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懷玉和華明暄再一次的愣了,他們剛剛狼狽的從高空之中跌落下來,衣衫不整,灰頭土臉的,就聽見有人尊尊敬敬的喊他們兩人是龍將軍。
跪在地上的這些人,可是靈力深厚的神族族民啊,他們視人族如螻蟻,想殺就殺。
現在怎麼一改先前的傲慢,而變得恭恭敬敬,如同溫順的小兔子一樣?
龍懷玉一下子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怔怔的回過頭來,一邊替華明暄拍打着渾身的灰塵,理着雜亂的烏髮,一邊朝着這羣神族族民問道:“你們是在喊我嗎?”
龍懷玉這麼一問,就覺得有些心虛,自己一個武元界五重天的存在,在他們眼裡,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如今他們的態度如此恭敬,一個個臉色惶恐不安,怎麼會是喊自己的呢?
如果不是,那真的是尷尬至死。
但是,令龍懷玉感到十分詫異的是,爲首的一個神族族民,頭上插了一個白玉做成的髮髻,勉強將頭上一縷稀疏的頭髮給挽住了,遠遠的看着,就像是一個胖乎乎圓嘟嘟的頭頂上,放了一根棍子一樣的滑稽可笑。
這個神族族民聽了龍懷玉的問話後,便將一張胖乎乎的大臉深深地埋在了腳下的土堆裡面,朝着龍懷玉叩拜到:“龍將軍取笑了,我等剛纔不知道是龍將軍蒞臨,如有冒犯,還請龍將軍贖罪!”
這下龍懷玉聽懂了,而且華明暄也聽明白了。
這些人,包括從冷冷的海水裡面爬上來的,比龍懷玉華明暄還要狼狽上十分的那四個神族族民,顧不得渾身上下溼淋淋的,滴答着海水,也是一改剛纔的傲慢,戰戰兢兢地朝着龍懷玉跪拜行禮。
龍懷玉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回過頭來,怔怔的看着華明暄,皺起了眉頭,忘記了還在給華明暄整理散亂的頭髮,而是用手摸着自己的耳朵,遲疑的問着華明暄:“他們不殺我們了?他們給我磕頭行禮?他們還叫我龍將軍?華明暄,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
華明暄,一個人族族民,看見神族族民都感到不寒而慄的她,見了這麼多神族族民給他們兩人磕頭行禮,早已嚇得不知所措,現在被龍懷玉這麼一喊,頓時恢復了理智,立即閃到龍懷玉身後,悄悄地拽着龍懷玉的袖子,小心翼翼的說道:“龍懷玉,他們就是在喊你,他們叫你龍將軍。”
“哦,是嗎?他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龍懷玉感覺十分的不真實,在他的印象中,自己沒有上神宮裡面,更沒有和神族開戰,怎麼一下子就成了將軍?
剛纔不還是你死我活的,一定要將他殺死嗎,怎麼忽然一下子成爲了龍將軍?
龍懷玉遲疑的,一字一頓的說完,眼前這個頭上頂了一根木棍的神族族民便再次說道:“龍將軍說笑了,我等剛纔真的是有眼不識泰山,沒有認出來是龍將軍,這才冒犯了龍將軍,還請龍將軍贖罪!”
這次,這個頭上頂着木棍的老頭兒,把話說的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就是三歲的小孩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但是,龍懷玉就是不相信,他剛剛從生死線上回來,就立即看見想要打死自己的這些神族族民,稱呼他爲龍將軍,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他緩緩的走到這個頭上頂着木棍的神族族民面前,華明暄緊緊的跟着他,害怕的一直躲在龍懷玉身後。
龍懷玉現在卻是天不怕地不怕了,總之已經落到了神族族民的窩兒裡了,再害怕有什麼用?
他蹲在這個頭上頂着木棍的神族族民面前,伸手將這個老頭兒的頭擡起來,看見他一臉的惶恐不安,好像龍懷玉現在就掌握着他的生殺大權一樣。
龍懷玉不由得擰着眉頭,問道:“你剛纔喊我什麼?龍將軍?我是你們的將軍?你們又是誰?你們從哪兒來的?你們在這兒幹什麼?我們之前見過面?我們認識嗎?哦,對了,你叫什麼?”
龍懷玉一連串的問了好多話,這個頭頂木棍的老頭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眼巴巴的望着龍懷玉,好像很爲難。
龍懷玉便轉過頭來,看着華明暄,說道:“你看,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怎麼知道我是他們的龍將軍?我看他們就是一羣瘋子,就是在鬧着玩呢,拿我們兩個人窮開心。”
華明暄茫然的點點頭,說道:“也是啊,我怎麼也感覺這不真實,要不,你再問問他,不要着急,慢慢的問,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他,不要一下子問這麼多,我想,他要是瘋子,一下子也回答不出來這麼多問題吧。”
華明暄說完,這個頭頂木棍的的老頭兒連忙朝華明暄感激的點了點頭。
龍懷玉一下子懂了,這個頭頂木棍的老頭兒原來是不知道該從哪兒回答。
於是,龍懷玉便一正聲色,心智現在十分的清晰,口齒也突然伶俐起來,不緊不慢的問道:“告訴我,八角幻神草在哪兒?”
