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詩音冷冷的將自己心裡面的話,統統都說給了龍懷玉聽。
龍懷玉猛然間聽到楚詩音說到了鸞鳳,心頭震驚的無以言表。
想起在鸞鳳山,想起那一夜發生的事情,龍懷玉心中十分渴盼鸞鳳現在就在自己身邊,許多事情,他自己都覺得亂的跟一團麻一樣。
要是鸞鳳在這兒,或許她會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
龍懷玉想着鸞鳳,不知道該怎樣和楚詩音解釋。
也不知道該怎樣勸解楚詩音。
一旁的恨思天卻是火上加油,對楚詩音淡淡的說到:“楚詩音,你想開了,你真的想開了。”
“這世上,哪有什麼真情永在?一切的山盟海誓,都不過是過眼煙雲而已。你說的對,我們女人,爲何要生活在這羣臭男人的陰影下?”
“我們就應該自身變得強大,只有自己強大了,還怕尋不到心意的男人?還怕心意的男人變心?他要是變心,你便殺了他,有一個殺一個,有兩個殺一對!”
恨思天說到最後,竟然是咬牙切齒。
顯然,她現在是想到了胡良才,龍懷玉猜到了,她一定和劍聖胡良才之間,有過一段親暱的關係。
於是,龍懷玉眼看楚詩音已經被恨思天的話說動了,心思已經隨着恨思天的意念而動,便氣的立即暴怒到:“好啊,好,恨思天,你這是在毀了楚大小姐,我龍懷玉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我就是死,也要殺了你!”
說罷,龍懷玉龍吟一聲:“劍陣!”
龍懷玉飛舞到半空,一聲怒吼,將丹田之中所有的靈力完全灌輸到神劍之上,神劍轟然一聲,立即暴漲十倍,渾身晶瑩剔透,散發着灼人的熱浪,電光火石之間,便朝着恨思天撲來。
恨思天沒有想到,龍懷玉對楚詩音還是有着一定的感情,竟然敢拼勁全力,想要和自己同歸於盡。
而且,龍懷玉現在將五種屬性的劍技,完全融合到了一起,已經達到了劍體層,雖然劍技水平只有劍聖胡良才的一成不到,但是,仍然不能小覷。
恨思天便連忙挪移腳步,堪堪閃開龍懷玉的神劍,反手推出一掌,吼道:“龍懷玉,你這是找死。”
龍懷玉立即被一陣陰風,掃到十丈開外,心口的血液翻滾,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出去很遠。
楚詩音見狀,雖說剛纔說的絕情,但是現在看到龍懷玉的情景,也是心疼不已。
楚詩音便立即吼道:“教主,你不是說不殺龍公子的嗎?你不能出爾反爾,否則……”
“哼,我說過不殺他,但是我沒有說過不傷他!你只管殺了下面這羣人,越早越好,越快越好,否則,龍懷玉要是堅持不住,你莫要怪我,怪就怪你自己手慢心軟!”
恨思天說完,看見龍懷玉已經站起身來,便又一揮衣袖,一股凌厲的寒氣,再次朝龍懷玉襲來,龍懷玉來不及躲閃,又被恨思天甩出去十丈開外。
楚詩音看見龍懷玉站起來已經很艱難,嘴角上淌着一股鮮血,心中狂喊:龍懷玉啊龍懷玉,你這是何苦?你既然和我無緣,又何必如此?
想到這裡,楚詩音決然回頭,望着山下緩緩走上來的那一羣文道中人,看着從源靈城一直迤邐而來的一條火龍,心頭一狠,便立即咆哮着,發了瘋似的朝着山腳下衝去。
龍懷玉剛剛站起身來,就看見楚詩音發瘋似的朝着那羣毫無靈力的文道中人殺了過去,心頭裡面一疼,疼的他差點暈了過去。
他虎目圓睜,死死的盯着恨思天,吼道:“恨思天,你這是逼迫楚大小姐加入你劫神教,她只要殺了一個文道中人,便再也無法在人族之中立足……”
“哈哈哈哈,你龍懷玉不傻,你龍家沒有一個愚笨之人。”
恨思天得意的看着楚詩音,楚詩音已經接連出手,將剛剛攀上山的那些文道中人一掌擊殺掉一大片,而從這些文道中人身上,瘋狂的吸取陰煞之氣。
龍懷玉再一次舉起神劍,咬緊牙關,怒吼着,發了瘋似的,朝着恨思天撲來。
恨思天再次皺着眉頭,將龍懷玉狠狠的摔在遠處。
龍懷玉倔強的再次站起來,恨思天仍然不費吹灰之力,將龍懷玉拋出去十幾丈開外。
龍懷玉被摔得鼻青臉腫,渾身傷痕,丹田之內的靈氣,也激盪不已。
即使這樣,龍懷玉還是舉着神劍,再一次,又一次,不勝其煩的,接連不斷的,朝着恨思天殺過來。
恨思天漸漸地皺起了眉頭,她的眼神之中,漸漸地變了神色,雖然一次又一次的,將龍懷玉拋出去很遠,但是,手上的力道,卻是變得越來越輕。
即使這樣,龍懷玉以武元界二重天的存在,來抵禦恨思天武氣階五重天的靈力,他如何能夠抵抗得住。
恨思天要比龍懷玉高出三個境界,武元界之上是武意界,武意界之上是武勢階,武勢階之上,纔是武氣階。
武氣階,可以使用天階武技,甚至可以凌空飛行。
