子沒有傷人之意,估計是年少氣盛。心裡這樣想着,手上也不慢,伸出修長的右手,順着扇子要抓住姬墨白的手腕。
姬墨白看到上官楓這看似緩慢的手,可速度甚是驚人,眨眼之間就黏上自己的扇子,快碰到自己手臂了,心中一動,右手將摺扇一鬆,順勢在離自己手腕只有一指距離處上官楓的手腕上彈去,左手一個海底撈月要接住下落的摺扇。
上官楓見着少年舉手只見不符合江湖中人的習慣,江湖中比武除非萬不得已,那有輕易就鬆開自己兵器的。這小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不過,他不慢右手上揚,內鉤,成蛇拳回啄,可是還是稍稍慢了片刻,還是讓姬墨白碰到的自己的脈門,頓覺手臂一麻,手掌也鬆開了。
姬墨白心裡一喜,見這招圍魏救趙奏效了之後,欺身而上,趁勢追擊,左手拿着摺扇繼續攻向上官楓的華蓋穴。
上官楓心中有幾分不悅,伸出空出的左手拍過來。姬墨白的扇勢頓時成蛇形前進,忽左忽右。
當姬墨白離上官楓只有一臂距離的時候,上官楓右手還是麻木的,來不及救急,本能地身上氣勢一震。姬墨白彈出了五步開外。
不過姬大公子並不惱怒,反而裂開牙口,衝上官楓樂呵一笑,抱拳道:“承讓,大人。”
上官楓低頭一看,又羞又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