龍懷玉這麼一問,不僅僅是這個頭頂木棍的神族族民感到十分詫異,就是身後的所有神族族民都不約而同的擡起頭來,看着龍懷玉。
躲在龍懷玉身後的華明暄,現在感動的都想哭,龍懷玉現在都掉進神族族羣裡面了,就好像一隻綿羊掉進了餓了好幾天的狼羣裡面,還一臉無辜的問道,哪裡有青草可以充飢。
可是這一切,都是爲了她華明暄。龍懷玉每時每刻,無論身處什麼環境,第一時間,總是想到的是她華明暄,華明暄幸福的想到,現在就算是死,被這些神族族民殺了,她也感到心滿意足了。
龍懷玉見這個頭頂木棍的老頭兒回答不上來,回頭看着華明暄激動地想落淚,便急忙問道:“你眼裡又落沙子了?來,我給你吹吹。”
華明暄連忙推了他一把,說道:“你先問他們問題吧,不要管我。”
龍懷玉哦了一聲,便再次回頭看着這個頭頂木棍的老頭兒,問道:“這次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照實回答就是了,八角幻神草是不是在這個小島上。”
這個老頭兒終於說話了,他吭吭哧哧,好像很艱難的回答到:“是。”
“哦,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麼回答一個問題都這麼艱難?剛纔還喊我龍將軍龍將軍的,現在問你一個問題都這麼艱難,我看你也是誠心想取笑我,拿我窮開心是不是?”
龍懷玉現在不怕了,總之該來的一定會來,眼前的這些神族族民拿自己窮開心也好,害怕自己也好,打和不打,都無所謂了。
龍懷玉唧唧喳喳的說了一大堆話,嚇得眼前這個頭頂木棍的老頭兒一陣惶恐,他連忙磕頭如搗蒜,口中顫抖的說道:“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就是借小的十個膽兒,小的也不敢拿龍將軍開玩笑。您現在只管問,小的只要是知道的事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你說的啊,我說什麼,你都會照辦,是不是?”
“是。”
“那好,你給我弄一顆八角幻神草來,最好是八顆。”
“啊,這……”
“哦,你不敢?那好,你告訴我在哪兒,我去摘總行了吧。”
“啊,那……”
龍懷玉一下子暴跳如雷,他伸手一掌呼扇過去,差點就將老頭兒頭上的那根棍子似的髮髻給揪下來,嚇得老頭兒身體一哆嗦,差點就趴在了地上。
龍懷玉指着這個老頭兒,大喊大叫:“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要怎樣才行?你知道不知道,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走到這裡來的,我來這裡不爲別的,也不是讓你們拿我窮開心的,我就是想尋找到神草,爲我的娘子華明暄治病的,你們卻推三阻四,還想打死我,你們口口聲聲的喊我龍將軍,還給我磕頭行大禮,你們這不是分明拿我當猴耍,窮開心嗎?”
“你們要是沒事做了,無聊了,就去種種田,開開荒,也能種出一粒糧食來,也用不着拿我龍懷玉開心。我現在是心急如焚,急的我嘴裡面都冒泡了,我娘子現在更是痛苦萬分,就等着這兒的神草治病的,你們也一定知道神草在什麼地方,可是你們,你們怎麼這麼不講信用,說好一切事情照辦的,事到臨頭,卻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你們就是一羣無聊到死的瘋子,混蛋……”
龍懷玉越說越氣,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總之到現在這種境地了,眼前發生這麼多事情,也毫無頭緒,倒不如連蒙帶騙的,將神草拿到手後趕快離開,也省的在這兒和這羣瘋子胡攪蠻纏。
就在他還沒有說完之際,就聽到遠處一個少女的冷笑聲傳來,之後,便是一頓譏諷:“哼,我還當時誰來了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龍少俠龍懷玉啊?怎麼,這次還攜帶着另一個新娘子一同前來?”
“哦,原來這就是一個真實的龍懷玉啊,一個多情的,不,是濫情的少年天才龍懷玉,忘記了青梅竹馬的楚詩音,卻認仇敵做妻子的龍懷玉,忘恩負義的龍懷玉,一個不知廉恥的龍懷玉……”
這個少女的話語越說越難聽,這羣趴在地上的神族族民都嚇得魂不附體。
華明暄也是驚異地在到處找尋發出這些聲音的少女。
龍懷玉卻是一陣心驚肉跳,他遠遠地看到了,是鸞鳳,是鸞鳳在朝着他歇斯底里的怒罵着。