動用靈力,可以借萬物而用之,也就是說,只要意隨心動,周圍所有的事物,都可以爲之所用,用來截殺敵人,或者抵禦外來入侵。
恨思天現在沒有痛下殺手,一則是因爲楚詩音,生怕一着不慎殺了龍懷玉,楚詩音一惱怒,將自己身上的銀戒毀了,那將是她最爲心痛的一件事情,這十幾年來的辛苦便功虧一簣。
另外,她看到了楚詩音對龍懷玉念念不忘,還以爲龍懷有也是一個薄情之人,誰知道,龍懷玉爲了挽救楚詩音,而不惜自己的性命,這樣的男子,世上實屬少見。
即使恨思天心腸再硬,心機再惡毒,遇到這樣的人,恨思天也是無可奈何,感嘆頗多。
所以,龍懷玉在一次次的衝殺之中,還能保全一條性命。
只不過,衝殺了不到一個時辰,龍懷玉已經傷痕累累,丹田裡面的靈力也消耗殆盡,他已經努力了,已經做出了最大的努力了。
他眺望着楚詩音,現在的楚詩音,和恨思天一樣的寒氣逼人,和恨思天一樣的歹毒絕情,她已經衝下山腳,朝着源靈城一路衝殺,所到之處,無人可擋,哀聲遍野。
龍懷玉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只恨自己靈力太過弱小,不能擊潰恨思天,不能挽救楚詩音,不能阻止這一場血腥的殺戮。
龍懷玉提起最後一口氣,朝着楚詩音咆哮道:“音兒,回來,你若能懸崖勒馬,我便放棄一切,只要你平安無事,只要你開開心心!”
一口鮮血,從龍懷玉口中噴出,龍懷玉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過了許久,或許是一天,還是兩天,也可能是一生,也許是一個輪迴。
龍懷玉感覺到臉上溼漉漉的,忍者渾身劇痛,勉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亭臺裡面,周圍早已下起了滂沱大雨,一聲聲驚天動地的雷聲轟隆隆的響着,一道道光怪陸離的閃電噼噼啪啪的掠過。
龍懷玉的手臂都僵硬了,他吃力的將手臂彎曲過來,伸手將臉上的水漬擦拭乾淨,擡眼望着像是塌陷似的天際,看着一道道水柱從天際傾瀉而下,怔怔的,愣在當場。
楚詩音呢?
恨思天呢?
龍懷玉勉強擡起頭來,巡視周圍,發現自己還是在翠緣閣之中,只不過,現在是躺在了翠緣閣裡面的亭臺之中。
是誰將自己擡到了這裡?
周圍許多閣樓,遮擋了龍懷玉的視線,他看不到任何人,也看不到樓閣之外的景物。
只是這高聳的樓閣中間,許多廊道小路,曲折幽靜,典雅雍容。
這裡是父親母親生活過的地方。
這裡也是父親母親大戰邪洛天神,從此音訊全無的地方。
龍懷玉心頭閃過一絲念頭,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也不敢感嘆,他現在最爲擔心的是楚詩音,她在哪兒?
龍懷玉感覺心口還是劇烈的疼痛,伸手捂着胸口,勉強坐了起來,靠着亭臺旁邊的欄杆,喘着粗氣,揉着心口。
龍懷玉的手忽然停了下來,連忙朝懷裡搜索,發現自己一直隨身帶着的一本劍技不翼而飛。
這本劍技,是在蒼梧鎮裡面,從玄元宗手裡,冒着一死,拼死贏過來的那一本劍技。
這本劍技,張木寧曾說,只能由女子修煉,男子修煉不得。龍懷玉先前是給了楚詩音的,後來楚詩音當着鸞鳳的面,又扔到了地上。
龍懷玉便小心的珍藏着,一直隨身帶着,只要見到了楚詩音,他還會送給她。
但是,這本劍技已經不翼而飛了。
龍懷玉摸着胸口,擰着眉頭思忖着,想着想着,忽然咧嘴笑了:楚詩音沒有死,是她,一定是她,將自己從山野間背到了這裡。
她走的時候,一定是發現了這本劍技,便拿走了。
這只是一本地階下品劍技,對於恨思天,以及一些修者來說,是一本可有可無的劍技,即使落在他們眼前,他們都懶得伸手去拾起。
自己手上的金戒還在,手中握着的神劍也在,那麼,自從自己昏迷之後,就沒有其他人靠近他。
唯一靠近自己的,一定就是楚詩音。
她還活着,而且,她沒有忘記自己,沒有絕情絕義,她的心中,還是那麼的純真,燦爛。
龍懷玉想着想着,咧着嘴傻笑着,忽然懊惱的自言自語道:“唉,當時情況緊急,怎麼忘記告訴她,自己已經有了根除她心田之中邪神靈魂的法子,可是現在,你在哪兒啊,我到哪兒去找你?你昨夜究竟殺了多少人,有沒有受傷?帝都裡面,可是有許多修者,他們爲難你沒有?”
“他們一定是爲難你了,王上王后都死了,這些文道中人前來,一定是華明珏或者是華明炎派來的,來尋找王上王后,這麼大的陣仗,整個帝都一定都猜測是你殺了王上王后,以後你要是碰到了皇穹帝國的族人,一定要小心……”
“啊,不好,帝都之中,還有楚弟楚離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